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月色,宅上夏月白。夜色已深,众人恬然睡去。蝉鸣空寂,马蹄惊月。四匹快马行至东临城下,勒马横剑。
阿福下马扣关,守城士兵举起火把,定睛一看,挥手放行。阿福拜谢上马,策马疾驰,身后三人随之而行。
旋即,阿福敲开房门,邀请四人进入。未行几步,张山迎面而来,眼前一亮,躬身行礼。
“参见玄心剑仙。”
方清涵展颜而笑,上前搀扶,“张老爷不必多礼。”
张山慈眉善目,目视阿福,“快请少爷出来,拜见玄心剑仙。”
阿福连连点头,朝张武陵房内冲去。张山目视方清涵身旁的两名女子,方清涵伸手介绍。
“林婉怡,姜颜。”
张山行礼,林婉怡和姜颜回礼。方清涵斜目而视,张武陵睡眼惺忪,舒展腰身,阿福连忙为张武陵更衣。
张山快步走到张武陵面前,略有不满,“不是和你说了吗?玄心剑仙到此。为何不整理仪容后,再来相见?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张武陵微微一笑,目视方清涵,“爹,玄心剑仙怎么会和孩儿计较呢?”
方清涵面无表情,“张老爷,情况并不像你书信中所写,张家岌岌可危。”
张山连忙致歉,“请玄心剑仙见谅。老朽只听闻幽冥教的人凶残,未曾想到,他们竟敌不过小儿。”
方清涵打量张武陵,林婉怡和姜颜不由地朝着张武陵看去。张武陵目视姜颜,动情一笑。
“这位姑娘好生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没见过。”姜颜冷冷道。
林婉怡不屑一顾,“登徒子。”
张武陵讪笑,方清涵向张山行礼,“张老爷,若是没事,我们便先回去了。”
张山面露难色,“剑仙留步,幽冥教圣女仍在此地,令老朽夜不能寐。”
“幽冥教圣女?”林婉怡和姜颜面面相觑。
方清涵纵身一跃,扫视四周,目光汇聚在东厢房。东厢房烛火昏暗,周围一片寂静。张武陵跃至方清涵身旁,手指东厢房。
“那便是幽冥教圣女居住之所。”
方清涵纵身跃下,径直向白嫣儿房中走去,林婉怡和姜颜飞身跟随。夜风萧萧,张武陵抱紧臂膀,打了冷颤。
九抹寒光同时闪过,方清涵不屑一顾,拔出紫霄剑,横空斩击,叮咚作响。九把拔剑碎裂当场,张武陵眼前一亮。
他心中暗自思忖,白嫣儿,剑圣无可奈何,玄心剑仙能否胜之?
他紧盯着方清涵的一举一动,方清涵斜目而视,推开房门。一阵幽香迎面扑来,方清涵连忙捂住口鼻,纵身后跃。林婉怡和姜颜反应不及,吸入幽香。
顿时,白嫣儿走出房门,舒展腰身,摇头叹息,“总有人不听劝告。我明明说了,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格杀勿论。为什么不听呢?”
方清涵轻蔑一笑,“凭你?”
白嫣儿坐在门槛上,双手托腮,眉开眼笑,“一剑百花落,一剑苍穹破。玄心剑仙不将我放在眼中,也是常事。不过……”
“不过什么?”方清涵平静而视。
“在我眼中,玄心剑仙不过如此。”白嫣儿单手托腮,“众将听令,服下冥果,给我杀了她们。”
九幽侍者动作整齐划一,摘下面纱,拿出冥果放入口中。刹那间,九人身上煞气环绕,眼神凶戾。
九人拿起兵器朝着方清涵、林婉怡和姜颜攻去。一时之间,林婉怡与姜颜难以招架,八人围攻方清涵。
张武陵纵身一跃,白嫣儿向其扔出霹雳弹,雷火轰鸣。张武陵冲破火幕,一剑刺出,白嫣儿不闪不避,任由利剑袭来。
剑指咽喉,张武陵双眉微蹙,白嫣儿莞尔一笑,“傻小子,为什么不刺呀?”
张武陵握紧慕嫣剑,剑进一分,“你为何不避?”
“我为何要避?”白嫣儿满不在意,“英雄,岂会杀手无寸铁之人?”
“我不是英雄。”张武陵平静而视。
“哦~原来你不是英雄。那你为什么不杀我呢?”白嫣儿笑容满面。
张武陵默不作声,白嫣儿缓缓靠近,凑到张武陵耳边,“你不杀我,那我可要杀你了。”
话音未落,白嫣儿手中的匕首已刺向张武陵的胸膛。张武陵连忙后撤,白嫣儿邪魅一笑,倒飞数尺,绊倒在床。她骤然起身,发丝凌乱,双手攥拳,扭动身躯,怒目而视。
闫志欢傲然睥睨,“妖女,再有异动,定然杀你。”
白嫣儿咬牙切齿,手指闫志欢。未等其开口,方清涵大喊一声:“大师兄,原来你在此地。”
闫志欢淡然一笑,“小师妹,别来无恙。”
方清涵走到闫志欢面前,莞尔一笑,“大师兄,你是不是因掌门之事闹脾气?”
闫志欢怔了一怔,而后微笑,“小师妹,你是知道我的。我醉心剑术,无心宗门之事。而今,已有女儿下落,需尽快寻她,需她相认。”
方清涵大喜过望,挥手一剑,拦住白嫣儿去路,“大师兄,既然有下落了,何不快去?”
闫志欢苦涩一笑,“不急,做好准备再见不迟。”
方清涵眉开眼笑,转而斜目而视,“幽冥教圣女,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杀了你……”
未等方清涵说完,白嫣儿脱口而出,“我选二。”
方清涵嗤之以鼻,“好,我现在就斩断你的四肢。”
白嫣儿和张武陵目瞪口呆,林婉怡和姜颜面色平静,闫志欢不由一笑,“小师妹,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般顽皮。”
方清涵俏皮吐舌,白嫣儿美目流转,抓住张武陵的衣襟,楚楚可怜,“大侠,放过我吧!回去之后,我一定痛改前非。”
张武陵双眉微蹙,白嫣儿摇晃张武陵的胳膊,“我来之时,听闻太傅要灭张家满门。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为张家求情。”
张武陵低头沉思,方清涵冷眼而视,“幽冥教的鬼话,只有傻子才信。”
白嫣儿面色阴沉,向着身后勾手。张武陵挺身上前,“我信。”
众人纷纷看向张武陵,白嫣儿蛾眉蹙首,眼神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