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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划破黑夜……….

气势雄伟的帝都,迎来了新的一天。

领着上千军士,在邙山寻了小半夜的魏越回来了,带回一个令赵云失望的消息,仍不见刘辩、刘协兄弟俩,两兄弟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皇太后何婉听到消息后,就像失了魂一样,呵斥赵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皇帝。

其实不用何婉说,赵云也会不遗余力的找刘辩、刘协俩兄弟,因为有皇帝在手才能佐证赵云入京的正义性,若皇帝落到他人手里,完全可以给他冠一个乱贼的名头,这对他的声望将是重击,是赵云最不愿接受的。

毕竟声望不论任何时代,都是巨大的财富,赵云对此非常爱惜。

“笃笃….!”

赵云习惯性的手指叩击桌案,发出笃笃的声音。

此刻,赵云在回想昨日的一幕幕,昨日赵忠挟持何婉出城时,离天黑大概还有一个时辰,也就说那个时候,何进的人才刚刚攻破南宫不久,那么那个时候,张让应该正带刘辩兄弟俩借密道出逃。

而那条密道极长,直通邙山,以张让等人的脚力,起码要一个时辰以上才能走出密道,那么那时刚好天黑。

最让赵云不解的是,张让带着刘辩兄弟俩出密道后,为什么要把密道出口堵上?难道是防止追兵吗?显然不可能,就算张让想,凭张让几个人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堵上密道出口。

如此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刘辩兄弟俩,落到另一股势力的手里。

如今,他与吕布兵控雒阳城,吕布手里有没有皇帝,赵云很清楚。

而何进昨晚逃出雒阳时,正是他在后追杀,何进手中也没有皇帝;排除吕布、何进,赵云恍然道:“董卓!”

这两天董卓没来招惹赵云,赵云差点把董卓这老枭给忘了。

赵云暗道,大意了!

须知,历史上刘辩两兄弟就是落在董卓手里,才让董卓霸占了雒阳;如今历史已出现变化,难道历史也有惯性?

刘辩、刘协两兄弟,还是会落到董卓手里?

赵云越想越觉得刘辩兄弟俩,肯定落在了董卓手里,不然绝不可能毫无踪迹。

如今,董卓屯兵上林苑,赵云之所以会忽略董卓,完全是因为董卓只有三千人;而且这些年,赵云从无败绩,难免会生出轻视之心,毕竟他有两万大军岂会惧董卓麾下区区三千人?

哪怕董卓在历史上凶名赫赫,又如何?

既然董卓嫌疑最大,赵云决定亲自去一趟上林苑,反正董老贼现在势单力薄。

下了城楼,赵云集结人马,顺便派人去知会吕布一声,希望吕布也能去。

谷门处的吕布,得到赵云送来的消息,当即怒了,狗日的董老贼,老子还等着皇帝回宫,敕封老子并州牧呢!

于是,吕布集结五千兵骑,气呼呼的向上林苑进军。

吕布出兵,赵云也领着三千天狼骑向上林苑压进。

………….上林苑。

上林苑位于雒阳城西北十五里外,瀍水穿行而过,由光武帝刘秀建造,占地极广,苑中风景秀丽,阁楼耸立,规模宏伟,宫苑众多,乃皇家园林。

前两日,赵云从平阴向雒阳进发,正是路过上林苑,当时双方斥候还厮杀了一场,最后董卓撤回斥候让步,这事才不了了之。

屯驻上林苑的董卓,得探马来报,说赵、吕二人领大军压进。

董卓顿时气愤不已,在帐中大发雷霆,踏出营帐怒喝道:“华雄,点齐人马,乃公要去砍了那两竖子!

李儒急冲冲赶来,见董卓贯盔披甲,全副武装,连忙上前劝道:“岳翁不可啊!赵、吕二人兵锋正盛,不可力敌啊!”

“哼!”

董卓怒哼一声,道:“都欺负到某头上了,某惧两竖子不成!”

