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刻,范玉的眼神如刀般锐利,他冷冷地盯着张希国,问道:“你就是那个在长春开酒店的?”
张希国心中一紧,立刻点头哈腰地回答:“是!是!大哥!我就是那个长春酒店的老板!”
范玉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听说我兄弟在你酒店里丢了五万块钱,是不是你搞的鬼?”
张希国急忙摆手,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大哥呀!这事儿我真不知道!我们的酒店从来不做这种下作的事情!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的钱绝对不是在我们酒店丢的!”
范玉冷冷地笑了:“那你说,钱是不是在你们那丢的?”张希国心中一颤,他知道范玉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咽了咽口水,试图解释:“大哥,我真的不知道……”
然而,范玉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他猛地一挥手,刘国峰立刻会意,带着四五个小弟将张希国拖进了旁边的包间。包间里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张希国的惨叫声,范玉冷漠地听着,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过了一会儿,张希国被扔到了范玉的面前,他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但头脑还算清醒。他哀求地看着范玉:“大哥,我知道我错了!你说怎么解决这件事,我都听你的!”
范玉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好,既然你这么识相,我就不难为你。你给家里打电话,把钱吐出来。
张希国连忙点头,接过刘国峰递过来的大哥大,颤抖着手按下了号码。他知道,这一刻他的命运已经掌握在了范玉的手中。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二哥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名字——小贤。张希国毫不犹豫地拨出了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喂,二哥,怎么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安的预感。
张希国急切地说:“小贤,我现在有点麻烦,被人给绑了,不知道这是哪儿,整个脑袋都被打得晕乎乎的。”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事儿只能拿钱了结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范玉一把抢过电话,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好,我是黑龙江绥化的范玉!你兄弟落我手里了,你们得给我个说法!”
小贤一听,心里明白了几分,他努力保持冷静,说:“兄弟,有话好好说。那天你兄弟丢钱的时候,我也在场,我可以作证,这钱确实不是我们拿的。咱们有事好好商量,不就是钱吗?好解决!”
范玉冷笑一声,说:“行,兄弟,我讲理。我给你时间筹钱,但你得快点!你早来他就能少遭点罪!”说完,他狠狠地挂了电话。
范玉回头对国峰说:“国峰啊,你把他给我看好了!咱们这两天等信儿就完了!如果那头不给咱们一个完美的答复,咱们就直接把这小子剁了就完了!”国峰在一旁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会看好张希国。
小贤放下电话,沉思片刻,然后再次拿起大哥大,拨给了大庆。这个大庆不是站前的于永庆,而是大庆市的王大庆,与小贤关系非常好,在大庆市也是一位大哥级的人物。小贤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大庆能帮他了。
王大庆一接起电话,便用充满亲切感的语气说道:“哎呀,兄弟!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的小贤声音显得有些焦急:“大庆哥,我想跟你打听个人,有个叫范玉的,绥化那边的,你认不认识?”
王大庆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哦,你说范老四啊!当然认识,他在绥化那边儿挺有名的,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
小贤的声音更加紧张了:“大庆哥,这个范玉把我哥们给绑了,从长春绑到绥化去了,他现在跟我要钱!”
王大庆眉头一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详细说说。”
小贤深吸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大庆。他的两个兄弟在长春办事,住在二哥的酒店里,结果其中一个人丢了五万块钱。他们怀疑是酒店的问题,要求赔偿,双方发生了争执。最后,范玉竟然派人把二哥绑到了绥化,要求支付赎金。
王大庆听完之后,沉思了片刻,说道:“小贤,你先别着急,我这就给范玉打个电话,看看他那边儿是什么情况。
小贤感激地说:“谢谢大庆哥,给你添麻烦了。”
王大庆摆摆手:“嗨,客气啥。你等我电话吧。”
说完,王大庆便挂断了电话,立即拨通了范玉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范玉略带惊讶的声音:“大庆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事儿?”
王大庆开门见山地说:“老四啊,我刚接到小贤的电话,他说你把他哥们给绑了?”
