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饭罢,南雨柔带领众人朝着城外走去。街道之上,寥寥几人。单万忠提着酒坛,在街上行走。
张武陵上前,单万忠大喜过望,快步上前。二人寒暄,张武陵环顾四周,疑惑不解。
“单将军,为何不见穆坊主?”
单万忠提起酒坛,猛灌几口,“青云死了。”
张武陵欲言又止,轻抚单万忠肩头,“单将军,上次我大婚,你未能前来。今日,娘子与夫人皆在,可要痛饮一番。”
单万忠开怀大笑,“如此甚好。自幻夜平原一战后,你我再也没有一起痛饮过了。”
“单将军可有好去处?”张武陵微笑相视。
“甘醴肆如何?”单万忠手指一座不高不矮的酒肆,“别看那里简陋,可菜式和酒确是一等一的美味。”
“好,就甘醴肆。”张武陵拱手,“单将军,晚上如何?”
“甚好。”单万忠丢掉手上的酒坛,“白天我还要巡查,不便醉酒,晚上正好。”
二人相视一笑,定在酉时相见。单万忠带领兵士继续巡查,张武陵不由叹息。白嫣儿莞尔一笑,碰了碰张武陵的胳膊。
“叹什么气呀?”
“本该相守的两人,却阴阳两隔,怎能不令人叹息?”
“大善人,这样的事比比皆是。”白嫣儿挽住张武陵的手臂,“不要伤感了,取戾煞要紧。”
张武陵微微点头,与众人继续前行。旋即,众人进入琼花秘境。南雨柔凝神,花海旋起,戾煞嘶鸣。
诡谲道人凝神掐诀,握住戾煞。戾煞振动剑鸣,符箓飞舞,附着其上。诡谲道人大袖一挥,金绳飞出,束缚戾煞。
转瞬之间,戾煞沉寂。众人纷纷称奇,诡谲道人仙风道骨,指点虚空,将戾煞丢入其中。
张武陵疑惑上前,“这是什么招数?”
诡谲道人故作高深,“此术玄妙,凭你的资质难以学会。”
张武陵不屑一顾,“你能学会,我为何学不会?分明是你不想教。莫道长果然没说错。”
诡谲道人不由一笑,“他说了什么?”
“莫道长说,玄天百家之所以亡,皆因他们藏私,不肯外传。孙长贵七人,只不过是加速了玄天百家的灭亡而已。”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诡谲道人提壶饮酒,“他并没有说出关键。玄天百家的丑恶,才是其灭亡的原因。嗯……也不尽然,万鲜门就是个例外。”
众人不解其意,玉堂喃喃自语,“万鲜门不是吃人的吗?怎么会是个例外?”
诡谲道人慈眉善目,“万鲜门,他们是一群纯粹的畜牲。比起道貌岸然的正气门,道爷更喜欢万鲜门。”
白嫣儿一时兴起,“道长,能不能说说万鲜门的事?”
诡谲道人淡然一笑,“晚上还要吃饭,还是不说的好。”
十二冥将连连点头,白嫣儿疑容满面,“不就是吃人吗?”
张武陵和南雨柔不禁后撤一步,注视着白嫣儿,眼神异样。白嫣儿不由一笑,“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岁大饥,人相食,你们没听说过吗?”
南雨柔手抚前胸,强忍不适,“玄天百家仍在的时候,是大饥之年吗?”
“我怎么知道?”白嫣儿满不在意,“应该不是。莫道长的花洛九天我是见过的。有这等奇术在,温饱不难。”
南雨柔冷哼一声,“那不就是了?在温饱之年吃人,还不是异类吗?”
白嫣儿付之一笑,“温饱之年就不能吃人了吗?若没有下位者的血肉,哪里有你身上的华服?”
“你强词夺理。”南雨柔不屑一顾。
张武陵握住二女的手,目视诡谲道人,“听听他怎么说。”
诡谲道人摆手,“道爷看着你们卿卿我我,就头疼,不想说了。”
张武陵若有所思,微微点头,“不如,我去皇天城,找到万花娘,谎称你……”
诡谲道人怒目而视,白嫣儿满意点头,“想不到,你还有这般计谋。”
张武陵将白嫣儿拥入怀中,“与你相处,耳濡目染。”
南雨柔黯然失色,张武陵将其拥入怀中,“与你相处,耳濡目染。”
南雨柔千金一笑,诡谲道人斜目而视,“早知道,道爷当初就不救你。”
“过往之事,已是过往,何必提及?”
诡谲道人冷眼而视,“你倒是记得清楚。”
“自然。”张武陵昂首挺胸,“我可是天资卓绝之人。”
诡谲道人不屑一顾,“你这种人,是万鲜门的最爱。万鲜门最喜欢吃你这种天资卓绝的人。”
张武陵淡然一笑,“这种门派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自然是为了成仙。”诡谲道人席地而坐,“谁不想自己的门派,能居于玄天百家前列?”
“吃人也能成仙吗?”白嫣儿茫然不解。
“寻常人不能,只有万鲜门的人能。”诡谲道人目视远方,“万鲜门,有一套特殊的功法,能通过吃人,来获取强大的能力。”
张武陵拉着白嫣儿和南雨柔,席地而坐,十二冥将随之而坐。青龙从腰间掏出半截面具,递给诡谲道人。
“请道长过目。”
诡谲道人端详一二,目视青龙,“你与万鲜门是何关系?”
青龙微微摇头,“我乃游龙门之后,与万鲜门应当没有关系。此乃家传之物,配有一封书信。时日久远,字迹不清。”
诡谲道人将面具扔给青龙,“这是万鲜门生肖所佩戴的面具,寅虎面具。据道爷所知,寅虎在万鲜门中的地位不低。”
青龙低头沉思,“难道,游龙门与万鲜门有瓜葛?”
诡谲道人仰天大笑,“有何瓜葛都不重要了。玄天百家已然覆灭,任何的过往都已烟消云散。”
张武陵夹起煎饺,放入口中,“别说这些陈年旧事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去六境村, 阻止柳无情放出天魔。”
诡谲道人淡然一笑,“有清玄在,无需担忧。”
张武陵微微一笑,他岂能不知?清玄道人是何种存在?手持玄青,精通八门咒法和三清咒法。顷刻之间,便解九日之难。区区柳无情,算得了什么?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柳无情拿什么要挟清玄道人,又当如何?”张武陵斟茶自饮。
诡谲道人双眉微蹙,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