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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鸿兴一听,马上变了脸色,语气也急了起来:“穆云峥,我女儿一心爱慕你,为了能嫁给你,她连落水的苦都吃了,她跟你一场,好歹是你的女人,你不能这样对她!”

穆云峥长眸一沉:“孙鸿兴,你不提她落水还好,你一提,本王反而怒上心来。你与德妃沆瀣一气,设计你女儿落水,让本王误以为那是谢南书,不顾一切地冲到水中去救她。本王又为了保全你女儿的名节,被迫抬她入了王府,结果这一切却都是你们给本王下的圈套。”

穆云峥面色黑沉,明显怒气不减反增:“本王生平,最恨被人摆布,结果你和你的女儿竟然大胆至此!别和本王说什么孙瑶箐一片痴心,如若她果真如此,就不会听从你的吩咐,将京都布防图藏进瑾王府书房,陷害本王。”

他回手从身后麒麟士兵手中夺过鞭子,直接一鞭抽在孙鸿兴身上。

孙鸿兴胸口衣服,立即绽裂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接染红了衣襟。

“孙鸿兴,本王问你,招是不招!”穆云峥用鞭子指着孙鸿兴,双眼满是怒气,“本王没时间陪你耗着,你若现在招了,本王免你女儿受苦,你若不招,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穆云峥语落,又是接连几鞭子抽在孙鸿兴身上,鞭鞭毫不留情,直接打得孙鸿兴皮开肉绽。

可孙鸿兴不敢招,他何止是双面探子,他连德妃那边也是入了盟约的,他知道的东西太多,如果一旦招了,就算穆云峥能饶了他,那奉文帝与皇后也是绝不会饶了他的。

更何况,现在还得再加上一个德妃,也是让他得罪不起的主儿。

见孙鸿兴咬紧牙关,一字不吐,穆云峥直接把鞭子扔给身后士兵:“扒了他的衣服,鞭子沾上盐水,给本王鞭刑伺候!”

接了鞭子的士兵立即领命,上前三两下扒光了孙鸿兴的上衣。

其他士兵也取来了满满一桶盐水。

执鞭士兵将鞭子扔进盐水里,吸饱了之后,拎起来,狠狠抽在了孙鸿兴身上。

这下不仅鞭鞭见血,伤口血肉翻飞,深可见骨,每一鞭产生的伤口又渗进盐水,简直是钻心的疼痛。

而孙鸿兴早就在第一鞭落下之时,就忍不住这种疼痛,大声惨叫起来。

而穆云峥则转身出了牢房,将擦手的帕子扔进关门士兵的怀里:“对孙鸿兴,不必手下留情,但也别给本王弄死了。”

士兵抱拳领命。

杨万里见穆云峥出来了,立即迎了上去:“瑾王殿下,您可保证得心里有数啊,可千万别弄出人命来,那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穆云峥却越过他,直接奔大堂而去:“怕什么?本王说了,天塌下来,有本王顶着,砸不到你杨大人头上。”

杨万里回头看了一眼又长又阴森的牢狱长廊,第一次觉得这里让他透不过气来。

那一声声的惨叫声,听得他是心烦不已。

他连忙转回身,快步跟上了穆云峥。

谁知穆云峥到了审讯大堂,却直接在长椅之上躺了下来,头枕着小臂,闭眼假寐起来。

杨万里无奈,只得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耐着性子等下去,看穆云峥如何收场。

也就过去不到半个时辰,一名麒麟士兵从长廊最里面,一边疾跑,一边举着份供词高声叫着:“报——吏部郎中王有志招供!”

