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婉自不是真的问宫时今,皇后顿时接了话:“我们婉儿可是圣灵国的贵客,今时陪你这是自然的!”
“不像有些人,一点用也没有。”她嫌恶地看了门口一眼。
轩辕婉垂眸笑着,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她手下人打听过了,这位太子和太子妃是指腹为婚,两人打娘胎里就取了成双成对的名字。
今时时今。
且二人自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只是有一点,宫时今虽然从小被北宫家千娇万贵养大,是一等一的绝色,可居然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知道她不能修炼后,圣灵皇后便对这门婚事极为不满意。
但拗不过帝今时喜欢,宫时今一及笄,帝今时就把人娶回了家。
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各种天灵地宝将宫时今养着,可没成想,宫时今不仅不能修炼,这么些年肚子也没有消息。
这下皇后更不满意,连圣灵帝也颇有微词。
这般压力下,这几年帝今时都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应付不过来。
殿门口的宫时今和身边的侍女自是都听到了皇后和轩辕婉的对话。
“真是无耻!”身后的侍女低声骂道,又替自家姑娘觉得委屈,“娘娘,您别往心里去,殿下定不会答应的。”
宫时今微闭了闭眼,只觉得酸涩。
殿内的笑谈还在继续,皇后仍旧亲热地拉着轩辕婉,只是话头换到了另一人身上:
“南烟,你和婉儿年纪相近,该多和婉儿亲近亲近,你们这个年纪的姑娘应当有许多事能聊得来。”
慕南烟坐在皇后另一边,脸上挂着大方的笑容:“这是自然的。”
皇后看了她一眼,又想到一事来,捂唇笑道:“说起来啊,本宫或许还有一件大喜事呢!”
众位女眷都不自觉直起身。
“前两日,陛下同本宫用膳时说起今渊这孩子年纪不小了,想着也该成家。”
说到帝今渊,慕南烟本寡淡的神情变了变,不由抓住黄木椅的扶手。
皇后叹了一口气:“今渊这孩子,虽不是本宫亲生,自小身子又不好,常年没养在宫中,但也是陛下的孩子,他的婚事,本宫自是要好好打点的。”
说到这她眼神变换,最后凝聚在慕南烟身上,含笑道:“陛下那日和本宫问起慕家的姑娘呢!”
慕南烟顿时心跳都快了些,她强忍着镇定,微低头似有些羞赧。
可还没待她高兴片刻,皇后又话锋一转,悠悠道:“只是不知道,陛下属意的是慕家两位姑娘中的哪位……”
两位姑娘?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除了这坐着的慕南烟外,慕家还有个庶女——慕沁雪。
因着身份低,今日皇后宣召这样的场合都来不了。
但听皇后的意思,这是慕沁雪也可能被陛下赐婚当祁王妃?
慕南烟的脸色险些挂不住。
她袖子下的指甲都要嵌入掌心。
对面的轩辕婉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场面,她翘着二郎腿好不自在,将慕南烟的神色尽收眼底。
————
日暮时分,含元殿里的人才慢慢散去。
待到人散尽,掌事嬷嬷才同宫时今道:“太子妃,娘娘请您进去。”
宫时今的腿早已没了知觉,微微一动就要倒下,幸好身边的侍女扶得快,这才没有摔倒。
侍女搀着她进到殿里,心中鸣着不平。
都已经折腾一下午了,还没完。
要不是殿下今日和陛下议政,要很晚才回,太子妃也不必受这一遭。
这些年来,皇后娘娘总是趁着殿下出门或忙于政务时变着法地折腾宫时今。
且用的都是些绵里藏针的法子,既让她难受又让帝今时看不出破绽来。
想着这些,侍女都替宫时今委屈。
要不是自家太子妃一向委曲求全,从不愿殿下两头难做人,何必受这样的苦……
宫时今走到皇后面前,这才脱开侍女搀着自己的手,努力站定,福了福身:“母后~”
皇后淡淡瞥了她一眼,看到她这般摇摇欲坠的模样就心生烦燥。
一改对着轩辕婉的和善语气,冷脸道:“今日之事你都听到了?”
宫时今没有说话。
皇后凉凉看了她一眼,也不等她回答,只道:“轩辕婉是从上面来的人,她看上了今时,你若识相些,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今时若得了她的助益,日后飞升指日可待。”
帝今时毕竟是皇后的亲儿子,她自然想要他能够飞黄腾达。
继承皇位好,飞升上界更好。
“娶了轩辕婉,以后今时的地位就坚不可摧。”她嗤笑一声,“不像你,一点忙也帮不上。”
宫时今仍旧面色不变,好像浑不在意。
“另外,即使是在那种地方,轩辕婉也身份尊贵,比你这个有名无实的北宫家大小姐要尊贵的多。若不如她意,那到时要面对的,可不只是她简单的怒火。”
话说到此,皇后觉得自己说得够多了。
她终于摆摆手,放了宫时今离开。
宫时今一步步走出含元殿,身边的侍女低声道:“娘娘……”
她轻轻拍了拍侍女搀着自己的手,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没事。”
看着宫时今走出宫门,掌事嬷嬷同皇后道:“娘娘,太子妃能听劝吗?”
皇后把玩着手里的一颗明珠。
这些年来,她的确一直想要换掉宫时今,或者给帝今时纳妾。
但都没行得通,
一方面是帝今时态度强硬,另一方面她也没找到合适的人来代替宫时今。
先前她看上慕南烟,但慕家这个大小姐看着聪慧,眼神不好,看上帝今渊。
帝今渊何尝不是她心头梗了多年的一根刺,所以今日她才要故意那般说来让慕南烟慌一慌。
皇后没有回答掌事嬷嬷的问题,只是问她:“你觉得宫时今对我家今时的感情如何?”
掌事嬷嬷顿了顿,思索片刻道:“太子妃这些年倒的确安分守己得很,只是太子妃向来性子寡淡,奴婢看不出来她对殿下感情如何……”
嬷嬷又继续道:“奴婢看太子对太子妃痴情得很。”
皇后眼神玩味:“别看本宫这儿媳平日里像个闷葫芦,她若不爱今时,便不会嫁给他。”
“她是爱惨了他,才会这么多年来本宫这般折腾她,她也能全盘忍下。”
同是女人,皇后早就把宫时今的心思看透。
她站起身来,往内殿走去。
“一个女人若爱一个男人,便会愿意舍弃自己的一切。”
皇后又想到什么,语气里带着些讽刺:“至于男人的痴情,都是假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