范玉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不满:“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我跟他有啥仇啊?”
王大庆叹了口气:“老四啊,你消消气儿。我听说你两个兄弟在长春丢了钱,然后跟酒店的人起了争执。这事儿闹大了对你也没啥好处,不如就此打住吧。”
范玉一听这话更生气了:“你说啥呢?我兄弟在他那丢了五万块钱!他不但不承认还把人给伤了!这事儿能这么算了?”
王大庆耐心地劝解道:“老四啊,咱都是东北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对你名声也不好。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出面跟小贤谈谈看看能不能私下解决。要是钱真是在他那丢的咱们就让他吐出来;要不是的话咱们也不能冤枉好人啊。”
范玉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行!大庆你给我面子我也得给你面子!你就去跟小贤谈谈吧!我在这等着你的消息!”
王大庆松了口气:“好的老四你放心!我这就去联系小贤!一定给你个交代!”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王大庆再次拨通了贤哥的电话,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焦急:“喂,小贤,是我大庆!我刚给老四打完电话,他那头火气可不小。这钱丢了,确实让人窝火,更关键的是,兄弟你还被牵扯进来了,这面子可怎么过得去?”
贤哥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大庆,这事儿确实给你添麻烦了。要不这样,那五万不管是不是我们拿的,都由我来出。我是把钱给你带过去,还是直接汇给你?”
王大庆思考了一下,说:“小贤,你这做法挺有担当。但我觉得最好还是你来一趟,老四虽然把你哥们劫走了,但大家见面聊聊,也许能把事儿谈拢。另外你也见见这个范玉,他在绥化势力不小,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贤哥点了点头:“行,大庆,我这就准备钱。等准备好了,我给你个答复。”
王大庆笑了笑:“好,那你张罗吧!弄完了给我打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贤哥身边的兄弟们,如方片子、二林子、海波等人都在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方片子忍不住说:“贤哥,咱们干脆多带点人,把二哥抢回来算了!”
贤哥瞪了他一眼:“你可拉倒吧!这事儿本来就没多大,没必要弄得沸沸扬扬。再说,二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拿人钱。如果钱真的丢了,那肯定不是在酒店丢的。”
海波这时提出了一个建议:“朝阳这块儿的所有钳工都归邱刚管,要不我们给邱刚打个电话问问?”
贤哥点了点头:“行,现在只能先这么办了。”
于是,贤哥拿起电话,拨给了邱刚:“喂,邱刚啊,我是小贤。有件事儿得麻烦你一下……”
邱刚一听是贤哥的声音,立刻变得恭敬起来:“贤哥,啥事儿你说。只要我能帮忙的,一定尽力!”
贤哥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下,邱刚立刻表示会马上帮忙打听。他转身对旁边的庞屹说:“你去问问手下的兄弟们,前两天有没有看到两个外地的肥羊丢了钱。这事儿可能没那么简单,小贤一般不轻易开口求人。”
庞屹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按照邱刚的吩咐去做了。
很快消息就在钳工们之间传开了。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而贤哥则静静地等待着消息的到来,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期待。
在1996年的朝阳区,邱刚的名字可谓如雷贯耳,他是钳工界的绝对大哥。若有人遭遇不幸物品或钱财遗失,只要事情落在他的地盘上,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那时的百姓,若不慎丢失了少量的钱财,或许会选择默默承受,自认倒霉。但若是数额较大,比如超过千元,便会寻求两种途径:一是找官府的片长,另一则是求助于这些社会上的钳工头子。