穆云峥动也未动,眼睛都没睁:“好,将他的供词放下吧,通传其他吏部官员,这头一份功劳,记在王有志头上了,免王有志死罪。”

于是传令士兵又沿着走廊往回跑,边跑边高声喊道:“吏部郎中王有志记首功,免死罪——”

吏部尚书刘芮一听,气得张口就想痛骂,无奈何他的嘴被麻布堵着,生生将他的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到现在他还被独自关在一间牢房内,还没轮到审问他。

而另一间牢房内,正在挨着鞭子的孙鸿兴,一边挨着打,一边痛骂着王有志,骂他不忠不仁,骂他贪生怕死。

他越骂,抽在他身上的鞭子就越用力。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道道伤口,竟然一道比一道疼痛,简直让他快要撑不住了。

孙鸿兴不一会儿就声音低下去了。

见供词放在桌案上,穆云峥却仍旧在躺着,连那供词看都没看,杨万里不禁皱眉。

他起身,走到桌案旁,目光落在供词上时,顿时大惊。

就见那份供词完全就是一张白纸,上面一个字也没有。

杨万里终于明白穆云峥在干什么了,于是他放下心来,走回到太师椅旁,安心地坐下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名士兵,从长廊里头飞奔出来,边跑边举着一份供词:“报——吏部员外郎李星海招供!”

穆云峥仍旧没动:“通传下去,李星海次等功,免李星海死罪。”

士兵将供词放在桌案上,又转身往回跑,边跑边高声喊道:“吏部员外郎李星海次等功,免死罪——”

杨万里再次起身,来到桌案前拿起第二份供词,果不出他所料,这又是一张白纸。

又过了将近两个时辰,第三名麒麟士兵跑了出来,这回他安静极了,直接跑到穆云峥身前,举着一份供词,声音特意放低:“启禀王爷,吏部侍郎仓越海招供。”

穆云峥这回睁开眼睛,坐起了身,接过这份供词,仔细看了起来,看完后,递向杨万里。

“杨大人,请过目。”

杨万里连忙起身,双手接过供词,看完之后,不由得双目圆睁。

穆云峥却又躺下了:“不急,杨大人,再等等,马上就会陆续有其他官员招供了。”

果然如穆云峥所料,没过多久,就又有士兵安静地跑出来,呈上了第二份真实的供词。

穆云峥看完后,又将供词递给了杨万里。

杨万里还没等看完,接二连三的真实供词就都送了出来。

杨万里将这些供词看完,再看向穆云峥时,双眼露出了钦佩之色。

这些官员,杨万里要是真心想审讯,倒也不是不能撬开他们的嘴,但他敢肯定,自己绝对不会有穆云峥这样聪明的计谋,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这些官员纷纷开了口。

穆云峥这一招攻心之计,使得妙极!

又有士兵上前递上新供词:“启禀王爷,刘芮也招了。”

穆云峥接过来,边看边问道:“孙鸿兴呢?还没招吗?”

士兵回道:“孙鸿兴方才昏过去了,用水泼醒后,就开始胡说八道,状如疯癫。”

穆云峥笑了:“这个老东西,还跟本王唱上大戏了。押孙瑶箐过去,只让孙鸿兴看一眼,就立即拉到隔壁牢房去,抓几条拔了牙的蛇扔进去,让孙瑶箐必须扯嗓子给本王使劲嚎。”

孙鸿兴确实是在装疯卖傻,可当他看见自己的女儿真的被抓进了牢里,他的一双眼立即瞪得猩红。

可他只看了女儿一眼,他的女儿还没来得及叫他一声爹,就被推搡着关进了隔壁的牢房。

随后他就听到了女儿狼嚎鬼叫的哭声。

“啊——有蛇啊——有蛇——救命啊——好多蛇啊——救命啊——”

孙瑶箐一边叫着一边使命拍打着墙壁,听得孙鸿兴目眦欲裂,使命挣着绑着他的绳索。

可他根本挣不开。

他没有办法过去保护他的女儿。

孙瑶箐很小的时候,孙鸿兴的正妻就因病过世,因为女儿自小就没了娘,是孙鸿兴一手拉扯大的,他害怕再找的女人对孙瑶箐不好,因此终身没有再娶。

也就是因为太娇惯这个女儿,所以当这个女儿对瑾王一见钟情时,孙鸿兴根本劝不住她一心想要嫁给瑾王的念头。

孙鸿兴明知那瑾王不是良配,可架不住女儿一哭二闹三上吊,只好含泪认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身为双面探子,却又上了德妃的贼船。

女儿嫁了瑾王以后,已经过得十分不幸福了,现在又让孙鸿兴亲耳听着女儿的一声声惨叫,却根本救不了女儿,孙鸿兴的一颗心简直像在火上炙烤着一般。

孙鸿兴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瑾王竟然心狠至此,对女人竟然也能如此狠毒,他现在简直悔不当初。

“啊——呜呜呜——爹啊——爹啊——你救救箐儿吧——好多蛇啊——救命、救命啊——”

孙瑶箐还在一边大声哭叫,一边求救着。

孙鸿兴再也听不下去了。

谢南书是穆云峥的软肋,而孙瑶箐何尝不是孙鸿兴的软肋呢?

