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只是光想想,现在看来,是一定要想办法实现了。
他的小新娘已经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被欺负两次了。
他真的,差点就想毁灭世界了。
目前唯一的问题,就是那厉鬼不知来历,想要抓住并彻底驱逐会稍微有些许麻烦。
他打算先试着找找。
如果实在不行,再用退而求其次的方法。
总之必须要除掉!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顾青疏都如他所说的没有离开这座庄园,就连在书房办公都要捎带上桑绵。
虽有点无趣,但连着几天都没再遭受到过骚扰,桑绵还是乐得清闲的。
就是……
“顾澜歆他们呢?”桑绵奇怪问道。
那天一大早就不见二人身影了。
后面几天也没回来过。
顾青疏整理资料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漫不经心地“啊”了声:“欺负你,觊觎嫂子,处理掉了。”
桑绵:……喵?
“处理……?”
你说的处理是哪种处理??
顾青疏放下工作,转头看了桑绵一眼,当即就知道他往哪个方向瞎想去了。
不由地失笑了声。
“是命都不想留给他们吗?也不是不行。”顾青疏慢条斯理地说。
桑绵:??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不许污蔑他!!
“我是那么残暴的人吗!”桑绵气鼓鼓地大声道,就是声音本身难免绵软了些。
攻击性是不可能有的。
甚至连指责和撒娇的边界,也多少有点难以区分。
所以顾青疏直接没忍住,起身走近就抱起了桑绵。
“好可爱,是在撒娇吗?”
桑绵迷惑到震惊。
谁撒娇了?!
“我在骂你,听不懂吗!”桑绵超气地叫道。
顾青疏笑了声:“我目前还没对他们怎样,临时派出去干点活而已。毕竟,他们敢欺负你,那完全是闲出来的毛病。”
闲出来的毛病,那让他们没机会闲就好了。
相当行之有效的办法。
大不了,心情实在不好时,再把两人扔去非洲挖金矿。
方式保证灵活多变。
“不过……”顾青疏低啧了声。
“什么?”
“那只欺负你的鬼还没找到,你知道他是哪来的吗?”顾青疏问。
“啊……”桑绵蓦地一愣,声音很轻且略微发抖,像是害怕般的,“我不知道,他当时突然出现,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还在犹豫。
如果把厉鬼是前夫的事说出来,会不会引发一连串不受他所控的连锁反应?
万一……
万一真的脱离了掌控——
他孤身一人深陷虎穴,岂不是连骨头都要被啃得渣都不剩?!
桑绵瑟瑟发抖,更不敢把隐藏的真相说出口了。
顾青疏有些揣摩不透,仍以为桑绵是在恐惧那天的厉鬼所为,便抬手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倒是还有个想法……”顾青疏难得迟疑了几秒,“不过得先问一下你的意见。”
“唔?”桑绵疑惑地抬眸看他。
“你想除掉那只厉鬼吗?还是暂时放任不管?”顾青疏问。
“能除掉当然除掉呀,留下来的话,谁知道我……我会不会哪天就没命了啊?”桑绵不假思索地小声道。
顾青疏点头:“我的这个想法,需要你出面。”
“哎?我能做什么?”
顾青疏凝视着桑绵,眸光暗沉:“以身为饵,诱他出来。”
短短八个字,桑绵却硬生生消化了几十秒。
意思是要他——
去引诱??!
他他他、他真的不会先被厉鬼吃干抹净吗!
顾青疏来救他的速度会比他死得更快吗!
桑绵怀疑人生,欲哭无泪。
他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反应,所以顾青疏非得眼瞎,才有可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但,或许正是由于他先点了那个头,以至于顾青疏就是看出来,也不愿意那么轻易放过他了。
显然,顾青疏铲除那只厉鬼的欲望异常强烈,甚至不惜吃一次亏。
——即使桑绵一度怀疑,这究竟是谁在吃亏!
“先生……”
桑绵委委屈屈,这回是真的撒娇了。
可顾青疏已然不为所动。
他装得温和,假模假样地安抚桑绵:“放心,这次我就在外面等着,他不会有机会碰到你的。”
桑绵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相信。
相信的话会不会有点像笨蛋啊?
