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绵悠悠转醒时已不知具体时分。
“唔……”
他双颊泛着轻度缺氧而导致的淡红,俨然一副睡眼惺忪的可爱模样。
此时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
虞衔月或是有事,因而没有一直留在这里。
不过这倒方便了桑绵。
他从迷糊中缓过来后,突然意识到——
现在不跑,还等虞衔月回来过年不成!
多好的时机!
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上了一套新的,桑绵就更没有什么跑路的后顾之忧了。
他于是撑着床沿迅速跳了下床。
然而刚准备拔腿就跑的时候,却忽然想起……
哎!落昔叫他帮忙找的钥匙还没有丝毫头绪!
桑绵连忙刹住了自己的脚步,提心吊胆地开始四处张望。
他和落昔讨论过,皆认为钥匙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典狱长办公室。
没什么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目前只能寄希望于,他能在虞衔月回来前找到钥匙。
并且直至明天之前,都不要被发现。
他目前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典狱长办公室里的一个小休息室,空间不大,勉强摆下一张床和一个小柜子。
桑绵寻思,钥匙理论上不会出现在这么个狭小的空间里。
因此脚步一顿后,他又重新跑向了房门。
伸手一拉。
“诶?”
他试着拽了几遍,竟是一点也没能拉动房门。
桑绵:?!
被反锁了?!!
难道是为了防止他跑路?
至于吗!
这是真不给他留一点后路了嘛。
桑绵不得不坐回床边,气恼地嘀咕:“77,你说我能用道具强行破门吗?”
“唔——”却没想到77竟难得的犹疑了片刻,“宿主,那个,柜子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桑绵疑惑地扭头看去。
还真是,床头矮柜上放了一张折起的纸。
桑绵起身走过去,将纸张摊开。
“这是……啊、什么啊!”
——门我锁了,就当给你留下来的借口。
——毕竟,想来你也清楚,这时回到监舍会面临的处境是什么,对吗,小猫?
这话没什么问题,桑绵也确实没那么想回001监舍。
那三个变态……
哼!
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出现在典狱长办公室后再回去,会有什么离谱的遭遇!
弱小可怜又无助。
嘤。
桑绵瘪了瘪嘴,然而对三个变态的羞恼抱怨还没过半,他就险些因下句话当场炸毛!
——我猜你需要这把钥匙,放在这了。
——如果你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没什么,我就是和上面的人不和。
——我只有一个要求。
不要忘了我,小猫。
钥匙就压在纸张下面,桑绵刚才因为角度问题而没有看到。
如今一眼便是。
桑绵着实没想到,虞衔月的变态之下竟然还有那么点良心。
那……那今天就赦免你了!不骂你了!
猫猫叉腰。
桑绵将钥匙收好,又斟酌了一下,心想回监舍确实会更危险,那就留这里好啦。
反正明天就是联谊落幕的集体放风仪式了,他就要和落昔他们一起跑路了。
如此一来,就完全不需要考虑今晚的夜不归宿要怎么和那三个舍友解释。
好耶!
桑绵心满意足地爬回床上,毛绒绒的尾巴摇得那叫一个开心。
“77,你说明天会顺利吗?”
再次睡下前,桑绵眯着眼小声问道。
“宿主别怕——大不了我们就用道具吓死他们!!”
77精神状态良好地叫道。
“反正我们的任务只是越狱!”
吓死一个两个算什么啦!
桑绵翻身趴在床上,捂嘴忍笑。
“晚安啦,77。”
翌日。
狱警大清早便不耐烦地高喊道:“起来!慢慢吞吞的干什么呢!!”
“快点——!听到没!!”
听到声音,桑绵被骤然惊醒。
“呼……”
他跳下床,脑袋一片浆糊地跑过去开门。
竟然成功打开了。
而拧开门的一瞬间,桑绵因回想起晚上被反锁的事,这才真正的清醒了过来。
他连忙摸了摸自己藏钥匙的地方。
没问题,钥匙还在。
放下心后,桑绵立刻推开狱长办公室的门,跟随人流一起移动。
或许是选的时间恰巧,犯人混乱且多,桑绵在其中便显得并不怎么起眼。
因此,近乎称得上最顺利的一次,桑绵刚到操场就找到了躲在人群一角的落昔。
落昔周围都是同类的兽化者。
有他的授意,桑绵接近的过程亦是相当顺利。
仿佛一切都严格按照着他们的计划就行着。
简直梦幻开局。
桑绵小心翼翼地环视了一周,本能没有察觉到危险,才谨慎地掏出钥匙,在下边递给落昔。
落昔惊讶得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说实话,他刚对桑绵提完那两个要求,就自己都感到有多过分了。
所以他完全没预想到,桑绵竟然真的能在一天之内完成这两个任务。
“真是太麻烦你了……谢谢、太谢谢了……”
落昔几乎是语无伦次地道谢着。
桑绵摇了摇头:“我也是在帮自己。倒是接下来,得麻烦你们了。”
落昔点头,他倾身上前,贴着桑绵把接下来放烟雾弹、炸操场分散注意的计划简单说了一遍。
“总之,看到烟雾时,跟着我们一起跑就行了。”
桑绵了然:“好。”
“啊对了……”桑绵扭头时恰扫过了操场边的那片小树林,“我有个好奇的问题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
“嗯?”
“你那天那种状态,怎么会出现在浮空典狱啊?”桑绵小声问道。
落昔闻言自嘲地笑了声:“没什么不能说的。”
“你知道的,我们在狱警眼里都和宠物没差,我惹急了他们,不就被扔过来折磨了呗。”
“如果没有被你意外所救,大概真会如他们所愿吧。”
桑绵愣了一愣:“抱歉啊……不过就快结束了,会过去的。”
落昔笑着点了点头。
刚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叫了桑绵的名字。
“桑绵。”
桑绵回头看,是白蔺熙。
他身边还站着秦榆和谌桉。
只不过不知昨天后天是否还发生了什么,秦榆现在和谌桉似的,全身上下绑了不少绷带。
桑绵幸灾乐祸地直想笑,眉眼弯弯,甚是可爱。
他没有立刻走出去,而是遥遥问道:“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