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绵忍着白他一眼的冲动:“……我能不去吗?”
沈言昭以为桑绵是怕被棒打鸳鸯,便勾住他的手安抚道:“绵绵,不用害怕,我哥不会反对我们两个在一起的。”
他怕桑绵不相信,还进一步解释:“我和我哥的审美一致,我喜欢你,我哥也一定会喜欢你。”
“所以,别害怕,跟我一起去,好吗?”
桑绵没再找出合适的理由,只好跟着沈言昭一起离开房间。
他一走出来,就注意到了在门外等待的年轻男人。
秘书蓝瑞漪脸上挂着公式般的温和微笑,肤色几近苍白。
奇特的是,他两只眼眸的颜色并不相同,左边是不可见底的深黑,另一边则是犹如琉璃的蔚蓝。
桑绵莫名有些警惕:“异瞳?”
“对。”沈言昭替秘书接过了话,“他是混血,早些年在国外工作,我哥看中他的工作能力,特意把他挖了过来。”
蓝瑞漪轻轻应了一声,报以微笑。
听沈言昭的意思,那得是很多年了,估计没什么问题?
桑绵卸下警惕,点了点头。
没多久,他们来到了游轮的中央大厅。
而沈家最年轻且最位高权重的家主——沈安煜,就在这里等着他们。
桑绵看过去的瞬间,沈安煜也望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恰好撞了个正着。
沈安煜在看清桑绵的那一刻,眸光骤然暗沉。
桑绵发现沈安煜看他向的目光莫名不善,感到一阵奇怪。
他只好不动声色地继续问77:“我和他认识吗?”
“不知道诶,资料库没显示耶。”77答道。
桑绵有些不安,只好悄悄缩到沈言昭身后。
沈安煜看到,眼神更不妙了。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发现桑绵越靠越近,沈言昭可高兴坏了。
要不是沈安煜还在场,沈言昭真想把桑绵拉进怀里,好拼命黏糊。
但是沈言昭来这里有正事要办,就是把桑绵介绍给家人。
于是他把桑绵往前拉了点:“绵绵,这是我哥沈安煜。”
桑绵咬了咬唇:“哥哥好……”
看起来又乖又软。
沈安煜不冷不淡地应了声。
渐渐的,沈言昭也意识到了沈安煜对桑绵的恶意。
虽不明所以,但他也知道这不是询问的时机,便想先带桑绵离开。
“哥,我先带绵绵去吃点东西,他今天晕船一直都没吃,应该饿了。”沈言昭扯谎道。
沈安煜沉沉地凝视着桑绵,半晌后才道:“行,去吧。”
他又侧过头,吩咐蓝瑞漪:“你带他们一起过去。”
蓝瑞漪抬了下镜片:“是。”
离开以后,沈言昭低声对桑绵说:“没事,别紧张,我哥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我找时间去问问他,他不可能会不喜欢你的。”
桑绵乖巧点头。
临近晚宴,沈安煜才重新出现。
桑绵是以“家属”的身份登上游轮,自然也以“家属”的身份坐到了沈安煜那一桌。
他努力地忽略沈安煜的古怪之处。
菜肴陆陆续续端了上来,沈言昭给桑绵盛了一碗奶油蘑菇汤。
桑绵喝汤的时候很像小猫在舔牛奶。
可才刚吃完一勺,他就突然察觉到有人在碰他。
——有人,在桌下用鞋子蹭他。
桑绵捏着勺子,不敢吃了。
那个人越蹭还越得寸进尺,顺着桑绵的腿往上……
桑绵惊得毛骨悚然。
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谁啊?
是沈言昭吗?
可是他离得太近,那种蹭法得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才能做到,应该不会是他。
沈安煜?
可是看沈安煜那副冷漠的模样,桑绵又觉得不可能是他。
那到底会是谁?
“唔……”
痒意堆叠,桑绵不禁低吟了声。
沈言昭闻言扭头,立刻关心问道:“绵绵,你怎么了?”
他询问的时候,桑绵发现那个人也不动了。
桑绵终于有了可以喘息的时间。
他脸颊泛着绯红,那对小鹿眼变得湿漉漉:“没,就是喝太急,呛到了。”
他哪好意思说实话?
“呛到了?绵绵,别着急,慢点。”
“好……”
沈言昭看桑绵的状态不太正常,这后面就时不时都来问一句。
或是因为沈言昭的这一举动,桑绵发现那个骚扰他的人没再动作了。
他得以安稳到晚宴结束。
唯一的问题,只是临近晚宴结束时,沈言昭喝醉了。
沈安煜让蓝瑞漪帮忙扶他回房,而蓝瑞漪将人送到后,还贴心地主动询问桑绵:“您需要计生用品吗?”
桑绵:……?
沈安煜那边还没接受他,这位秘书就帮他一步到位了??
“不用!你、你别乱来!”桑绵紧张道。
“好的。我明白了。”
蓝瑞漪应声后就离开了。
幸好,真的喝醉的人是不能怎样的。
桑绵松了口气。
不然他一个生气,一个道具砸了下去,第二天该怎么解释哦。
——总之无论如何,沈言昭都是不可能碰得到他的!
没了沈言昭动手动脚的骚扰,桑绵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晚的海浪晃得厉害,昏睡的桑绵就像是案板上躺着的鱼肉,无力挣扎,只能任人摆布。
他随着海浪晃动。
耳畔旁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不知名的歌唱,悦耳到了近乎恐怖的程度。
仿佛这个世界真的存在人鱼,还守在他的身边慢悠悠地唱着摇篮曲。
桑绵中招了。
翌日。
桑绵揉了揉眼睛,看着还没有醒来的沈言昭,干脆一脚踹了过去,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呃——”
沈言昭吃痛闷哼,睁开眼睛正想骂人,看到桑绵那张漂亮的脸蛋时,硬是活生生忍住了。
“绵绵。”沈言昭有些茫然,“你怎么生气了,是谁惹你生气的?”
桑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竟然还好意思问?
桑绵往上扯了扯衣服,露出那一截雪白的腰,想让沈言昭看清楚犯罪的证据。
只见那腰肢上留下了明显的红色指痕。
“你说,不是你还有谁?”
沈言昭定睛一看,懵了。
说是他干的吧,可他醉酒后应该没什么力气,抱桑绵抱得再紧也不至于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
但要说不是他干的吧,这个房间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