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微呼了口气,走上台来,堪堪鞠了一躬,一抬眼就看到底下第一排坐着的管陶管煜。
管陶脸色不太好,手正被管煜捏在手心。
她挪开眼,冲管陶笑笑,到琴凳上坐定。
场内灯光暗下来,只剩一束聚光灯打在她头顶。
随即指尖跃动,旋律悠扬。
台下的江母又突然对她来了兴趣,冲江云宙开口,“我看这小姑娘不错,年纪是小了点,模样才华都不错,你加油追,追回来给我当儿媳妇儿。”
江云宙也不言语,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前排的温远栩将这话听在耳里,不由得轻笑。
一曲弹罢,掌声雷动,主持人还想叫住她采访几句,周时微已经礼貌谢了场,从侧边下去了。
主持人训练有素,立即调整好表情,继续cue流程。
白其已经捧着束花候着她了,见她下来,将花恭敬地递给她。
洁白的蝴蝶兰配上铃兰,点缀着几支皇冠贝母,颜色很是清新。
她伸手接过,“他让你准备的吗?”
白其摇头,“是周总亲自准备的,只是他突然有事出国,临时吩咐我拿给您。”
见周时微面色凝重,他又轻声安慰,“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两日就回来了,周小姐不必担心。”
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周时微叹气,“花我收到了,你去忙你的吧。”
白其又鞠了个躬,“我在外面候着,您结束后我送您回家。”
周时微也没想着跟他客套,淡淡应了声就抱着花继续往休息室走,刚拐过来,一抬眼,走廊拐角处站着两个人。
逆着光,她看不太真切,又走近些,是管陶和管煜。
管陶怀里也捧着束花,看见周时微过来,她正欲开口,笑容又突然僵在脸上。
温远栩也抱着束花,从另一边拐角处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见到眼前站定的三人,眯了眯深眸,“呦,真巧啊。”
一人抱着一束花,场面确实奇怪。
管煜脸色沉的像要杀人,管陶已经在发抖。
周时微错愕了一秒,眼看着下一秒俩人就要起冲突,她决定先把这场面控住。
她正欲伸手拉住温远栩离开,还没碰到他的衣袖,管煜已经红着眼挥拳上来,周时微被他猝不及防撞了一下,整个人重重地歪倒在墙上。
温远栩闷哼一声,被管煜捶倒在地上。
周时微再回头时,管煜已经走上前抓住了温远栩的衣领。
她居然有一瞬间的兴奋,心里叫嚣着管煜打得好,打得妙。
可是下一秒她的理智告诉她这种想法不行,今天这种场合,休息室就在一墙之隔,来来往往还有人,两个投资方在她的地盘打起架来,算什么回事?
温远栩也不是吃素的,俩人已经扭打在一起,倒有些难舍难分的样子。
花束已经散在地上,花瓣落了一地,周时微不再犹豫,连忙上前去拉架。
管陶却一把拉住她,冷冷一笑,“让他们打 ,两个人彼此彼此罢了。”
没等周时微说话,休息室的工作人员已经听到了动静,赶了出来。
看到这场面,几个大男人倒吓得尖叫起来,忙分别拉住这俩人,将人分开。
管煜挣开男人的手,理了理西装,除了额头上有些血痕,倒看不出打过架的样子。
温远栩的状况要惨烈一些,他勾唇一笑,吐了口血出来,仍旧笑的一脸嚣张。
闻到血腥味,周时微不禁皱眉。
一旁的经理看清打架的俩人的脸时,吓得魂都要掉了,早就听说过这俩人有过节,却不曾想竟在这种场合大打出手,好死不死还被他撞见了。
管陶看出他的为难,笑道,“不妨事,小打小闹罢了,这事不许传出去,你们先去忙吧。”
她准备说:不妨事,狗咬狗罢了。终究是没说出口。
几人正暗自懊恼自己不该听见动静就贸然出来,结果撞见这事,见有人解围,忙道了谢飞快地溜了。
管煜又欲上前,周时微不动声色地拦在温远栩面前,“管煜哥,消消气。”
见状,管煜冲她背后的温远栩一笑,警告道,“你最好离这俩女孩都远点,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罢他拉过管陶,又冲周时微说道,“跟我们走。”
周时微看了管陶一眼,管陶脸色实在不算好,“你先带管陶去休息吧,我随后就来。”
管煜狐疑地瞥了她身后的男人一眼,嘱咐道,“那你小心点。”
眼看着管煜拉着管陶离开,温远栩才靠在墙上,淡淡开口,“周时微,帮我找下眼镜。”
周时微被他这副狼狈的样子气笑,还是弯腰将地上的眼镜捡起来递给他。
温远栩垂着眉,接过眼镜,戴上,眼前画面恢复清晰,他呼了口气。
周时微没空挖苦他,只举起手机,“语音你什么时候发的?”
男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什么语音?”
\"你装什么?”
男人不装了,但语气仍波澜不惊,“得发点刺激的东西过去,他才更有欲望回复你不是?”
周时微心里一怒,又一把拂掉他的眼镜,愤愤道,“刚刚就该让他打死你!”
金丝眼镜摔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周时微转身就走,身后传来男人抓狂的叫喊,“周时微!!!”
周时微头也不回地离开,迎面又碰到个人,她也没抬头,低声道了句“抱歉”就匆忙走开了。
*
管煜一脸不悦,手里拉着人,走到电梯口,红色的电梯楼层数字一个个地跳跃。
眼见着就要到这一层,他眸子一沉,转身将人拽到楼梯间,阖上门,抵在墙上。
管陶怀里还抱着要送给周时微的花,管煜皱眉,嫌碍事,一把抓住丢到一旁。
可怜那捧价格不菲的空运来的鲜花,就这么孤零零地躺在台阶上。
他将怀里人的下巴捏住,迫使与其对视。
“刚刚你说什么来着?”
管陶轻笑,“你听见了什么就是什么呗。”
“你敢拿他和我比?”管煜发怒,眼神一下子变得阴鸷。
管陶胆子倒突然大了起来,像豁出去了似的,伸手拥住他的脖子,气若吐雾,丝丝热气呼在他脸上,“有区别吗?不都是我的男人吗?”
管煜喉咙一紧,随即凑近,咬住她的后颈,轻声低语,“妹妹,你是一定要激怒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