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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面巾下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了,血檀粉末的副作用还不明确,但看现在这个情况,能止住再说。

他要赌一把!

“所有人!摁住他们,将药水给他们灌下去!”

禁卫军跟其他士兵得令,立即行动。

谢含璋看到这一幕,温润眉眼冷淡,他转身带人去别的地方查看。

若是异变只有时疫感染深重的患者,危险目前还能暂时控制,若是所有人都……

谢含璋眉眼附着了一层寒霜。

少年吐了几回后,人安静了。

谢昭放下他,走出去,拿了刀将血檀粉末又刮了许多,将它递给禁卫,“你将这东西带去给康王。”

“是。”

毛太医从外面进来,在这大雪天里,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哪里是时疫,分明是邪祟作怪!”

毛太医咬牙切齿,看向谢昭,“此地危险,陛下龙体贵重,肩俱整个大周,不容出一丝差错,你马上传信,让陛下改道!”

“已经晚了。”谢昭定定的看着他,“陛下此次前来,正是幕后主使者诱导,他们的目标对准了皇帝,若是皇帝没有来,恒昌等地的异动会更加不可收拾。”

“到时候,民心尽失,陛下的皇位坐不坐得稳都是小事,大周或许也会因此覆灭,百姓陷入战乱,这才是大事!”

毛太医老脸都皱成了一团,对那幕后黑手,恨得咬牙切齿!

“陛下是天子,受天庇佑,岂是邪祟能战胜的!等此次异变结束,幕后主使者,必然会无所遁形,死无全尸!”

谢昭点了点头,问他:“执欢现在如何?”

毛太医抬手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她倒是正常。”

谢昭心里没有放心,跟他过去亲自看了看。

执欢很安静,谢昭闻到了她身上那股涩苦的香气还很浓烈。

暂时没有变化,谢昭又出去看那些刚被灌了药的病人。

才到门口,屋里的臭气都熏得人直眯眼。

禁卫们杀人抛尸也不是没闻过尸臭,但对这味道,也都受不住,一个个吐了一通,又把面巾蒙得严实了些,开始清理。

窗子全部打开通风,艾草熏屋。

谢昭进去,直接走到那尊佛像前,将它拿起来,冰冷的眼睛如刀一般,刮过那张垂眸慈悲的佛面。

佛像又重了,木制的身体似乎也变得软热。

不太像木头了。

谢昭眸色沉沉,直接将它拿了出去,让人在雪地里生了一盆大火,干脆得将佛像扔进了熊熊烈火中。

谢昭就这样看着它被烈火灼烧,眼睛也不眨一下。

直到烈火燃尽,谢昭看着毫发无损的佛像,深深得闭上了眼睛。

好!

很好!

非常好!

跟之前的血檀都是一样的倔脾气!

谢昭冷冷的重新睁眼:“准备金汁。”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谢昭俯视着面容含笑慈悲的佛像,“跟我玩阴的,玩冷的,我就跟你玩个刺激的!”

他用铁夹将它从火盆中夹起来,猛地扔进味道独特的一桶金汁里。

咕噜咕噜——

金汁像沸水一样发出动静。

谢昭冷冷的看着,手指抓住了腰间的荷包。

里面的血檀热度也有些高。

毛太医给屋里的病患诊完脉出来,瞧见这一幕,没多问,只跟他说屋里的情况。

“人看着是安静了,但是脉象没有变化。”

谢昭点了点头,“今夜怕是睡不成了,要麻烦毛太医守着了。”

毛太医摆了摆手,“无事。”

这一夜,无人安眠。

谢昭坐在门口,一直盯着院里那盛着金汁的木桶。

谢含璋忙了后半夜,终于回来了。

“都查清了,其他人没有异变。”

这话听了,人应该安心才是,谢昭的眉头反倒皱得更紧了。

谢含璋在他身边坐下,喝了两口暖茶,又随意吃了点东西,垫了肚子,才指了一下外头院子里那还冒着咕噜的木桶。

“我一回来,就闻着了股冲人鼻的味道,真侍卫在那里面扔了什么东西?”

谢昭心思沉重着,开口说话,便少了两分平日里的轻松笑意,“病屋里那尊木头佛像,烧不烂,我便请它喝金汁了。”

“你听那咕噜咕噜的声音,响了整整后半宿,现在也没有停的架势,我看啊,它这喝得高兴。”

谢含璋眉眼露出来的神色,比谢昭松泛,他对如今这看着就不安稳的情况,不着急,也不害怕,淡定到有些随便它去了的模样。

谢昭的话,让他温润的眉眼略弯了一下,“这个法子好,要不,本王将整座城里的木佛像都收过来,用金汁大宴众佛?”

谢昭看着还在冒气的木桶,冰冷冷地颔首:“那你得准备一个大池子和那么多的金汁了。”

他说完,蓦地起身,“回府衙一趟。”

谢含璋随他回去。

进了书房,四下再无他人,谢昭直接道:“我去兰庆州。”

谢含璋半点不意外,他也没劝阻,而是道:“陛下放心去吧,等帝王车驾赶到此地,臣会让人安排妥当。”

简短利落,就这么把计划定下了。

谢昭原本是打算在恒昌府城多观察几日,等后面的车驾到了,他再露面跟城里的百姓接触一下,然后再改道兰庆州。

然而现在这个情况,幕后主使已经察觉了他在此地,根本不给他留时间。

他手中的血檀已经与主体分割为二,内里与原先的小血檀完全不同。

它的粉末能暂时压制这所谓的时疫,但它体量太小,感染时疫之地,有三处,且都隔着一定的路程,在这寒雪天气中,更是耽误路程。

他手上的东西,一城之人尚且难救,何况三城之数!

所有的线索和证据都指向兰庆州,兰云寺,它们催他过去,他如它们所愿。

他倒要看看,幕后者到底要做什么,以幕后者手中握着的力量,杀他这个凡人皇帝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偏偏他不直接动手。

是有所顾忌,还是另有他不知道的条件跟隐情。

谢昭此次前往兰庆州,只带了两名禁卫,轻骑快马,当日午时离开了恒昌府城。

谢含璋站在城门高楼上,一直望着他们的身影。

天地白茫茫,浩瀚无垠。

人身处其中,与蝼蚁别无二致。

他看着那三道急驰远去的身影,主动奔向那望不见边的方向,隐没在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