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么呢?”
白蔺熙的声音依旧优雅磁性,但语气中的冷意也同样的明显。
他的目光更是晦暗不明。
然而桑绵还在因奇怪的氛围发着懵。
倒是秦榆,先开口反问了:“我怎么从不记得,你还是个会关注舍友举止的人?”
白蔺熙没有看秦榆,仍旧凝视着桑绵。
这只好骗的小动物,不知道是不是又被秦榆给哄骗了,竟然那么听话地坐他腿上。
白蔺熙看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他随后才看向秦榆,不落下风地把问题还了回去:“我倒也不记得,你一个暴力狂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脾气了,而且——”
“怎么的,手断了?还要别人来给你擦药?”
白蔺熙冷声讥讽道。
然而被白蔺熙讽刺归讽刺,但秦榆可清楚得很,白蔺熙这是除了讽刺,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说难听点,就好比无能狂怒。
毕竟,桑绵此时坐在他的怀里,才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他执掌着绝对的上风。
秦榆得意地对着白蔺熙笑。
舍友情是不可能有的。
除非是面对桑绵。
白蔺熙待不下去了,刚应付虞衔月就花费了大半心力,回来还要受此刺激。
感情就他的命不是命呗。
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白蔺熙打算进浴室压一压自己的怒气。
但转念一想,他还是要给秦榆添点堵——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要不是有我在,这小家伙刚就得出事了。”
他悠悠地笑了声,从容踏进浴室。
唯有不明情况的秦榆,渐渐皱起了眉。
秦榆已经顾不得桑绵还有没有给他涂药,立刻问道:“刚怎么了?”
他稍有点着急,因此没控制好语气,含杂了些许他惯有的凶意。
而且桑绵还坐得近,那种凶意和攻击性没有得到任何的削弱,就完整地呈现到了他的面前。
桑绵不由联想起了饭堂的遍地猩红血浆。
好凶。
他蜷了蜷身子,双眸悄然染上了湿意。
“你又凶我……”
桑绵的细声抱怨像小猫撒娇,让秦榆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没控制好语气。
他身体一绷,瞬即用友善得不能更友善的声音重复了一遍问题,全然不见第一次那种还能恐吓桑绵的态度。
现在的他像是一只已经被小猫训好的恶犬——哈士奇。
桑绵小心地观察了几眼。
行吧……好像是没那么凶了。
他收回给秦榆涂药的手,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刚才放风发生的事告诉了秦榆。
秦榆听完,没作出表态。
他还是皱着眉,像是在疑惑着什么。
果然,半晌后他又出声:“你是不是还瞒了点什么?”
桑绵大吃一惊,双眸微微瞪大,秦榆这是怎么发现的?
他没有吃掉这件事中间的任何一部分,所以整体绝对是顺畅的。
他没有说的,只不过是他最后被虞衔月带到典狱长办公室的那点事。
那、那就没必要说了吧……?
连白蔺熙都不知道他和虞衔月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大家都不知道,多公平呀。
桑绵藏不住心事,一副又是惊讶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秦榆哪还能看不出来这就是瞒了事儿。
秦榆磨了磨牙,在唬人和温声细语讲道理之间摇摆不定。
但他自认温声细语讲道理最后也只会演变成唬人。
小动物真难哄啊。
这小狐狸雪团子更是。
最终。
秦榆决定两个都不选。
他选择说假话——
“你不说,我可以去问虞衔月。”
说着这假话的同时,秦榆在心底朝自己冷笑。
还去问虞衔月?
也就只有桑绵这只天真小动物,不知道他和虞衔月有着多少不共戴天的仇恨了。
刚好骗骗桑绵。
不出所料,桑绵信以为真了。
他被吓得就差原地炸毛了。
找虞衔月?!
万一有的没的全被说出来了,那他就丢脸得不用再在001监舍呆下去了!
桑绵宁愿自己全盘托出,还能稍微控制局面,缩减细节。
他努力地模糊重点,将被虞衔月吸了整整几分钟的事说给了秦榆听。
目标是不能让秦榆怀疑他是猫类。
他成功了。
或许也不算那么成功——
“他,按着你的脖子,吸了整整几分钟?”
秦榆声音冰冷,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他蓦然间的怒气滔天,桑绵想装作不知道都难。
原、原来这才是秦榆的重点吗!
桑绵被惊吓得眼眶微微泛了红,一层水雾蒙上瞳眸,似乎将要凝结成碎亮的泪珠。
秦榆的目光紧紧地附着在了桑绵身上:“说来,他都尝过了,可我还没试过呢……”
他语气幽幽,让桑绵顿时心底警铃大作。
趁秦榆还没按住他,桑绵当即就想要起身逃离。
可当他升起这个想法时,已经慢了。
向后退了不足一厘米,桑绵的下颚就被秦榆用两指捏住,相当的用力。
“唔、疼——”
桑绵不禁痛呼出声。
而盈在眼眶中的朦胧雾气,亦骤然化作了珠泪,掉得漂亮又可怜。
可这次的秦榆不为所动。
他又不是没见过柔弱的猎物落泪。
当然,主要还是虞衔月这种背着他们所有人偷腥的举动太可恶了!
可恶到秦榆近乎因此丧失理智。
秦榆猝然靠近,灼热的吐息尽数喷洒在桑绵敏感的肌肤上,很快就染出了一片红晕。
此刻的动物本能让桑绵极为惊惧不安。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越掉越急。
“呜、别别吃我,我真的一点都不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