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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个唾手可得的机会,让你实现所有愿望,你会照做吗?

扈,集天地奇智于一身,又在世间搅动风云万年,一介凡人的记忆与情感变化,对他而言,与透明无疑。

他深知应该如何拨弄人类的心弦,深知人性的弱点。

凡人所求之事无非二者,一为惠己,二为损人。

惠己,即通过财富、地位、权力等外物,在社会中实现自我价值;而损人,则是一种深刻在人类灵魂深处的劣根性。

人生来便爱好掠夺,掠夺目之所及的生物,是人的本性,幼时掠夺母体营养,成人时在社会中不断以各种手段“打败”“越过”“杀死”阻挡他们前行的人,只要是有竞争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做着“损人不利己”的事,却依旧乐此不疲的人。

竞争引发矛盾,矛盾升级,便会点燃仇恨与怒火。

思想相似的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向着“不同”的群体发动肃清。

这便是战争。

“覆天军”,乃至于再久远些的大邶王朝,哪一个不是扈一手建立的?

他只需要轻轻拨弄少数几名凡人的心弦,便能将整个天下抓握在手,仇恨、愤怒、痛苦……凡人负面的情绪比正面情绪带来的力量要多,所以,他便着手引动战争,用冠冕堂皇的大旗,挑动凡人之间的仇怨。

“如果被人操控能够换来比常人更加完整的人生,那为什么不呢?”

姬盛初听从了他的指引,成为了名垂青史的第一帝王!

“所以你呢?你又作何选择?”

……

“是忍气吞声,眼睁睁地看着害惨你的仇人生活美满幸福?”

“是殚精竭虑,却永远也无法扫清世间的阴霾与苦痛?”

“还是放下心来,学着依靠强者?真神之位、屠尽恶仇……一切尽在你手,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了,想把这个世界改造成什么样,还不是都由你来决定?”

扈好似一条毒蛇,慢慢爬到了安菱的颈侧,朝着她吐着蛇信子,不断引诱着。

“那个腐烂的世界,早就应该毁灭了!”

“把他们都杀了!”

“杀了他们,是为了保护弱者。”

“你难道想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再次重演吗?”

安菱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从身体里飞了出来,乘着云朵,飞到了想都不敢想的高远天空之中俯瞰着世界。

扈笑眯眯的飘荡在她的身侧,向她介绍着这个世界。

“安菱,你看啊,北方泛着金光的那块地方,叫北溟海,是月华教和如露寺的祖地,传说,那里能够通神。”

“东北处,布满了人间烟火的建筑群,是大玄王朝,啊,现在他们好像都用上了机械,啧,根本就是无用之物。”

“西方,布满了无尽的烈火与苦痛,没有人类能够在那里存活。”

“而整个东边,都是幽深的海洋,你想知道海的对面有什么吗?”

安菱懵懵懂懂地被扈带领着观察世界,原本大到不可思议的世界,在现在看来,就像曾经在洞府中帮师姐照看着的沙盘一样。

“无数凡人在这方净土中繁衍生息,或是激昂或是平淡地度过着自己的一生。”

“好玩吗?我会将所有的一切给你。”

“还可以帮助你成为新的神明。”

安菱却没有什么反应,在她的魂魄中,无数记忆与想法好似流星般闪过,最后,停在了“沙盘”上。

“洞府中的一方沙盘,和此世又有何分别呢?”

“于真正超越的神明而言,不过弹指一瞬罢了。”

……

玄虚真妙无需言,入灵空观大道然。

刹那间,天崩地裂火石飞花,亿万年间的光阴流转,白昼流星,苍白的、无意义的、不可名状的一切,恍若朝露蟪蛄飞逝,无数叫得出名字的颜色,与叫不出名字的奇异,都在魂魄中穿梭着。

感念一线生死间,前生后世不得见。

深埋在灵魂中的过去的记忆被唤醒,却如指间之沙,流过指间的感觉很清楚,却抓不住,也留不了,只余空叹息,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在漫长悲戚的时间中,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如露如梦一场罢了。

罢罢罢。是非从头过,万载徒留妄。

黑暗好似附骨之蛆般涌上,冰冷刺骨的绝情之念,从脚踝处爬上,是啊,空留妄念又如何,一切是非不过只是大梦一场,好梦何须醒,长眠入坟冢。

长夜无尽怨犹生,我心洞明自有光。

“光?”

一点微光从心底炸开,照亮了整片黑暗。

安菱被这光照到,浑身好似火烧般灼痛难忍,她惨叫着试图远离,却被死死钉在了原地,某种力量迫使她直视着光芒。

“什么!你竟在此人身上留下后手!到底是什么时候!”

“我比你愚钝,只能,笨鸟先飞。”

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

那光芒逐渐聚拢在一起,化作了一条耀目的不可直视的通天巨蛟,巨蛟与黑暗凝结的大蛇互相撕咬着、吞噬着、交融着,却又寸步不让,战况焦灼间,它们在这片方寸之地衔尾追逐,它们将对方的血肉吞入腹中,却无法同化,头颅变成对方的颜色,黑与白的矛盾、交融,逐渐凝成一个安菱再熟悉不过的图案。

太极。

……

安菱猛然惊醒,刚想起身,却发现腹痛难忍,闷哼了一声,又重新躺了回去。

一旁守着她的小姑娘连忙大喊道:“快来人啊,她醒啦!”

“我,我还活着?”

安菱剧烈地呼吸着,头晕目眩间,无数色彩从眼前飞过,让她几乎无法视物,只能认命般地闭上了双眼,耳朵嗡嗡的,好像总听到有什么东西在窃窃私语。

又过了一会儿,听到有人在说话,她竖起耳朵认真听。

“你确定安菱还是安菱吗?”

“那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那两人都退去了,肯定是安菱又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啊!”

“她那把剑,差点酿成大祸,这可是……那个人的东西,你觉得安菱真的能够控制住它吗?”

“嘘,那几个小不点要来了。”

安菱紧闭双眼,仰躺在床上,她现在腹痛难忍,眼睛又睁不开,还饱受耳旁怪声的侵扰,实在是痛苦。

但比起自己的疼痛,她更想知道战斗的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记得,在灵魂脱离肉体后,似乎见到很多光怪陆离的东西,听到了很多奇怪的声音,以及……

安菱的头又开始痛了,她蜷缩在床上呻吟着,这种痛就算用灵力也压不下去,这是一种深入魂魄的痛,让她难以承受。

“啧啧啧,真惨。”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安菱!你怎么样了!”

那人还没念完,就被武百泉咋咋呼呼的声音盖过去了。

武百泉一步跨入房间,看着床上痛苦挣扎的安菱,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他有些抽泣道:“菱啊,是师兄没用,师兄护不住大家。”

“让开,”阿依木平常娇媚的声音,今日多了一分冷冽,她隔空推开了挡在面前的武百泉,快步来到安菱床前,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复杂说道:“安菱的神魂,似乎有了些许变化。”

“很有可能是扈在她的神魂内捣鬼。”温润如清风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个是林汲,他带着自己空荡荡的袖管来到了房间内,看着没有一个完整好人的大家,他深深叹了口气,继续道:“被天道操控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安菱勉强睁开眼睛,试图看清楚,但好像万花筒般的视野,让她再次闭上了双眼。

“安菱,不要勉强,我们知道你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且听我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