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姜芷惜垂眸看着卢氏,她究竟是有心还是无心。
“又是你!”姜初雪捏紧了帕子,咬牙切齿,“我真后悔,后悔把你接到京都来,你这种天煞孤星就该在乡下自生自灭!”
“是吗?你想后悔,现在来不及了。”姜初雪望着卧榻上的二娘子,二娘子脸色苍白,确实与大夫说的相似。
顾珩的毒,来的蹊跷。
“后悔,我后悔,没有早些弄死你,留下你这个祸害,给自己添堵。”姜初雪想着如何将眼前的女子弄走,若是顾珩不在,现在就算是杀了她,阿爷也不会怎么样。
“是吗?那为何不在新婚夜下毒?好成全你们的心思。”姜芷惜目光略过屋子里的男子。
“确实应该毒死你,再送上轿子!可我就算下毒,也不会在世子大婚对你如此!”姜元翰走过来,恶狠狠的瞪着姜芷惜。
姜芷惜目光阴沉,“你们既然存了这个心思,为何不动手呢?哼,我本就是水中鱼,自由自在惯了,你们把我接到京都,卖女求荣!!!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姜元翰听了,扬起手就要打在女子的脸上。
姜芷惜看着那双手,捏紧了手里的银针,正要动手。
顾珩走过来,握紧了姜元翰的手腕,语气透出深深的寒意,“今日伤她半分,本世子定会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哼,世子,现在张狂,等雪儿诞下子嗣,你这个世子,就跪下握膝下,给我磕头吧!”姜元翰缩回手。
顾珩听了,深深吸气,阴冷的眸子一眯,一拳打在姜元翰的胸前。
姜元翰猝不及防的后退,砸在了柜子门上,柜子里的东西“叮叮当当”的掉出来,引起了动静。
“你一无功绩,二无功德,三无才学,竟狂言皇嗣跪在你脚下,今日看在武安侯的面子上,本世子今日不计较,再有下次,以死谢罪!”顾珩眸光阴冷,一字一句说的阴沉,周身透出压人一等的霸王之气。
姜芷惜也愣住了。
顾珩今日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今日的顾珩,她一点也不熟悉,陌生的不敢靠近。
姜柏杉走进来,看着屋子里狼藉的模样,对着犬子怒道,“想你娘早些好,就滚出去!”
下人连忙搀扶起自家公子,去了偏房医治。
“世子,世子妃,是我教子无方,还请世子,世子妃恕罪。”姜柏杉拱手弯腰道。
姜芷惜眉心微皱,二叔今日破天荒的向她行礼了。
是在害怕顾珩。
顾珩没说话,拉着姜芷惜的手走出了二房的院子。
姜芷惜惶恐的跟在身后,马车从武安侯府走到王府,都未听见顾珩说了半个字,周身散发出阴冷的气息,脸上写着:活人勿近。
下了马车,那步子就跟上了发条似的。
姜芷惜一路小跑,才算勉强跟上,进了曲幽居,她酝酿了许多话,还未出口就被元青拦住。
“世子妃........”元青手拿长剑,拦住了世子妃的步子。
姜芷惜错愕,手扶在元青的剑鞘上,看着顾珩脸色阴沉的走进书房。
他今日是真的生气了。
“世子妃,还请早些回去休息。”元青说完,往书房走出。
姜芷惜站在书房外,听着里边的动静,等了许久,也未听见里面的人有何动静。
她只好回到曲幽居,时不时的命翠珠去书房外查看情况。
顾珩的毒才好,今日动了怒意,不知晚上的脉搏如何。
在屋子里踱步几圈,走到院子外与暗卫打探了顾珩的喜好,便命人去请了醉香楼来昭姬姑娘,在院子里奏曲。
顾珩靠在椅沿,想着今日姜元翰的话,心里越发的烦闷。
皇宫在大臣眼中,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有威严。
父皇,一个皇后而已,连根拔起确实会落上忘恩负义之名,可他们现在要的,你是的命,是整个皇朝。
你究竟在怕什么?
焚香,坐了一个时辰,胸口的怒意,撕咬着内心的隐忍。
耐性被一啃食之后,还是怒气占了上风。
起身,走到兰锜旁去,准备取下许久未用的长剑。
“珰~.....”悠扬的琴音在他耳边响起。
顾珩转眸看向窗子,是昭姬的琴音。
缓缓的走到窗户边,撑起窗子,环视一圈,暗卫站在回廊下。
院子外某处隐蔽的角落,露出了半截簪子。
顾珩眸子里闪过一丝暖意,勾起嘴角,阖上眼眸,细细的品着琴音。
脑海里想着女子的模样,细细的消耗着内心的执念。
今日动怒,他的脸色却是难看了些。
姜芷惜蹲在回廊下的四季青边,偶尔冒出半个脑子,看着窗边的男子。
他脱了外袍,只穿了一件薄衫,露出修长的脖颈,靠在窗子边上,双眼轻轻阖上。
看样子,是好了许多,脸色没有午时那般难看。
她今日已经筹划好了,若是顾珩不高兴,把女子撵出去,她就躲起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起来就说是元青做的。
现在就有点难堪了。
贸然走出去,有些邀功的嫌疑。
可若是不出去,她的腿.....真的很酸爽啊......
“嘶......”她转身坐下来,尽量不发出声音,捏着小腿,缓解被千万只蚂蚁吞噬的不爽。
曲子忽的停下来,姜芷惜也跟着停下手里的动作,等了许久没听见动静,反而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急忙再探出头。
院子里的昭姬娘子不见了,顾珩也不在窗户边上。
难不成,这两人在里边花前月下的场景.....
姜芷惜脑海里闪过各种羞红脸的画面,气恼的掰断了四季青的枝干。
顾珩这斯,那种事不会做,但是撩女子,那可是情场老手。
“狗东西,早知道就应该去花柳巷子找个姑娘塞进去!”
“狗东西?”清冷的质疑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姜芷惜吓得捂紧胸口,寻找声音的源头。
回头便见着顾珩站在自己身后。
顾珩沉着脸色,双手环臂,食指很有节奏的晃来晃去。
她方才说什么?
狗东西?
“我是说,那边...有一条狗....一样的东西走过去了.....”姜芷惜支支吾吾的挪着脚步,却没注意脚下的台阶,崴了脚直接往莲池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