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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玉楼又喟叹一声:“这上头的少年被人胁迫着做这些下贱事儿,还诓了师公去作画。”

“师公因为欠着人一个大人情,不得已——嗐!”他摇摇头,“自此后,师公再不愿与贵胄世家过深交涉。他到处云游,一年半载的回趟院内。”

“师公去时,那少年被人扒了衣衫,穿着这画上的薄纱,脖子上拴了条狗链子,身后还有一个仆役用皮鞭不断地在抽打他,让他在地上爬。”

“少年很倔强,一动不动。但当听到有人说‘那就把你母亲喊来,替你服侍主子,给这院子里所有的人解解馋’时,他含泪咬牙忍了下来。做了这些——”

缪玉楼有些难以启齿“这些根本说不出口的事。唉~~罢了,这次我本就不该拿出来……确实不太光彩。”

缪夫人已经听不下去了,偏转过头,走到了一侧。

“师公不忍心,下笔时故意借发丝模糊了少年的模样。他若长大,有一天过上了普通人的日子,应该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他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故事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样说来,雪城主抢了去倒也是件好事。”许文才凝视着门外。

他的视线没有焦点,语气尽是同情:“他要是能毁去更好。再含蓄的画,总有会看的人能瞧出端倪。只有毁了,那少年才真正的安全……”

稍顿,许文才奇道:“怎么连云阁主也退了?”

缪玉楼一愣,顿了顿笑道:“他俩成天黏一起。不足为奇。再说了,那不是雪城主抱着他走的么~云无心不会武功,只能听凭他安排。”

“云阁主看起来不太好。”缪夫人忽而想起刚才仓促一瞥间,恍然发觉云无心面如金纸,一副了无生气病怏怏的样子,“要不要去把齐大夫找回来?”

“齐大夫?”众人讶然,“素问楼那个齐大夫?他也来了?”

缪夫人款款一笑:“那是自然。云阁主身子骨羸弱,你们应该都是有所耳闻的。他常年都把齐大夫绑在身边。”

“齐大夫还没回来?”缪玉楼讶然,“他去哪里了?”

“他说此地有他的旧友。他对画画不感兴趣,故而访友去了。打算住他朋友那儿。”

缪玉楼想了想:“你先在这里照看着,我去看看他。不行就传书给齐大夫,让他赶快回来瞧瞧。”

缪夫人温柔道:“你快去吧,这里交给我。”

私人雅集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断,依旧进行着。

许文才虽然听到了不少人赞美他,可是他更倾向于爱听缪夫人对这些画作的见解。

若不是因为缪夫人已名花有主,自己要保持适当的距离,他十分想和缪夫人结为知音!

而另一头,气氛就不那么友好了。

缪玉楼前脚刚踏进院子,后脚就被扑了一脸的纸末灰烬。

“你……”看着地上的一对玉轴心,他略带惋惜的口吻,“你真烧啦?!喂,这好歹也是我的私人物品。你,你这样就有点不礼貌了啊!”

雪君逸目如尖刀,冰冷狠辣,甚至没有一点答话的意思。

缪玉楼心头火起,有种按耐不住想要揍他的冲动。

屋内传来一阵干呕声。

这动静搅乱了两人针锋相对的气场。

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冲入屋内。

云无心侧探着身子,手扶床沿不住干呕,面色忽青忽红,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吧嗒吧嗒”掉出,混合着胃部反出的酸黄水,狼狈而又破碎。

仿佛只消一阵风便能将他吹散……

“云无心,你还好吧?云无心?”雪君逸轻叱,“快去找大夫!”

缪玉楼也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慌慌张张跑了出去:“来人!快去找大夫!快去!”

齐大夫来时,云无心浑身都如针扎斧凿般疼痛,已经在雪君逸的怀里抖了好一会儿。

体温渐渐升高,虚汗不断。

“这……这……阁主遇到什么事了?怎么情……”齐大夫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雪君逸粗暴打断。

“闭嘴!本尊不想听你废话!”

缪玉楼在一旁道:“雪城主,齐大夫这也是探究病因。”

雪君逸甩过来一记眼刀。

“治就是了。再多话休怪我惊蝶剑出鞘!”他厉声道。

齐大夫被威胁得很不爽,可是看了眼云无心,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耐着不悦道:“老夫给他止痛一下吧。他这是太极发作了。”

“他的太极不是……”雪君逸大为惊愕。

齐大夫有些不耐烦:“他体内的太极只是被弱化了,又不是没了。我不是一早就说过么?他现在就是个行走的弱化的太极。偶尔会诱发。所以我才问你们遇到了什么事儿。”

云无心听到这里,紧闭的眉目倏忽弹开:“可能是我最近……睡眠不太好。又,又听闻范俊才他们的事儿,心绪激荡了几日……”

“哎哟,阁主,我都说了。你啊,一定要注意保持心境平和。”齐大夫又心疼又无奈,“这些又关你什么事呢?”

“少管闲事。”

云无心没搭腔,而是看向缪玉楼:“你快去前面盯着……记住,要当着许文才的面把那些请柬教人递送出去……”

“捧。一步步把他……捧高。教他神不知……鬼不觉得意忘形……”

缪玉楼又好气又好笑,拉住他的手:“哎呀,行了!你可少操些心吧啊~我懂我懂。”

见他要走,云无心又不由地拽了一下:“得空指点指点他画技。”

“嗯?”缪玉楼一愣,“让他先画一幅?”

“这个随缘。他的画你见过的……你该知道……哪里有,有问题的吧?”

缪玉楼点点头:“一眼到底。所有毛病我都知道。”

“所以,不必强求……借着这画展上的画,还有你自己和其他画师的一些画,暗暗点评给他听。”云无心看着缪玉楼蹙眉茫然的样子,神色隐约焦急起来,“你,你能明白我意思么?”

“不仅仅是夸他。还得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你才是巅峰。你的夸赞……更多的是‘向下包容’,给他看出你有意提点他,带他‘混’。”

“看得出来……他一直自我感觉很好。但同时也是慕强之人。”

“这类人要留足脸面,边夸边打。几番下来,他便会主动来和你讨教了。”

缪玉楼听得仔细:“然后呢?”

云无心无力地摆摆手:“你先去忙。容我也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