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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烨端坐在椅子上。

“进来吧。”他淡淡道。

黑裙飘舞。

秦一身法轻灵,进入大厅。

“公子……”

秦一走到陈烨面前,恭敬行礼。

“嗯,那两个人审出来了?”

陈烨左手从桌上捏起一把瓜子,不急不缓的磕着。

秦一将两人说的情况告诉给了陈烨。

陈烨听完,点了点头。

“知道了。”

“去查一下麒麟阁总部在哪。”

“我记得上次华山掌门林坦之不是找上过一次吗?”

“查起来应该不难。”

“是!”

秦一声音婉约,恭敬应道。

陈烨身子靠着木桌,把磕干净的瓜子壳放在桌上,活动了两下脖子。

“过来捏肩。”

“是。”

秦一走到陈烨身畔,伸出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给陈烨捏肩。

感受着肩上传来的力道,陈烨微闭双目,嗑着瓜子。

“你现在晋升一品了,有什么打算吗?”

陈烨语气平缓的问道。

秦一声音轻柔:“属下一日是玉叶堂的人,以后就都是玉叶堂的人。”

听到秦一的话,陈烨点了点头。

“你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吗?”

“人生不过短短百年,总要有些追求才是。”

秦一微微低头,她轻捏着陈烨的肩。

一双小手白皙纤柔,但虎口处却磨着一层厚厚的茧子。

“属下只是一把剑。”

“公子意志所向,就是属下剑锋所指。”

陈烨磕开瓜子,吃掉里面的瓜子仁,淡淡道:“明天起,去江湖上走走吧。”

“散散心。”

“就当给你放的假。”

秦一认真点头:“好。”

“属下应该去几日?”

听到秦一的问题,陈烨忍不住笑了。

“少说一个月,想去哪去哪,随便看看。”

“对了,出门的时候换身打扮,别总是一身黑裙。”

“你年岁又不大。”

“是。”

秦一恭敬应道。

不知为何,她嘴角忍不住翘起一丝弧度。

这时,院中传来一道惊呼声。

“啊?”

“我洗这个裤子啊?”

“可是……上面有粑粑哎!”

听声音,是花汐月的声音。

秦一轻捏着陈烨的肩,声音轻柔道:“公子,那个女子她也是一品实力。”

“她这么年轻,来头恐怕不小。”

陈烨笑笑:“既然她想当丫鬟,那就当吧。”

“一品实力给我当丫鬟。”

“还行,够资格了。”

秦一轻轻颔首,眼中流露出沉思。

一品实力只能当丫鬟吗……

“对了,公子,汴梁的分堂主传来消息。”

“孙胜和琼傲海已经被关入六扇门监牢。”

“大明那边,他改变方向,看样子是要去汴梁。”

“属下,可以顺道去汴梁……”

陈烨打断她的话。

“此事,我自有安排。”

“是。”

“好了,捏了两下放松多了。”陈烨耸了耸肩,活动脖子。

他从瓜子盘中抓起一把瓜子递给秦一。

“拿回去吃。”

秦一侧身,站在陈烨身旁。

她伸出白皙的手,接过瓜子,秋水般的眼眸低垂。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

汴梁。

一座气派雄伟的大院。

院门口挂着一个大牌匾,上面用楷书写着三个大字:六扇门。

这里是六扇门总部。

门内设有监牢,专门关押穷凶极恶、血债累累的江湖魔头。

监牢内。

“哗啦哗啦……”

昏暗的甬道尽头传来一阵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

甬道两侧,精铁栅栏隔出的牢房里,传出几道人语。

“又来新人了!”

“嘿嘿,老子赌一个馒头,这新来的一定是我太行一脉。”

“快得了吧,每次输了你都不给。”

“谁说的,这次老子说话算数,他要不是太行一脉,这馒头老子就不吃了!”

“呵呵……”

几名身穿囚服,披头散发,被穿了琵琶骨的江湖匪徒抓着铁栅栏,向甬道上看去。

“哗啦哗啦……”

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响。

新来的囚犯也渐渐走进众人视线中。

“哎!看模样长的倒是蛮俊的……”

一道娇柔妩媚的女声响起。

“哈哈哈!周二娘你又看上了?”

“老娘看不看得上,关你屁事?”

“长的俊有什么用?不还是进了六扇门的监牢!”

犯人们大声哄笑,议论纷纷。

“哗啦哗啦……”

新来的犯人越来越近了。

两名六扇门捕快抓着一名囚犯,踏入甬道。

那名囚犯面色苍白,面容俊朗。

他虽然被铁链穿了琵琶骨,但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沮丧、后悔。

反而,他眨着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四周。

“这就是六扇门的监牢啊?”

“看上去一般般,味道倒挺大……”

“小爷算是见识到了。”

孙胜被两名捕快抓着,屏住呼吸。

一走进甬道,他就闻一股屎尿混合的难闻气味。

孙胜目光打量四周。

甬道两侧铁栅栏内都关着一名囚犯。

其中有男有女。

女囚犯的牢房里挂着一道麻布帘。

男囚犯的牢房中则是什么都没有。

囚犯们见孙胜一脸不在意,反而目露好奇,打量四周,心中对他多了一分认可。

进了六扇门的监牢,基本上就是等死了。

没想到这个新来的,情绪还挺稳定,竟然不哭不闹。

两名捕快带着孙胜走到一间空着的牢房前。

其中一人从腰上取下钥匙,打开牢门,将孙胜推了进去。

孙胜脚步踉跄,脚腕上挂着铁链。

“吱……”一声轻响。

铁制牢门被捕快关上。

孙胜回过头,向两名捕快问道:“两位兄弟,我想问一下,我二哥他被关在哪了?”

“我怎么没见到他啊。”

前天。

孙胜和琼傲海刚被押送到汴梁,金环刀雷正阳就拿着一份手谕,把琼傲海提走了。

昨天一天过去,孙胜都没能见到琼傲海。

两名捕快没有回答。

他们锁好牢门,一言不发的结伴离去。

见两人不说话,孙胜也无可奈何。

他和琼傲海是同案,等挨刀子的时候,总能见到。

孙胜站在牢房内,环顾四周。

牢房地面上铺着一层稻草,角落里残留着一些深色的污渍。

三面合围的墙壁上满是指甲刻痕,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种字迹不同的话。

大多都是辱骂的脏话。

正对牢门的墙壁上开着一个碗大的窗子,有光线从中照射进来。

除此之外,牢房再无他物。

孙胜咂舌,步伐摇晃的坐到稻草上,低语道:“还真简陋。”

“喂!新来的,犯的什么案子?”

牢门斜对面的一名囚犯对孙胜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