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发现了一个问题,蔺景明变的。
最明显的,话变多,还变粘人了,至于这一变化的针对对象,并不包括他们。
时分猛地转身,没意料到身后紧跟的蔺景明刹不住脚步,直挺挺朝着自己而来,他被撞地控制不住身体后仰,一双手很快扶住了他的后腰,时分勉强站稳,却与蔺景明撞了个满怀。
他看向还拍着的摄像师,退后两步与蔺景明拉开距离,有些生气道:“你别跟着我了。”
蔺景明:“那你能……”
“不能。”时分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提前拒绝道。
蔺景明在这段时间执着的邀请他去自己家做客,为此每天坚持不懈,百折不挠。
蔺景明还在尝试:“家里有空调,夏天不会热,有电脑,可以玩游戏,有……”
时分第二次打断他:“我哪也不去,只想待在这。”
他认为自己已经说的够清楚了,蔺景明却没有被打击到,他问:“是因为舍不得阿姨和姐姐们吗?”
时分没有说话,显得无动于衷。
蔺景明声音有些着急了,说出的话因此有些凌乱:“我们可以接他们过去,有房子,一直在一起。”
蔺景明不记得自己有几处房产,但一定能够住,他期待的想,如果元宝只是想家了,那只要他将元宝的家人都接过去,他们是不是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他重新组织语言,想要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看着蔺景明自说自话,努力而期待的模样,时分鼻子一酸,转过身去。
他抑制住自己的鼻音:“蔺景明,没有原因,只是我不想而已,你明白吗?”
时分没有回头,径直离开。
做不到的承诺从开头就不要提出,周津那天所说的话他一直记得,给了希望最后却泯灭,这是一件十足残酷的事。
不远处坐着的几人探头探脑。
“这是吵架了?”
冯学真跟着凑热闹:“能和蔺景明吵起来也是厉害。”
在他们眼里,蔺景明简直是沉默寡言的代名词。
李锐择摇头晃脑:“金元宝就是牛。”
两人嘀嘀咕咕地说着话,虽然年龄性格天差地别,却相处逐渐融洽,倒是成了朋友般的存在。
莘母正在厨房做早饭,时分洗漱完被她拉到了一旁,悄声道:“那个叫蔺景明好像跟你关系还不错,你不要老是不理人呀,听说他家里条件还不错,上次的金坠子也是他家送的吧?你听妈说,多个朋友多条门路,你……”
“妈。”时分皱眉,没让她再说下去了,“等节目录完他们就要离开,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正在烧火的莘父道:“老婆子,你别瞎给元宝出主意,咱元宝以后靠自己也能出人头地。”
莘母念叨:“我这不是为儿子好吗。”
“要我看,元宝留在村里没什么不好的,城市里人多心思也多,什么妖魔鬼怪都多。”莘父添了一把柴。
莘母不认同:“非要像你一样,一辈子窝窝囊囊待在这就算好?元宝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你这说的什么话。”
莘父就没吵赢过他,索性不吭声了。
时分看着两位吵吵闹闹大半辈子的老人,心里叹了口气。
他们不知道,他们所盼望的金元宝早就离开了。
这两年,时分存了点钱,不多,一笔一笔委托给莘四姐存着,等到老两口干不动了,留着养老。
这次,通过他的干涉,莘父莘母和四姐妹闹的没那么僵,念着点生恩血缘,应该也会照拂一二。
一切都会好的,没了他,世界照旧运转,没什么大不了。
时分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早饭过后,节目组带领大家前往莘家麦田。
一到地方大家都知道要干嘛了,昨天众人去的是王煦家的麦田,帮助收割稻子。
再一次,众人目睹蔺景明利用队长的职务之便,行偏心之事。
所有人都脱了鞋下田里,唯独时分留在上头,至于留在上头干嘛?蔺景明的原话——要有一个人守着鞋,避免丢失。
众人无力反驳。
不是!谁他妈来这偷鞋呀。
树冠下,时分依靠着树干坐下。
从身边路过的两个人,王大蒋王长海两兄弟,他记得两人,上次朝着自己扔泥块,被大姐讹了块肉。
时分没太放心上,刚准备收回目光,却见两人又转身朝着自己过来了。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金元宝吗,怎么跑这来了?”王大蒋阴阳怪气道。
王长海跟着道:“难得,你姐她们今天舍得让你出来了?”
两兄弟上次被莘大姐削了一顿,回家又得知被讹走了一块肉,气不打一处来,他们不敢招惹莘家几个婆娘,好不容易得着金元宝,想着非出了这口气才行。
时分今天心情不好,不耐烦道:“让开。”
两兄弟对视一眼,重新看向时分的视线不怀好意,王大蒋嗤笑:“真当自己是大少爷?还敢命令起我来了,今天就堵在这不让怎么找?”
时分站起身,明白了他们今天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
他扭了扭手腕,回忆上个世界打丧尸的手感。
两兄弟默契地撸起袖子。
“这就对了吗,是男人就干一架,不要想着事事依靠女人。”
稻田里,李锐择注意到上面的状况,眼看着不对劲了:“他们不会要打起来了吧?”
冯学真抬头,也注意到上面的状况。
两人都有关注网上的信息,一直以来都有人造谣莘奉年欺负同学打架的事,闹得还挺大,网上一大群听风就是雨的人,说的多了假的也成了真的,这个时候莘奉年更应该要注意形象,被拍到打架那不是更加坐实了言论?
两人有些担心,刚准备上去阻拦,就看见蔺景明上去了,一扭头,好家伙,明明刚就在身边的人瞬间就不见了,这速度他是飞过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