“瑾王殿下——孙鸿兴愿招——”

孙鸿兴满脸涕泪交加:“孙鸿兴愿招——”

他的喊声一落,穆云峥就迈步走了进来。

孙鸿兴冲着穆云峥大声喊道:“我现在就招!你想知道什么,我都招!你快放了我女儿,放了我女儿!”

穆云峥给了蒋青一个眼色,蒋青转身就去了隔壁,孙瑶箐的叫声停了下来。

“穆云峥,我要见见我女儿!”孙鸿兴提着要求,他不看一眼,确认他女儿的情况,他无法放心。

穆云峥怎么可能让他再看。

孙瑶箐现在已是痴傻的样子,如果让孙鸿兴知道了,那他势必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孙鸿兴,你似乎还没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穆云峥负手而立,定定地望着孙鸿兴,“你竟然还会觉得你有提条件的资格,看来还是本王太过仁慈了。”

孙鸿兴一听,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血色褪尽:“穆云峥,你只要让我确认一下就好,我只想知道我女儿是否平安。”

“你放心,只要你招供的都是实话,本王就会保你女儿今生衣食无忧,平安到老。”

穆云峥面色沉着:“但你若还敢和本王耍心机,那你女儿就一定会下去给你陪葬!”

穆云峥看了杨万里一眼:“杨大人,本王说孙瑶箐安全,孙鸿兴是定然不信的,劳烦杨大人去隔壁牢房看看,回来讲与孙鸿兴听。”

杨万里去了隔壁牢房。

这孙瑶箐确实安全,身上一点伤口没有,因为那些蛇都是拔了牙的,根本不可能咬人,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更何况现在那些蛇,都已经被抓起来,关进了笼子中。

杨万里倒是确认了孙瑶箐是安全的,只是没了蛇的恐吓,这孙瑶箐似乎变得状如痴呆。

杨万里进去后,看到的就是孙瑶箐抱着自己的膝盖,傻傻地数着自己的手指头,查数的声音不仅小,还查不明白。

杨万里回到孙鸿兴的牢房,如实说了孙瑶箐平安无恙,但孙瑶箐痴傻的模样,他却一个字也没敢提。

孙鸿兴不信穆云峥的话,但杨万里的话他却是信的。

因为他知道,杨万里并不是穆云峥的人。

“这回,你肯说出谢南书关押在哪里了吧?”穆云峥冷着声音问道。

孙鸿兴垂下头:“谢南书关在天牢里。”

“本王当然知道谢南书关在天牢里,只是这座天牢在哪里?”穆云峥忍不住追问,“本王在宫外搜查到了七处天牢,都没有谢南书的影子。”

“关押谢南书的天牢在……在皇宫里……”孙鸿兴终于说出了口。

招供总是第一句话最难出口,而一旦说出了第一句话,那后面的话,就容易出口多了。

“这处天牢,是陛下登基后,修建的最后一处天牢。修建之时,瑾王殿下您已经搬出了皇宫。”

孙鸿兴又对穆云峥用起了敬语,这也代表了他终于臣服。

“本王已经将将皇宫搜查了三分之一,并没有找到这处天牢所在,这皇宫太大,如果没有确切位置,盲目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穆云峥话音一落,旁听的杨万里就白了一张脸。

明明知道他是皇帝的人,结果穆云峥说话却根本不背着他了,这只能有两种可能。

要么,穆云峥已经有办法让他归顺,要么,穆云峥就是打算杀他灭口。

杨万里现在十分后悔跟进来陪审,悔得肠子都青了。

孙鸿兴想了想:“这处天牢的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我虽然效命于陛下,但陛下生性多疑,重要的事情,根本没让我知道太多。”