但话说回来,顾青疏似乎也是真喜欢他,更是真不愿意他被别人看到。
从这个角度来想,这话好像又是可信的?
然而,纠结到最后他才恍然发觉——
他在纠结什么呀?
如果顾青疏早就下定决心,他难道有权利拒绝?
果然,还是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的他像笨比吧!
啊呜qAq
顾青疏见桑绵大概是想明白了,狭长双眸微眯,掩唇温和低笑:“那就说好了。”
桑绵抱头嘤咛,他怎么就亲手把自己给卖了呢?
是大笨蛋啦!
许久后,终于接受事实的桑绵瘪嘴嘟哝:“什么时候啊……”
“今晚如何?”
反正已经答应,桑绵对时间早晚没什么意见。
只不过,“怎么确定他一定会出现啊?”
毕竟这几天都风平浪静的呢。
顾青疏用指尖亲昵地刮了刮桑绵的脸颊:“只要我不跟你在一起,再用点手段,他会出现的。”
桑绵不是很能理解,但顾青疏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回事好了。
总之,鬼没来、失败了他又不吃亏!
转眼便到了昼夜交替之际,窗外是如血的黄昏。
顾青疏拉起桑绵的手腕,给他戴上了一条系着金色铃铛的红绳:“双重保障,所以,放心。”
那厉鬼一旦闯入他布设在卧室的结界,他就会立刻感应。
而这红绳也是专门针对厉鬼的利器。
——从某些意图针对他的人类手里夺来的。
桑绵乖巧点头:“你不许骗我哦,记得进来救我!”
“一定。”
桑绵深吸口气,抱着干净衣物独自踏进浴室。
关上门的一刻,他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呼,死不了,反正道具已经提早选好了……”
就算顾青疏不来救他,他也能自救!
想到这,有了底气的桑绵忽抬头哼了声。
他是——
钮钴禄·桑绵!
桑绵不知道这位厉鬼前夫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于是便按着平时的节奏洗漱,尽量表现得自然。
可没想到,他就快洗好了,都不见鬼影半个。
他茫然又迷惑。
顾青疏说好的有办法、有手段引鬼出来呢?
桑绵摇了摇头,想不明白,只好接着把头发也洗了,继续拖延时间。
他弯腰搓洗,走神思考的间隙,少许泡沫意外流进了眼睛里。
眼睛被糊得难受,他连忙用清水冲去。
就在这时,浴室里的温度突然骤降。
桑绵心头一紧。
肯定是那厉鬼出现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股阴冷的气息目标明确地环上了他的腰,冻得桑绵猝然一抖。
桑绵强忍颤栗,想要唤顾青疏进来。
厉鬼都出现了,怎么还不进来救人!
却不料,他的声音又发不出来了。
桑绵:??
别总用同一种方式,会显得中招的他很笨诶!
“叫也没有用,他听不到的。”
冰冷声音在桑绵耳边响起,话中的内容却让桑绵惊疑不已。
隐藏的厉鬼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刚化鬼不久,实力不如他,但想要隐匿一分半秒,倒也还是不难的。”
桑绵听懂了。
意思就是顾青疏没发现,他手腕上的红绳也一无是处。
桑绵:……
顾青疏这个大骗子!!!
桑绵只好自己努力躲开。
然而刚有所动作,由阴冷化作实质的黑雾就骤然出现,在他没来得及反应之时,便迅速圈住了他的手腕和脚腕,将他牢牢桎梏。
桑绵大吃一惊。
随即后知后觉的毛骨悚然。
“躲什么呢?我们也是结过婚领过证的,为什么要怕我?”
桑绵吓得泪水顿时溢上瞳眸。
为什么怕?
你这只鬼没点自知之明吗!
明知故问!
