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门口,利奥波德殿前的守卫足足围了一圈。
这架势可不像是单纯传召,更像是抓捕犯人。
外面顶不了多久,时分给裴泽发了消息,只来得及换了身衣服,那些人便闯了进来。
肃穆的宫殿前,宫务总管皮笑肉不笑,对着被强押来的时分道:“进去吧,陛下在里面等着你呢。”
后面的守卫想要扣着人进去,时分主动进殿:“我自己会走。”
看着青年朝殿内走的背影,守卫纳闷一个beta胆子还挺大,这种地步都不见慌乱,转念又一想,被殿下看中的beta与众不同也正常。
时分还没怎么慌,007先急疯了:“怎么办怎么办,这些人不会想着杀人灭口吧?”
“有可能。”
这里是皇权制度,就算是利奥波德当场要杀他也没人会说什么。
007已经开始扣爪子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慌?赶紧想办法跑呀。”
时分:“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殿外把守的守卫又不是吃素的。
进宫这么久,时分总算是见到了这位鲜少露面的皇帝陛下。
五十多岁的男人皮肤干扁枯槁,一双细长的眼睛浑浊,好似随时都透着算计。
这种时刻,时分脑子里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还好裴泽没遗传他的长相。
高高坐在王位上的利奥波德垂眼打量底下的beta,神色昏暗不明,开门见山道:“假冒贵族身份,我可以治你死罪。”
007踩在时分肩上,两只爪子死死捂住嘴。
这怎么说什么来什么。
距离被带到这里,时间只过去了短短五分钟。
时分试图拖延时间,装做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陛下说的罪名我不实在不敢认,祖父是被先王亲封的爵位,做不了伪。”
利奥波德嗤笑他的垂死挣扎:“是吗?可是据我调查,琼森家族压根就没有一个叫做默里的后辈。”
底下的beta胡搅蛮缠道:“这不可能,是不是陛下的人没有调查清楚。”
利奥波德被触怒:“我给你两个选择,自己主动离开裴泽,以后都不得进入内城,我放你一个活口。”
时分等着另一个选择,利奥波德停顿间却不见他服软,暗骂了句不识抬举,皱眉冷声道:“另一个选择,我会在全城人面前揭穿你的虚假身份,游街斩杀。”
beta半天没说话,利奥波德以为他畏惧了,不料下一秒却听beta问道:
“如果陛下非要给我定罪,那么尤安做为我的弟弟,是不是应该承担相同的刑罚?”
利奥波德呵斥:“你大胆!”
“父亲,您和他说这么多干什么?直接拉出去处死便是了。”
昆西缓缓走入殿中,落在时分身上的视线带着狠意。
时分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近,在距离两步远时猛然抬脚,携着厉风朝自己踹来。昆西的突然动手时分早已预料,还算灵巧地侧身躲过。
一脚落空,昆西没有罢休,几步上前逼近,握紧了拳头没有半分留情,朝着身形单薄的beta砸去。
他的腺体被裴泽损害,到现在也没好全,这一切都是拜裴泽所赐,这个beta则是引线,没有他,自己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昆西将这段时间的愤恨全部集中在拳头上,泄愤般地出击。
时分不断后退躲避,被逼得没有还手余地。
又是一拳,几乎擦着眼睛而过,他险险避开。
昆西嘴角咧开一抹笑,握紧了拳头全力击打时分脆弱的头部,关键时刻,昆西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他猛地闭眼,眼尾似乎被某种动物锋锐的爪子划过,丝丝血迹渗出。
时分趁着这个空档,歪头侧身,避开了他的拳头。
007重新转变为幻影,踩在时分肩头得意问道:“怎么样?”
时分毫无保留夸赞:“帅。”
昆西弯腰捂住眼睛,几乎以为自己撞邪了,他抬头惊疑地望向时分:“你……”
“行了。”利奥波德起身,垂眼望着时分道:“告诉我你的选择。”
时分看了眼手环上的时间,勾了勾唇角:“不好意思 ,你给出的两个选择我都不太满意。”
一个小小beta竟敢挑衅君主,利奥波德吼道:“将他带下去处死!”
守卫们迟迟没有进来,取代他们的是裴泽。
听到脚步声,时分转身,看见裴泽朝自己疾步走来,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呼吸也比往常急促。
军机阁设立在远离城市建筑的郊外,半小时的路程他缩短了一半。
“有没有哪里伤到?不舒服?”
时分摸了摸还有些酸痛的后颈:“有,你咬我那口还难受呢。”
裴泽听到他那句‘有’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直到他整句话说完才算真正松懈,不自觉被面前的青年掌控着情绪。
时分笑了:“别那么紧张。”
昆西用手擦掉眼角的血迹,一只眼睛瞪着挨在一起的两人:“裴泽,你不能因为身份就包庇这个beta,伪造身份就该处死。”
裴泽淡淡转头看向他,眼里的冷意化作利刃寒霜,信息素随着主人的情绪变化暴怒,径直朝着大放厥词的alpha袭去。
短短时间内,昆西的腺体受到二次损伤,远比上一次还要严重,厚重的信息素威严如巨石般将他压倒在地,昆西感到后颈涨裂,仿佛有血迹流出,随后便承受不住地晕倒在地。
眼见最宠爱的儿子倒地不省人事,利奥波德大张着嘴哆嗦:“来人——来人——给我把这个孽障扣押!”
可是任由他呼唤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进来。
利奥波德朝着裴泽竖起手指:“裴泽,你要造反?”
裴泽眼中满是漠然:“你再敢动我的人,造反也不是不行。”
利奥波德没想到他真敢承认,眼中充斥怒火:“你就不怕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我不在乎。”裴泽如刀般地视线对准他:“所以,管好你的手。”
很荒唐的,利奥波德居然会被自己的儿子吓到,以至于身体不受控制地瘫倒在椅子上。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一向说到做到。
裴泽的确有造反的资本,他手上牢牢掌控着边境兵的军权,那些军士们都景仰他,连自己这个皇帝的命令都敢不顺从,全是些乱贼。
迟早有一天,他要将这些人清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