“也就是说,你根本无法给本王提供有用的线索了?”穆云峥的声音已经是从齿缝中硬挤出来的。

杨万里听着,觉得穆云峥下一句话恐怕就是下令,要取孙鸿兴人头了。

他刚要开口劝阻,就听孙鸿兴开了口。

“我也不是傻子,跟随陛下多年,我虽然没去过这处天牢,但据我推断,这处天牢,应该在皇宫的后宫里,而且方位应该偏向于东北角。”

孙鸿兴继续解释道:“因为有一次,陛下召我进宫议事,有御龙卫向陛下急报。那名御龙卫虽然将声音压得极低,但我也听到了天牢两个字。然后陛下命我先行出宫,他则随着那名御龙卫直奔天牢去了。”

“我当时也不知为何,起了极强的好奇心,就偷偷尾随陛下走了一段路,当时陛下所去的方向,就是后宫东北方向。 但我怕被发现,就没敢跟着走太久,找了个机会就溜了。”

有了这个明确指向,找寻谢南书的难度就大大降低了。

穆云峥转身出了牢房,吩咐两名麒麟士兵,将孙瑶箐送回瑾王府。

他自己则往刑讯大堂去了。

“所有吏部官员,只剩两人没招,剩下的全部招供了。”穆云峥转身冲跟在他身后的杨万里说道,“那两个不招供的,已经无关紧要了。余下的活儿,本王就交给宁王与杨大人了。”

宁王穆云泽此时并不在大理寺,他随着穆云峥刚到大理寺时,就被应如是找走了。

杨万里想了想,才开口道:“瑾王殿下,吏部这一案子,余下的事情,下官确实能够处理,只是……”

穆云峥望着他,目光倒是平和:“只是什么?”

杨万里抿了下嘴唇:“只是他们都受了刑,如果他们日后翻供,说他们是被屈打成招,这该如何处理?”

穆云峥笑了笑:“杨大人尽管放心,这些吏部官员里,只有孙鸿兴真正受了刑,其余官员,本王一个没动。”

杨万里一愣:“一个没动?那那些受刑之人……”

“那都是麒麟军营关押的一些死刑犯。人在受刑时的惨叫声,是没法让人辨认出身份的。”

穆云峥捋顺了下自己的外袍,准备要走。

“杨大人,本王还要去召集人手,潜入皇宫去救谢南书,先走一步了。”

杨万里嘴角抽了抽。

这瑾王千岁大可不必对他告知的如此详细吧?

他并不想知道眼前这位活阎王接下来要去哪里好吗?

穆云峥看了杨万里一眼,便知这杨万里在腹诽什么。

“杨大人,库班达瓦王子已经将你们二人的关系告知本王了。”

穆云峥此话一出口,杨万里顿时脸色一僵。

穆云峥拍了拍杨万里的肩膀:“杨大人莫怕,库班王子与本王是知交好友,更是盟友,本王偷偷背着父皇,私自借出了兵力给他。他临走时托本王照顾你,还让本王带话给你。”

杨万里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他托王爷带的什么话?”

“他说,等他平定了本国内乱,登上王位之后,就来大奉提亲,亲自迎娶你回安赤国。”

穆云峥刚说完,杨万里顿时就用长袖捂住了脸。

“这个杀千刀的,真是什么话都敢和王爷您说。”杨万里捂在袖子里面的声音闷闷的,但也听得出他在咬牙切齿。

穆云峥笑了:“所以,本王觉得,杨大人还是弃暗投明归顺了本王的好。毕竟,父皇他思想保守,秉承的是皇族传统,肯定不会允许杨大人嫁到安赤国去。但本王就不同了,这你是知道的。”

杨万里放下袖子,认命地垂下了头。

穆云峥再次拍了拍杨万里的肩膀:“本王先行一步了,杨大人你好好考虑考虑吧,本王得去救谢南书了。”

穆云峥转身往审讯大堂外面走,杨万里毫无停顿,直接冲他背影行礼。

“杨万里恭送瑾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穆云峥听罢,没有回头,而是一脸满意,笑着挥了挥手。

三呼千岁,只有在极其隆重的场合才会如此称呼。

而杨万里此时这般恭送,就是在告诉穆云峥,他与库班是一体的,已经站队穆云峥的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