我曾亲身经历过这样的故事,那是在佳木斯火车站。当时正值大哥大盛行的年代,我不慎将背包遗失,包内装有身份证、驾照等重要物品及八百余元现金。通过朋友的帮助,我最终找回了背包,但里面的现金却已不见踪影。尽管如此,我也已心满意足。
对于乡下的农民朋友来说,一千两千元无疑是一笔巨款。这些钳工在得到这些钱后,往往会慎重对待,不敢轻易动用,这也是他们心中的一份道义。他们深知农民的不易,因此在官府追究时,会如数归还。
在朝阳的桂林路一带,邱刚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手下的钳工们层级分明,各自负责一片区域。例如庞屹,他就负责管理桂林路和百草路一带的钳工。而尹辉等人也各自有着自己的地盘,手下兄弟众多,单是钳工就有三十余人,他们对邱刚都忠心耿耿。
邱刚放出话后不久,就得到了消息,原来是二东这哥俩犯下了这起案件。他们承认了盗窃刘北一和高涛钱财的事实。这哥俩原本归邱刚的弟弟邱虎管辖。
不过事情出了点波折,原来他们两人在得到钱财后,竟然花掉了其中的四五千元,导致最后只能归还四万五千元。幸好这笔钱找得还算及时,否则再过几天,这些钱恐怕就会被他们挥霍一空。
邱虎将这些钱拿到邱刚面前,放在桌上,说:“哥,就剩这些了,您看怎么办?”邱刚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还能怎么办?花了就花了呗。”他的话语虽然简单,但却透露出一股威严和无奈。
邱刚拿起电话,拨通了小贤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了小贤熟悉的声音,邱刚直接切入正题:“哎,贤哥!是我,邱刚!那笔钱我已经找回来了,是我手底下的两个不懂事的兄弟搞出来的,他们竟然花了五千!你看这怎么处理?让他们把钱给你送过去?”
小贤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哎呀!兄弟,花了就花了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邱刚听得出小贤的宽容,但他心里过意不去:“贤哥,你看这样行不?我派个兄弟把钱给你送过去,你现在在哪儿呢?是不是在金海滩?”
小贤知道邱刚的为人,便说道:“刚子,你懂规矩,我也懂。道上规矩,钱要回来了。你就给我拿回两万吧,剩下的就当是给兄弟们的茶水钱了。”
邱刚一听这话,急了:“贤哥,你这是说啥呢?你把我邱刚当什么人了?你这么说,我心里反而过意不去。咱们兄弟之间,哪能说这种见外的话?你要让我拿这钱,不是瞧不起我吗?这跟骂我有什么区别?钱我全都给你送过去!”
小贤听出了邱刚的坚决:“邱刚啊!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咱们哥俩好好聚聚,我好好感谢你!”
邱刚笑了笑:“行,贤哥!你先忙着,一会儿我就让他们把钱给你送过去,你有啥事儿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
就这样邱刚挂断了电话,立刻吩咐庞屹把钱给小贤送过去。他知道,这不仅是一笔钱的问题,更是兄弟之间的信任和情谊。
贤哥端详着桌上的四万五千块钱。他转头对海波说:“海波啊,你去咱们财务那再拿五千块钱来。我们把这钱补齐,然后得赶紧去接二哥。”
“行,好嘞,贤哥,我这就去办!”
贤哥拿起电话打给大庆:“大庆啊,钱我找回来了。真不是我们兄弟酒店干的,是那哥俩在清真馆子吃饭时让人给顺了。你看这钱我怎么给你拿过去?”
大庆轻松地说:“你亲自过来呗,来了以后咱们互相都有面子,不是吗?”
贤哥点头表示同意:“也是,那我带钱过去。既然我们想跟人家交朋友,那就得露面,对吧?”
大庆笑着回应:“你过来吧,我在这等你。这也没多大事儿,你不用带兄弟啥的。咱俩办完事儿好好喝点!”
贤哥挂断电话后,并没有过多思考。在他看来王大庆在大庆市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安全方面不用担心。
于是他只带了海波和方片子,还有二老瘸开车,一共四个人,开着大吉普4500就直奔大庆而去。
然而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范四这个属狗脸的小子会翻脸不认人。平时看似相处不错的哥们,一旦涉及到利益,他就会毫不留情地对待。而大庆则把这事儿想简单了,他认为大家都是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他却没有意识到范四的真实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