见董卓跨上浑身火红的神驹,李儒张开双臂拦在面前,哀求道:“岳翁,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其实,董卓也就是抹不下面子,他如今就三千飞熊军,而且赵、吕二人麾下幽州突骑与并州兵骑,战力都不比凉州大马弱;况且赵、吕二人军力还比他雄厚,他三千人真去干,那绝对是有去无回。

董卓借坡下驴,瞪李儒一眼,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昨日下午,赵云、吕布挥军猛攻雒阳,身在上林苑的董卓,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于是带着一彪人马绕到雒阳城以北的邙岭察看。

因赵、吕二人人多势众,而他董卓只有三千人,所以只能看看算了。

可上天好似眷顾他一般,张让带着刘辩俩兄弟突然窜到了他面前。

随即张让被董卓当场格杀,喜滋滋地带着刘辩兄弟俩回了上林苑。

对于这意外之喜,董卓激动的不行,本打算今早以救驾之功,护送刘辩兄弟俩入洛阳;可是李儒马上劝阻了他,提议带着刘辩俩兄弟赶紧西撤。

对此,董卓自然不愿意,但李儒以赵、吕二人兵盛极力劝阻,最后董卓答应将刘辩俩兄弟送走,而他就是不走。

现在,赵云、吕布二人大军压进上林苑,危机重重,董卓内心也是极为忌惮和后悔的。

“拖!”

李儒躬身拱手,道:“岳翁请至帐中,由小婿细细道来!”

“哼!”

董卓一副是你劝我,我才算了的样子,转身进入军帐。

翁婿俩进入营帐,董卓一屁股坐下,看向李儒,道:“说吧!怎么拖!”

李儒拱手道:“小婿猜测,赵云应是猜到陛下与陈留王,在我们手里!”

“为何笃定是赵云猜到,难道不会是吕布?”

董卓脱口问道。之前,赵云路过上林苑,他服了软,所以听不得赵云的好。

“呵呵!”

李儒哂笑道:“赵云巧解了丁原的威胁,由此可见,吕布不过是赵云的棋子罢了!”

想到并州军一下子成为赵云助力,董卓也不得不佩服赵云,居然可以如此轻易化解危机,还能转化成助力,这样的人当真恐怖。

不过他嘴上还是不服道:“还不是吕布那无脑匹夫,甘作他人棋子!”

“岳翁,赵、吕二人皆出自北疆,虎狼之性!”

李儒笑道:“吕布是虎,赵云狼也!”

“说说眼下怎么对付这两竖子!”

董卓摆手道。他不管赵、吕二人谁狼谁虎,他关心的是眼下怎么应对赵、吕之兵。

“岳翁莫急!”

李儒呵呵笑道:“赵云只是怀疑皇帝在我们这里,又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们大可不认,反正皇帝也没在这里;他若实在不信,让他搜便是!”

李儒的意思很明显,反正咬死不承认就行了!

“若他真要搜,岂不欺某太甚!”董卓很是不忿,他就没有受过这种气。

“岳翁,此能与韩信胯下之辱相若?”李儒躬身施礼。

董卓胸口起伏,大出几口气,道:“也罢!某就先忍忍,待某西凉大军入京,必雪前耻!”

董卓坐在帐中生闷气,李儒躬身告辞。

李儒刚出营帐,就听到东南方传来滚滚马蹄声,李儒登上苑内望台,展目看去,只见东南方旷野上尘土飞扬,千军万马轰鸣而来,脚下的望台,都好似发生轻微的颤抖。

李儒不禁喃喃道:“幽州突骑、并州兵骑,当真天下骁锐也!”

须臾间,上林苑外,人喝马嘶,八千铁骑气吞山河,煞气腾腾。

兵骑大阵中,吕布手提方天画戟,策马而出,对前方背依苑墙的飞熊军,极其嚣张道:“董仲颖,交出天子,饶尔狗命!”

苑墙内,董卓闻言,满脸铁青,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李儒赶紧向董卓摇摇头,示意不用理会。

随即,李儒一席文士袍,从飞熊军中缓缓走出,对前方一脸傲然的吕布,惊讶道:“吕将军此言何意?天子不应省中乎!”

