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从云不以为意地随口答道:“小意思。”
桑绵闻言,微微歪过脑袋眨巴了下眼,忽然起了些别的念想。
既然都能打赢……
那相比使唤管家,让舒从云上会不会更安全点?
毕竟,如果一不小心让别的玩家发现是他指挥的管家,那他就是实在百口莫辩了。
舒从云揉了揉桑绵的后脑:“如果他们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做了什么,记得告诉我。”
“好哦。”
又过了一会儿,没再见到有玩家下来了。
桑绵好奇地数了下。
诶……
怎么才七个?
明明二楼房间有十四个啊。
桑绵百思不得其解,越想不明白越心痒。
可他又怕问多了会露馅。
犹豫得脸都快皱巴起来了。
“怎么?”舒从云注意到后便问。
桑绵迟疑:“还有几个玩家……”
舒从云扫了一眼:“应该进不来了。这个副本比较凶险,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前置任务,完成不了就进不来了。”
桑绵愣了愣。
啊……
客厅大门处突然响起的一阵细微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桑绵抬头望去。
是去而复返的唐钰锡。
管家先生这回捧着纯黑色的托盘,步履平稳地走近。
托盘上放了八只精致的陶瓷茶杯。
唐钰锡的视线快速扫过桑绵,看到舒从云放在桑绵后脑上的那只手时,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了眉。
但他很快就掩了下去,神情一如既往的公式化。
随后动作从容地将茶杯放到了每个人面前。
他的行为举止皆优雅得体,就连放下杯盏的姿态,都像是一位标准的贵族。
而非区区管家。
“客人们下午好,晚餐将于两小时后开始,请各位准时到场。”
唐钰锡看似语气平淡,然而其中的强势不容忽视。
“至于客人们面前的茶,是古堡赠予你们的第一份礼物,请各位务必喝完。”
说完,唐钰锡便拿起托盘准备离开。
只是在动身前,他忽抬眸看向舒从云,嗓音略微寒凉:“对了,客人们在客厅时还请注意自身仪态,不然……”
“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说完这话,他就转身离去了。
唐钰锡这话针对性明显,毕竟他是直接看着舒从云说的。
而这时,桑绵才迟钝地意识到那只按在自己脑后的手。
哎哎哎——你干嘛呢!
桑绵扭过头看向舒从云,用眼神指指点点。
就算刚帮了他,也不能这样!
舒从云这才遗憾地放下了手。
不过他面上不显,只是恢复了起初的清冷。
刚才被他威胁得浑身颤抖不止的女人好像终于缓过来了些许,她低头看着面前的陶瓷杯:“这个……真的能喝吗?”
茶汤看起来倒是醇厚鲜亮,还有氤氲白雾从中飘散。
“应该可以吧……”坐她对面的一个少女小声说道,“而且管家不是说了‘务必’吗?那应该不至于在茶里做什么手脚。”
她说完,便垂眸看了一眼茶汤,总体而言是清澈的,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于是心一横,便轻轻地抿了一口。
不料下一秒,女生竟脸色骤变。
她仓促地把茶杯放回了面前的桌子上,茶水一晃还洒出来了些许。
“这茶有问题?”有人问道。
女生皱着脸:“是辣的。”
周围人听到后都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原来就是味道不太好。
女生脸色不太好:“你们喝一口就知道了,没那么容易喝下去。”
其他人都半信半疑。
这时,巫琰朝开口叫一旁的女人:“南茵,喝。”
南茵看了一眼巫琰朝,又狐疑地看向茶杯。
因为女生的反应,她没敢大口灌入,也是抿了一口。
随即,同样脸色骤变。
“怎么?”巫琰朝问。
“苦。”
除了味道不同且不大好,两人倒是没出现别的问题。
其他玩家见状,纷纷开始饮茶。
只不过脸上的颜色,那叫一个精彩。
就连舒从云都无可避免地脸色微变。
桑绵好奇地睁圆了眼,毫不掩饰地凑到当事人面前询问苦状:“怎么样怎么样,是什么味道的?”
“……是烫的。”
烫得表情都快发麻了。
烫的?
桑绵疑惑:“那不能放凉吗?”
“这杯茶注定不可能凉。”舒从云垂眸看着透澈的茶汤,淡淡说道。
桑绵思索了一秒就反应过来了。
差点当着舒从云的面笑了出来。
嗨呀,这一看就是唐钰锡故意的。
桑绵幸灾乐祸地眉眼弯弯,几乎忍不住夸上一句。
管家干得漂亮!
没错!虽然舒从云是帮了他,但这并不能改变坏蛋的实质!
所以就是干得漂亮!
不过烫归烫,舒从云还是强忍着不适全部喝完了。
而且似乎除了难受,倒也没烫出什么伤来。
但其他玩家,有的就没那么能忍了。
还有个玩家干脆手一软,连茶带杯摔到了地上。
一声脆响。
满地茶渍。
那人顿时间脸色发白。
桑绵看完热闹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是不是也要喝哎?
他垂下脑袋看向茶杯,终于迟钝地感到些微忐忑不安。
唐钰锡不会也对这茶做了什么吧?
唔……
桑绵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点——
咦?
甜的?
怀疑自己的味觉出了差错,于是又抿了一口。
两口。
诶?还是甜的?
而且好像还有点香。
等……
等等!
唐钰锡不会往里面加了血吧?!
而且正巧这是红茶,加上一点新鲜的血,再用特殊的方法压一压气味,其他玩家还真看不出来。
桑绵骤然目光闪烁,吱呀地说了声:“甜的。”
没想到舒从云突然倾身凑近,直视他的双眼:“你的表情好像不太对。”
桑绵下意识向后一缩,就连心跳都被吓得加快了速度。
“真、真的是甜的!我骗你干嘛呀,你又不能替我喝是吧!”桑绵略心虚地嚷嚷道。
舒从云又打量了他两眼,突然清冷地勾起唇:“看起来好心虚啊,不会真在撒谎吧?”
离得太近了,呼吸和说话时的热息都喷洒到了桑绵敏感的肌肤上。
以至于原本瓷白滑腻的一片,不过转眼间就艳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早已分不清那是心虚的脸红,又或是别的什么了。
舒从云眯了眯眼:“好漂亮。是想借此分散我的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