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三人心思各异地出了办公室,王忠军摘下嘴上含着的香烟,也不顾烟头的火星,一把攥在了手心里。
面上毫无波澜。
随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首长,是是是,我们也是被蒙蔽了,是是是。”
“现在筹备一部反应咱们隐秘战线的就会找专业人士担当顾问了。”
“.....”
“那些报纸上的内容,真的和我们没关系,您也清楚他们的倾向。”
“.....”
“感谢首长。”
“首长再见,您先挂。”
挂了电话后,王忠军才感觉到疼。
什么上市不上市的,足够的时间运作抚平影响了。
要不是大院出来的,得知明天军报会刊登文章驳斥南方报,和普及部队纪律,他再有钱也不会这么干啊。
至于刘恒,他该死。
还有最先蹦出来那几个网民。
他已经在查了。
脑子在想和自己不对付的人,过了一遍,可太特么多了。
还是杨灵越够意思,自己正慌的时候,给出了找人背黑锅的建议。
太坏了,坏的让人喜欢。
只是,唉!
王忠军顿时一股子邪火亟待发泄。
杨灵越自然不清楚竟然有人惦记自己的屁股,要不然妈的....
想也不行,想也有罪。
此刻他正与姜闻在工作室的小隔间,外面的几个同学胆战心惊地听着里面两人的争论。
明明之前两人特别客气,讨论着什么土匪恶霸。
没多久到了间谍的时候,就直接吵开了。
杨灵越声音略大,姜闻则是中气十足,一直很淡定。
“绝对不行,我是导演,是编剧,还是投资人,就是简单的谍战推理故事,搞那么复杂干啥?”
“谁上次说的要给观众看点好东西?”
“这不好?还不够?”
“可以更好。”
“更好就是更深奥,好大哥,我不是你,我拍不了你这一堆,我想让所有人看一遍就能看得懂。你想拍另起炉灶,我给你钱都行。”
“这怎么能是深奥呢?”
杨灵越算是体会到陆钏之前的痛苦了,兄弟,我可能有点理解你了。
但杨灵越没有被姜闻气哭,因为他绝对不会在故事情节上和姜闻争论,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杨灵越长嘘一口气。
“老姜,你直说吧,演不演?”
姜闻抹了一把胡子,淡定地说道:“演啊,不演我来你这儿干啥,改剧本就演。”
杨灵越瞅着姜闻写的一厚沓东西,里面有一部分东西和《邪不压正》有异曲同工之妙。
很多隐喻都是“为了这碟醋才包的这顿饺子”的意思。
杨灵越叹了口气说:“《盗官记》我帮你写梗概故事线,写到你满意为止。”
“两码事儿。”姜闻摇摇头。
杨灵越试探性地说道:“片酬800万。”
姜闻竖起大拇指,然后说:“牛逼,不过这还是两码事儿。”
“那垃勾八倒,我肯定不改故事线,台词可以。”杨灵越往后一瘫,生无可恋。
姜闻扶了一下眼镜,粗声粗气地说:“我特么为你这本子忙活大半个月,自己的剧本讨论都没参加,直接就来你这儿了,你就给我写个故事梗概?”
杨灵越闻听此言,坐了起来先是吐槽了一句:“是啊,您现在都学会发用摩斯密码电报了。”
接着说道:“5000万的投资,加上剧本创作,不过事先说好,只是参与。”
“投资不要和我说,后面的可以,成交。”
姜闻笑了。
杨灵越也笑了。
“我再也不会找你演戏了。”
“什么话这叫,一点都不尊重前辈。”
“是你让我叫你老姜的,不叫还翻脸。”
“那你也不蹬鼻子上脸吧。”
“得得得,您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姜闻一伸胳膊,直接架在了杨灵越肩膀上,出了隔间。
“少特么扯淡,喝酒去。800万啊,你说的。”
“你听错了,是300。还有,我戒酒了,他们都知道。”
姜闻一脸懵逼,怎么可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呢?
杨灵越伸手一指,只见宿舍三人组和韩东,立马扭头,装作没听到。
“姜导,我是您影迷,能合个影,签个字吗?”
刘鼎烨走过来崇拜地看着姜闻。
“好啊”
姜闻没推辞,于是影迷合影环节开始了。
八百万和三百万都是玩笑之言,以姜闻的咖位,五百万是比较恰当的。
不过姜闻最后还是要了三百,因为杨灵越今天没有戒酒。
两人聊了很多,华宜最近的事情、太阳与灯塔.....
杨灵越认识到了一个唯物主义者的浪漫。
那就是太阳照常升起的地方是不需要灯塔存在的。
直到周芸开车过来接走姜闻才结束,两人约好下次接着聊。
夜已深。
杨灵越靠在车椅上,摸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个电话拨了过去,响了一阵子后才接起。
“在哪儿?”
手机听筒里传来范兵兵憋着笑的声音:“魔都呢。”
杨灵越听罢,按下了车窗,隆冬寒风灌入。
“你在哪儿呢?怎么还有刮风的声音?”范兵兵接着问道。
“大街上,回家路上。”杨灵越回道。
范兵兵娇俏地问道:“哦,给我打电话干嘛?”
杨灵越关上窗户,轻笑了一声说:“好像从来没有和你闲聊过,不是工作,就是聊骚。”
沉默。
范兵兵长出一口气,然后说:“咱们之间不就这点事儿嘛,你还老是欲拒还迎的,搞得还很纯情。”
“嗯...也是,睡吧。回京城再联系。”
杨灵越如此说道。
“等一下,你就和我说这个?”范兵兵有些不满。
“就这些,有空一起睡觉。还有,别太累。”
说罢杨灵越就挂了电话。
范兵兵躺在床上,听着手机的嘟嘟音,不知想些什么。
这是她新换的手机号,没几个人知道,所以睡觉也没静音,没关机。
愣愣地放下手机,闭眼,睡意皆无。
下床,又倒了一杯红酒,靠在沙发扶手上,一口一口的抿着。
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像个神经病似的笑出了声。
哼着不着四六的调子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