李儒是不认识赵云、吕布的,但他已从两支骑兵的衣甲就可以判断出来,白衣黑甲是幽州突骑的装束,赤衣黑甲是并州兵骑,而黑衣黑甲则是凉州大马的装束,这三支大汉精锐一直如此。

而面前这人,从赤衣黑甲骑兵中驶出,不用想也是吕布。

“甚?”

吕布一愣,皇帝不在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白袍军方阵前的赵云。

这时,赵云乘玉狮子而出,居高临下看了一眼李儒,冷冷道:“董仲颖欲反乎?安敢劫天子圣驾!”

“赵州牧,不可污前将军忠名!”

李儒面露愠色,劫持天子可是重罪,李儒马上反驳道:“天子圣驾焉能居此?”

“还敢狡辩!”

吕布怒喝一声,威胁道:“尔谓某戟不利乎?”

“将军虎威,在下惧之!”李儒拱手道:“然污名,吾主不敢受之!”

“你..!”吕布真想一戟戳死李儒。

“呵呵!”

赵云冷笑连连,看来董卓是打算咬死不认了!不屑大喝道:“吾闻西凉董卓,豪雄西凉,今日大失所望,缩首鼠辈尔!”

“竖子,安敢辱某!”

苑门内,爆起一声大喝,董卓实在忍不住了,我不就在苑门内嘛,居然骂我缩头鼠辈!

只见,飞熊军分开,董卓乘一骑火红色的神驹飞驰而出,手中绰一把大刀,口中咆哮道:“竖子受死!”

吕布一见董卓胯下神驹,如一团火焰,奔行掠影,虎目精光闪闪,暗道:比吾白龙更胜!

“喝!”吕布一夹马腹,白龙飞窜迎去。

赵云也看到了董卓胯下火红色的宝驹,暗道: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马中赤兔吧,当真神骏。

本来董卓是要砍赵云的,没想到吕布催马迎了上去;眨眼间,两骑相交,吕布手中方天画戟势大力沉一斩,带着慑人的弧光。

就在赵云以为董卓要被秒杀时,董卓手中大刀荡起,后发先至,砍在方天画戟月牙刃上,惊起“咣”的一声巨响。

仅这一招,赵云可以判断,董卓武力不俗;想想也是,董卓横行西凉,若没点真本事,如何压住西凉那群骄兵悍将?

“哼!”

吕布习惯性的冷哼一声,方天画戟拖起,一记撩斩。

董卓夷然不惧,大刀横斩,拨开画戟,转守为攻,反斩一刀直取吕布腰腹。

吕布嘴角上扬,一个铁板桥,蔽过刀锋,画戟以极其刁钻的角度闪电般刺出。

寒芒袭来,惊的董卓背脊发凉,收刀横胸,戟尖点在刀身,发出“铮”的一声,极为刺耳,董卓身型一震,面色涨红,胯下火红宝驹矮身一晃,居然稳住了差点落马的董卓,当真是通灵神驹。

双方拉开距离,董卓不敢再咋咋呼呼,一拉马缰向侧面逃去,火红身影一闪而过。

吕布策马追去,但董卓已躲入飞熊军中,大声道:“吾乃先帝亲封前将军,尔等举兵向内,造反乎!”

吕布一拉马缰,暗道可惜了,没想到董卓这么怂,当真缩头鼠辈耳!

李儒见董卓逃回,真替董卓捏一把冷汗!也为吕布之勇震惊的无以复加,以骁勇横行西凉的岳翁,在吕布手下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他知道不是岳翁太弱,而是吕布太强!

李儒向前数步,对赵云、吕布二人,气愤道:“赵幽州、吕将军,不亦太甚乎?”

我们太过分?

赵云语气不善道:“吾为圣驾而来!”

“在下不知赵幽州,何故认定圣驾在此?”

李儒侧身一让,左手一引,忿忿道:“若是二位不信,尽可入苑一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