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喜梅再次来到医院。
她将外面的一切都打点好了。
现在,她得想办法,从医院里将马辉救出去。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如果马辉被转回了监狱,她就再也没有机会救他了。
汪喜梅先去找了马辉的主治医生。
医生已经认识她了。
见到汪喜梅,他点点头:“你好。”
“医生,我想问问,马辉的状况如何了?”
“他恢复得不错,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
“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哦,那至少还得一个星期去了。到时我会再给他做一个评估。”
医生说到这里,有些同情的看向汪喜梅:
“不过,他能出院,就意味着......他得回监狱去了。”
回到监狱,马辉就会等待高院下发死刑执行命令。
汪喜梅垂下了头:“知道了,谢谢医生。”
她朝医生微微鞠了一躬,慢慢退出了医生办公室。
关上门,她突然有些想哭。
但立刻,她又提醒自己。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幸运的是,马辉能在医院待够五天。
她有机会在阿泰下次载人出境的时候,将他带出去。
不幸的事,不知道马辉到时恢复得怎么样。
他的身体,能不能支持他逃亡?
汪喜梅深呼吸一口。
希望上天眷顾!
现在,她得想办法一直待在医院里。
这样,她才有机会接近马辉,执行下一步的计划。
走廊里,一名保洁正在卖力的拖着地。
汪喜梅看到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走了过去。
“大姐——”
汪喜梅开口称呼道。
那人抬头望了她一眼,
“什么事儿?”
“你们这儿还招保洁吗?”
汪喜梅一脸期待。
那保洁眉头一皱,上下打量了汪喜梅一番,接着撇了撇嘴。
“我都快失业了。”
汪喜梅一愣。
那保洁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你看!”
汪喜梅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里是一台扫地机器人,正不知疲惫的擦着地。
保洁有些无可奈何的说。
“医院里采购了十台这种扫地机,一天可以工作二十四小时,以后哪里还用得着我们。”
汪喜梅十分失望。
看来应聘保洁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可是如果不应聘保洁,她还能怎么样混进医院呢?
保洁见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她是遇到什么难事,心下有几分同情,
“喂——”
汪喜梅回过神来。
“你想找工作?”
保洁问她。
汪喜梅点点头。
“你不如去问问护工,看她们那边还招不招人。”
护工?
对了,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
汪喜梅脸露喜色,
“我这就去。”
保洁提醒道:
“护工可比不得保洁工作,那活儿累得多。而且,听说现在医院的护工的工作全部承包给了公司,我那几个做护工的朋友说,公司抽成很高,她们都不想做了。你如果要干这个,可得有心理准备啊。这活又累,挣得还少。”
汪喜梅点点头,“谢谢你。”
她又不是为了挣钱。
就算让她白干,她都愿意。
她转身去了住院部。
病房里,一个护工正看护着病人。
一个病人要喝水,一个病人要换药,她有些焦头烂额。
汪喜梅忙走去,帮她给病人倒了水。
那人按了铃,通知了护士换药,这才看向汪喜梅:“谢谢。”
汪喜梅摇摇头:“请问,你们这里还招护工吗?”
那人眉头一皱:“你想做护工?”
汪喜梅点点头。
“我们这工作很累的,又脏,而且,钱也挣得少。”
“不要紧。”
“那你问问我们主管吧。”
“你们主管是谁啊?”
那人还来不及回答。
病床上的一名男病人又喊道,“我要上厕所。”
那护工赶紧拿了尿壶走过去。
她拉上帘子,帮着那个病号上厕所。
汪喜梅这下才将护工口中的“脏”具象化。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过了片刻,那护工走了出来。
她看一下汪喜梅瘦小的身板,
“做我们这行可什么脏活累活都得做哦,你确定你吃得消?”
汪喜梅点点头,吃不消也得吃下去。
那人道:“那你等我一下。”
她去厕所处理了尿液,这才又回来,对汪喜梅道:
“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我们王主管。”
她一边说,一边转身朝门口走去。
汪喜梅忙跟上去。
那人带着汪喜梅来到了一间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
办公室里的人喊道。
那人推门走了进去。
“王主管,这有个人想应聘护工。”
那个叫王主管的是一个30来岁的中年女子,她打量了汪喜梅一眼
“你要应聘护工?”
汪喜梅点点头。
“你有护工经验吗?”
汪喜梅又点点头。
“那你以前在哪里做过?”
汪喜梅道:“我没在医院做过。”
王主管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汪喜梅抢先又说道:
“但我爹生前中过风,瘫在床上耗了十年才走的,那十年都是我伺候着他。”
王主管点点头:“那行,你什么时候可以过来上班?”
“随时都可以。”
主管笑了。
“那就今天吧。”
她对带汪喜梅过来的人说:“李姐,你带带她。”
那个叫李姐的点点头。
王主管又对汪喜梅说:
“对了,我们这里试用期五天,这五天如果做得好,我们就正式聘用你,如果做的不好——”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汪喜梅也没有问。
王主管的意思她完全明白。
对她而言,这不要紧。
她只做这五天。
汪喜梅跟着李姐走了出来。
李姐对她说:“这五天试用,他们是不会给你钱的。”
她有些愤愤不平,“这公司堪比周扒皮。”
汪喜梅笑了笑:“不要紧。”
钱不钱的,无所谓了。
李姐看向她:“你这么委屈自己,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汪喜梅一怔,接着眼圈一红。
她垂下头,没说话。
李姐叹了一口气:“我家也是。”
她不住摇头:
“我老公前年在外打工摔断了腿,现在残废了,什么都做不了。我儿子还在上大学,学费生活费贵啊......我们都是没有办法——”
汪喜梅呆呆的看着她,没想到李姐一家,也如此艰难。
李姐对她笑了笑,她拍了拍汪喜梅的肩膀:
“走吧,我教教你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