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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珩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黑猫。

她本以为会遇到基洛斯布置于此的埋伏,没想到竟然只是一只猫。

她不禁走近几步伸手想要摸一摸它的脑袋。

黑猫后退一步。

“男女授受不亲,白珩小姐。”

白珩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原地。

下一刻,她一把扼住黑猫命运的咽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圈在怀里。

“会说话的小猫咪啊啊啊啊啊啊!”

白珩兴奋地蹭着艾利欧柔顺的毛发。

只觉得不过瘾,一把将面具扯下来继续吸。

艾利欧活了这么大什么场景没见过?

这场景他还真没见过。

挣脱无果的艾利欧只能在白珩怀里一脸生无可恋地等对方发疯完。

心里忍不住懊悔。

“下次得看看对方会对我做什么,大意了啊。”

良久,白珩终于吸爽了才一屁股坐在桌案上,将艾利欧放在自己的腿上。

一边晃着修长白净的腿,一边用手抚着艾利欧乌黑亮丽的猫毛。

很少有人会如此僭越地对他。

但不得不说,确实舒服。

艾利欧索性也就顺从地趴在白珩的腿上。

但是,正事还是要讲的。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认识我?”

白珩一边顺着他的毛发,一边开口问道。

“我名艾利欧。按理来说,你我本不该相识。只是发生了点变故,迫不得已才来找你。”

白珩有点好奇。

“这是你布置的?包括那损坏的收纳奇物?就是为了见我一面?”

艾利欧抬起头来冲她摇了摇。

“这里是基洛斯为了困住那位纯美骑士设下的囚笼。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对方,让他给逃了。”

白珩神色反倒严肃起来。

“基洛斯为什么要针对柏雅伽尔?明明他是好心给他送酒回来。”

“你是说这些?”

艾利欧漫不经心地用尾巴抛出一个收纳奇物,从里面取出一瓶颜色艳丽的佳酿。

然后,他一爪子拍开瓶盖,又取出一支吸管插入进去吸了一口。

看猫咪喝酒白珩还是头一次。

说实话,有点滑稽。

艾利欧喝完后优雅地擦了擦嘴,继续说道。

“他根本不在乎这些酒的去向,毕竟他们这些人教旨就是苦修锻炼,不沉迷享乐。”

“等等!”

白珩出声。

“就算他不是假面愚者也不该……他,他是悲悼伶人?”

“嗯哼。”

艾利欧不置可否,一跃而下。

在墙边摸索着什么,点亮了一个开关。

霎时,四周的墙壁轰然倒塌,露出内藏其中的一间间禅室。

哪怕仅仅是外在看来,白珩也足以窥见其中蔓延而出的或是冰寒或是炎热的气息。

“可是他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一个悲悼伶人。”

白珩摇了摇头,隐隐猜到了什么。

“是啊。他不满于【欢愉】星神强赐的祝福,想要对其发起反抗。”

“从他的角度而言,装成一个假面愚者,甚至还要模仿他们建立酒馆,确实算得上是一种苦修。”

艾利欧喟然一叹。

“只可惜,他失败了。在日复一日的扮演中迷失了自我,却也未能贯彻【欢愉】。最终,只能沦为目的明确的愚者。”

白珩问道。

“他的目的,是颠覆酒馆?”

艾利欧轻笑一声,露出了尖利的白牙。

“若说有比丰饶民还难根除的势力,就属他们的世界尽头酒馆了。”

而后,艾利欧摇了摇头。

“扯的有些远了,基洛斯也只是为我搭建一个见你的平台。我们真正要讨论的,是属于你的【终末】。”

白珩神色一凛。

在迷宫中那种被牵引的感觉再度浮现。

艾利欧小小的身躯,此刻在她眼中却仿佛无比高大,压得她喘不过气。

“无名客追求的【开拓】,不会是固定的景色。我也不想知道我的未来会是如何,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接受它,因为那一定是我自己的选择。”

白珩直言拒绝。

她毫不怀疑艾利欧或许真的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但那都与她无关。

她的未来应该是充满未知的。

一旦知道了既定的景色,旅途便会少了三分意义。

艾利欧淡定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你似乎觉得我是想帮你摆脱死去的结局?”

白珩歪了歪头。

“难道不是吗?难不成你是来求我去死的?”

这话说得实在难听,但……艾利欧沉默了。

“不会吧……”

白珩有些傻眼。

谁家好人费尽心思见人一面是为了劝她去死的啊!

“咳!”

艾利欧依旧淡定地轻咳一声。

他想从其他方向来找补,但仔细思索了半天。

好像无论从什么方向来说都不太占理。

难不成要跟她讲宇宙大义?

最终,在白珩灼热的目光下,艾利欧移开了视线。

“别看我,我只是个打工的。”

白珩思忖片刻。

“你到底是什么……额,猫?”

艾利欧长叹一口气。

“在遥远的将来,有人称呼我为——'命运的奴隶',我个人还是觉得挺贴切的。”

“我生于现在,却窥视未来。只为那一个终将到来的结局储备原始积累。”

“而在你的未来中,我的死是必要的吗?”

白珩开口问道。

她说的伤感,仿佛有所动容。

艾利欧乘胜追击。

“是的,你的牺牲,会滋养出一位出色的猎手。而我,需要他的帮助。”

“所以,为了能够平定寰宇……”

“不要。”

白珩回答得干脆利落。

艾利欧嘴还张着,说不出话来。

“因我的死而成为猎手,那一定是我身边的人吧。可能是仇人,可能是朋友。”

“如果是仇人,我怎么能死在他前面?”

“如果是朋友……”

白珩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心疼与哀伤。

“我的死会带给他怎样的伤痛?我怎能主动去伤害他?”

艾利欧慢慢放下自己的爪子。

他只有一个念头。

下一站他要去博识学会进修心理学!这群人类都什么毛病,就不能先等猫说完它的宏图壮志吗!

白珩继续道。

“你说你被称之为'命运的奴隶',你就真的打算如此下去吗?你就没……”

艾利欧点了点头。

这下轮到白珩卡壳了。

一人一猫对视良久。

终于,还是艾利欧打破僵局。

“我先前说了,我们本不该相识。我此番前来,也只是为了修正偏移的轨道。”

它再度跃上桌案,抬头看向白珩。

“现在,我们就来聊聊那个搅乱命运的外来者,自以为是的狂徒,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