语调阴冷,同时双手自腰肢向上游移,动作缱绻亦危险。
桑绵藏着道具,正迟疑要不要立刻使用。
问题是,这次顾青疏就在一门之隔。
被发现道具的结果,他不敢想象。
眸中生理性的潮湿水雾已经模糊了他眼前的画面,身体不受控地兀自颤抖着,泪水亦染湿了睫羽。
简直漂亮诱人得犯规。
就连已经死成了鬼的前夫都禁不住气息混乱了一瞬。
这种美实在太干净纯粹了,仿佛能轻易勾起内心深处最阴暗的一面。
想把纯白的羔羊弄脏,欺负到最后连哭都哭不出来……
厉鬼被这极致蛊惑的美景引诱得眸光暗沉,连斥责的话语都显得暧昧不清:“哭这么可怜有什么用?”
只会令他愈发的兴奋。
桑绵咬唇呜咽,某一瞬间,竟发觉脆弱脖颈忽被什么东西咬住了。
他像极了被猛兽紧紧叼住的猎物。
可他能看见的,仅是那几抹黑雾。
其他都是无形的。
也正因看不到,他方才越发敏感。
指腹抚过他的肌肤时,还会偶尔地恶劣掐捏。
毫无心理准备的桑绵猝然无声惊喘,清泪如断线珍珠不住落下。
娇美得惹人怜。
他此刻脑袋如同浆糊一片,仅剩的理智在迷惑所谓的“一分半秒”究竟是多久。
就要撑不住了呜……
当他就要使用道具之际,浴室的门被敲响了。
桑绵仓惶扭头,想要回应。
然后才恍然意识到,他还发不出声音来。
难道要完蛋了吗?!
桑绵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这时,见桑绵没有回应,顾青疏又敲响了第二次门。
厉鬼见瞒不住了,终于收了手。
“下次见,我的小夫人。”
伴随着耳边的低语,桑绵感觉双颊最后还被舔了一下。
厉鬼才最终离去。
“砰——”
顾青疏破门而入时,桑绵脸颊至耳垂都殷红一片,四肢发软地跌坐在地面上。
抬头看到顾青疏,他简直都要气哭了:“你怎么才进来,它都跑了!”
顾青疏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皱眉问道:“他来多久了?”
桑绵垂下脑袋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发现厉鬼这次留下的痕迹意外的很淡。
他瘪了瘪嘴:“一两分钟吧,然后掐了我几下。”
顾青疏注视着他,沉默了片刻,竟难得主动地道了声歉:“确实是我轻敌了,起初没发现他出现。”
桑绵扶着墙壁站起了身,随后飞速跑去拿浴巾掩住了自己的身体,同时一边小声问道:“那今晚是白费了?”
结果全世界只有他受伤啦?
“那倒不是。”顾青疏走近,伸手摘下了桑绵手腕上的红绳,“这个铃铛已经沾染上他的气息,以我们的能力,可以实施定向抓捕了。”
桑绵闻言,那一肚子的气才勉强泄下去了一点。
至少不算完全吃亏了。
至于那几分钟,他……
他就认了!
毕竟,现在还没到发泄的时候,所以惹到他——
就算惹到棉花了!
不过等到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完成以前,他一定会通通讨回来的!!
超自信!
桑绵一手抓着浴巾,另一只手戳了戳顾青疏:“我还没洗好呢。”
顾青疏挑眉:“又不是没看过。”
桑绵:!!
就算这两天为了贯彻“寸步不离”的原则,连洗澡都被强制打开了浴室门,但也不是让你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的好嘛!
超生气的嗷!
“我不管,你出去!”桑绵骄纵哼道。
顾青疏没有立刻回答,他又扫了一眼桑绵瓷白肌肤上的痕迹,声音沉沉:“行。洗完出来帮你处理一下,不会有下一次了。”
“……好哦。”
等顾青疏走出浴室,桑绵继续气恼地哼声。
“不会有下一次”?
说多少次了?
大骗子!
还不如他自己想办法,找个顾青疏不会发现的时机,悄无声息地用道具解决。
桑绵缓了几分钟,就快速换上衣服走回了卧室。
“过来。”
顾青疏向他招了招手。
待他坐下,顾青疏贴心地拿过吹风机给他烘干头发。
“还在怕吗?”他低声问道。
桑绵低头揪着衣角,声音绵软:“我说害怕的话,你是要安慰我吗?”
顾青疏想了想:“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就当是我为这次的疏忽赔罪。”
桑绵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