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侯府。
花厅里,一个形容枯槁的女子勉强撑着精神,坐在上位之上。
她面色苍白,瘦骨嶙峋,比之街边的乞丐更是消瘦,几乎只有骨架支撑着一切,看起来十分可怖。
旁边的丫鬟担心地喊了一声,“小姐。”
“无妨。”安清浅摆摆手。
门外很快出现一男一女。
男子伸手揽住女子的腰,关心地开口,“伊伊,怎么穿这么少,要是受凉了怎么办?”
“哎呦,世子,姐姐还在这里呢,你这样,姐姐会伤心的。”柳伊伊得意地看了眼坐在那里的人,矫揉造作地开口。
“哼,一个恶毒的妒妇,伤心个屁,要不是因为那三间旺铺,我才懒得过来这里呢,看见她的样子,真是恶心。”
薛万弦嫌恶地上下打量了一眼安清浅。
安清浅闻言,心里只觉得一阵阵寒意袭来,自己费尽心力,为他操持着临安侯府的一切,现在却只换来他的辱骂和残害。
“拨云,把东西给他们。”安清浅不想再看到眼前这一对狗男女,闭着眼睛,轻声开口。
两人得到令牌,神情一喜。
薛万弦轻蔑地看了一眼安清浅,“算你识相,放心,我会让你再苟活一段时间的。”
“世子,有了这三间旺铺,往后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每日都有万两银子入账。”柳伊伊两眼放光,盯着薛万弦手中的令牌。
这三间旺铺是安清浅的嫁妆之一,盈利极其高,薛万弦和柳伊伊惦记很久了。
“是啊,到时候,你想买什么都可以。”薛万弦也是万分高兴。
见两人如同饿狼一般盯着那块可以号令旺铺的令牌,安清浅给了丫鬟拨云一个眼色。
拨云点头,袖中的手一动,房间里很快着起火来。
“世子,走水了,走水了。”柳伊伊最先察觉到不对劲,指着大门处惊恐地大喊。
薛万弦也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拉着柳伊伊准备离开这里,却发现花厅的门窗都紧闭着。
这时,薛万弦终于想起了安清浅,他转身朝那人看去,却见安清浅坐在那里,看着慌张的两人,脸上竟然生出诡异的笑容。
“安清浅,是你动了什么手脚对不对?”薛万弦将柳伊伊紧紧护在怀里,厉声质问着安清浅。
“是啊,是我,如何?你们敢做下这等龌龊的事情,就要受到代价。
你们想享受我的嫁妆,享受我费心操持的一切,做梦,想杀我,那就一起去死好了!”
安清浅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丫鬟拨云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好像对眼前的大火毫无察觉。
火势越来越大,房间里的人想要逃出去,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始终跑不出去,各处能逃出去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死。
熊熊大火里,房梁断裂的声音夹杂着木头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其中还有断断续续男女的嘶吼和怒骂的声音。
安清浅带着满意又不甘心的微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阵恍惚,安清浅眉心一皱,睁开眼,眼前的场景却让她大惊失色。
她正在熙和院,拨云和莺衣正伺候她沐浴。
看见莺衣,她瞳孔微缩,一脸的不相信,莺衣不是被柳伊伊那个毒妇害死了吗?为什么又好好地站在这里了?
还有拨云,她脸上的伤也好了?
看到她们身上的衣服,明显还是初春时节的厚衣服。
难道时光倒流,她又回到一年前了?
两人很快发现安清浅的异样,连忙呼喊着,“小姐,您怎么了?”
听到两个人活泼又担心的声音,安清浅愣住。
她先是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感受到手臂上的疼痛,这才明白,自己没有做梦,她哑着声音试探,“今天是什么时候?”
“小姐,今天是二月初一啊。”拨云疑惑地看了一眼莺衣,不知道安清浅这是怎么了。
“二月初一?”听到这个时间,安清浅眼里划过激动与庆幸。
她重生了,重生到一年前,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了。
“是啊,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水太凉了?”莺衣担忧地看着浴桶里的人。
“是有一些凉了,扶我起来吧。”
安清浅用回过神,再次睁眼,眼里一片清明。
整理好一切,打发走了拨云和莺衣,安清浅这才坐在自己的床上。
二月初一,一切都还来得及。
薛万弦是六月十五回来的,她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这一次,她一定要这对狗男女死无葬身之地!
安清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治薛万弦的母亲张氏。
张氏仗着长辈的身份,在她成亲这三年里,倚老卖老,用各种规矩压着她,磋磨她,在薛万弦回来之后,更是变本加厉,联合外人折磨自己。
从今天开始,她就要让张氏知道,这府中做主的人究竟是谁!
“来人。”整理好了一切,安清浅眼里带着彻骨的恨意。
“小姐。”拨云很快走了进来。
“拨云,长寿堂张氏,年纪大了,从今天开始,撤掉一切油腻的食物,全部换成清淡的饮食。”
“啊?小姐?”拨云闻言,微微震惊,小姐怎么突然下了这种命令。
这要是老夫人怪罪下来,又要揪着那些规矩折磨小姐了,偏偏她是长辈,又不能说什么。
“下去办吧,我心里有数。”
安清浅摆摆手,没有过多解释。
“是。”见小姐有主意,拨云也放了心,转身离开。
果然,长寿堂的人一看午膳竟然全部是那些清淡的东西,直接发了火。
张氏身边的陈嬷嬷,甚至直接将送来的那些饭菜全部打落在地上。
“该死的,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这是人吃的东西吗?你们竟然敢拿这些泔水一样的东西送来长寿堂,是不是想死!”
“这是世子夫人吩咐的,这就是老夫人的午膳。”送菜的人一路忐忑,就知道是这个样子。
长寿堂的人一向嚣张跋扈,他们送饭送的慢了,都会被狠狠责骂一番,更何况今天全部换成这些东西。
不过,想起刚才熙和院的拨云姑娘说了,要是这边的人责问起来,就说是夫人吩咐的。
“什么?是她说的?”陈嬷嬷闻言,双手叉腰,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