孟祯来到熟悉又陌生的客厅。
虽然只有一夜未见,却又恍若隔着数十年的距离。
冥冥之中,他感受自己身体里多了什么东西。
看着桌上盛着水的杯子,孟祯伸手放在杯面上,晃神的功夫,杯子凭空消失。
孟祯看着自己的掌心,神情若有所思。
他掀开胸口的衣服,从小陪伴自己的玉佩不知所踪。
果然……
昨晚昏睡间,他感到胸口一阵滚烫,隐隐约约中,似有碎裂的声音。
孟祯猜想,关于自己那个无比真实的梦,或者说是他的前一世,还有存在于意念中的空间,都是玉佩所赠。
手掌轻轻搭在桌面,杯子凭空出现,里面的水纹丝不动。
房门打开,时分从里面出来。
孟祯看了他一眼,眼中情绪叫人看不真切。
时分如往常,道:“你昨天晚上发烧了。”
孟祯没回话,昏睡期间他是有意识的,知道身边有个人在照顾自己。
可按照虞舒的性格,他压根就没有主动关心照顾别人的意识,这几天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反常。
孟祯看了眼厨房堆积的大米,突然念出一个名字。
“钟回均。”
时分有些茫然:“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孟祯探寻的视线紧盯着他,时分被盯地不自在起来,摸了摸鼻子。
“我好像不认识他。”
他的确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孟祯收回视线,暗自思量。
虞舒的表情不似作伪,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007提示时分:“钟回均是上一世孟祯死后,虞舒投靠的男人。”
时分立刻记起原剧情中钟回均的部分。
虞舒是个极度的享乐主义,在末世前期事事倚靠孟祯,手上连一滴血都没沾过,更何况叫他去杀丧尸争取基地流通币,为了让自己舒舒服服的活下去,他选择出卖身体,依附上了基地一个实力强悍的男人,换取生活物质上的优裕。
孟祯之所以突然提起这个名字,显然是对他开始怀疑了。
恰巧时分没仔细研究剧情,只知道钟回均的存在,压根没注意他的名字,这才躲过一劫。
如果此时站在这里的真是重生后的虞舒,孟祯不用多等,立即就能要他的性命。
反之则还有余地尚存,这时的虞舒虽然本性不堪,但确实还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孟祯看着窗外如梦中一样的天色,不再犹豫,拿上钥匙准备出门。
临行前,他停下开门的动作,转身检查了一遍屋内所有的窗户,确定反锁好后对时分淡淡道:
“我回来前不要出门,不要开窗,任何人敲门都不要管。”
时分张嘴,可压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孟祯开门就走。
看着紧闭的大门,他抿了抿唇。
孟祯现在出去必定是赶着收集物资,没可能在提前得知末世来临前不做行动,更何况他还有随身空间在手,不趁着机会大量囤货才是脑子有问题。
时分知道孟祯现在对他的感观不会好到哪里去,更加不会放心把他带在身边,空间是孟祯最大的保障和秘密,同时也可能引来意想不到的危机,他不可能会将空间的事让自己知道。
天色渐渐变暗,红光越加浓厚,遍布天空之上。
距离孟祯出去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时分心中逐渐升起不安。
随着夜幕降临,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就连车流的喇叭声也逐渐消失,乍眼一看,还以为这是一座空城。
今夜,在所有人陷入沉睡中时,必将迎来一场淘汰赛。
全世界拥有大致一半的人口没能逃过这场莫名的筛选,在梦中悄然转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
时分左右踱步,莫名的焦躁。
恰在这时,头顶上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一道嘶吼声。
那声音不像人类所能发出的,说是大型兽类的嘶吼也不恰当,更像是人类声带受损,强行发出的吼叫。
时分面色一变,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末世提前了。”
007不解:“怎么会这样?”
按照原剧情,丧尸是在明早觉醒,今晚应当是风平浪静的时候。
那道声音只持续了一小会,之后再度恢复安静。
可是太安静了,连脚步声都寻不到一点,安静到世界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这栋楼总共十六层,每层三户,隔音都不太好,按理说不应该如此安静的。
时分不由有些发毛。
在原剧情中,同一楼层对面那户会在今晚完成转化,一家三口都变成了丧尸,孟祯就是将虞舒送到对面,当作免费口粮的。
短暂的沉寂后,外面的楼道突然传来有人下楼的声音,步履混乱。
“救命——有鬼呀——”
脚步声逐渐朝着这边靠近。
时分靠近大门,从猫眼中往外看。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生朝着这边急速跑来,脚上穿着双拖鞋,大概是因为奔跑的原因,一只拖鞋直接脱滑到了脚踝上,莫名透出几分喜感。
拖鞋男径直跑到对面那户,用力敲门。
“江湖救急!开下门让我进去,有没有人!”
与此同时,楼梯口再次传来脚步声,听到声音的拖鞋男面露绝望,还在焦急拍着门。
对面的门依旧紧闭,仿佛无人在内。
拖鞋男加快了敲门的力道,就在以为没希望时,后面突然传来开门声。
一道年轻透亮的声音挽救了他。
“快点。”
拖鞋男连忙转身朝后面跑,几乎是与另一道脚步擦肩而过。
人一进来,时分立即关门。
一手向内探进来的手阻拦了门的关闭,时分用力抵住门,可依旧被外面的力道推的后滑了一步。
那只手探进来的空间更大了,像是感应不到疼痛,尽管手臂被门死死挤压,五根手指依旧活跃地想要向里探。
拖鞋男也加入了抵门,两个人叠加的力量总算将不断挤开的门合拢了一些。
可那只手隔在门缝里,门无论如何也关不上。
就在时分准备寻找什么趁手的东西,将那只手打出去时,门缝里又挤进来一只脚。
两人都被门外力量的施压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