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都没能将自己说服,要不是需要眼前这人帮自己儿子暂时占着世子之位,她只会在一旁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然后紧紧的看戏。
因为叶黎鸢的话,两人的脸色才稍缓和了些,萧氏满是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扶着国公爷重新坐了回去。
再如何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的儿子,再如何失望,再如何的痛心疾首,看着他被打,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顿顿的疼。
“你何德何能,能娶一个这般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儿,黎鸢,今后如果这混账东西敢给你委屈受,你让人来告知我,定要家法处置了他。”
“谢谢父亲,儿媳相信世子再也不会了。”
叶黎鸢这副温良恭顺的样子,倒是让国公爷的怒火消散了许多。
就连萧氏看着她都是很满意,一脸的慈爱。
叶黎鸢见国公爷尚且还未消气便恭敬递上一杯茶:“父亲,您喝口茶先缓一缓,别因为生气伤了身子,您的身体可关乎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您是我们炎国的守护神,我们每个人心目中最伟岸的大英雄。”
她的明事理显然让国公爷,萧氏几人的赞赏,也因她的一番温声安慰,国公爷身体向后靠去,闭上了那双锐利的虎目,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抬手轻揉着眉心。
“呵。”
一声带着几分嘲意的冷笑突兀的响起。
叶叶黎鸢同萧氏齐齐看过去就对上了江行昱冰冷嘲讽的目光。
萧氏原本消下去的火气,蹭的一下,再次升腾了起来。
“逆子,你竟然还能笑的出来,看看你将你父亲都气成什么样了?”
“母亲,我是觉得很可笑,没忍住便笑了出来,更笑你们连鱼目和珍珠都分不清楚。”
江行昱的话音刚落,屋内众人便一脸茫然诧异,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世子,他,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分明鱼目混珠的是他自己呀!
萧氏直接给气笑了:“你竟然还知道鱼目和珍珠的区别呀,那为何你看不到鸢儿的好呢?”
“母亲您为何看不到鱼儿的好呢?她的好?呵?不过是虚以讨好罢了,没有自己鲜明的个性,同其她大家闺秀有何区别?每个女子不都如她这般吗?”
萧氏简直气恼的不行:“鸢儿是京都闺秀中的典范,不会轻浮随便,很是端庄稳重持礼,恭顺孝敬公婆!
而你喜欢的女子呢,轻浮,放浪形骸,与那青楼女子有何异,也就你拿瓦砾当个宝,不识鸢儿这颗明珠的好。”
“母亲,鱼儿不过是敢于冲破世俗枷锁大胆做自己,你们怎可对她有这般偏见,而且她非明珠而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吧。”
“你的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冲破世俗枷锁,敢于做自己,这倒是很奇谈,她一个连自己来自何处都未曾讲清楚的人,枷锁何来?
她所有的行为简直不知所谓,与失智之人并无不同,正常人会如她那般?
再看看你的嫡妻,你这般不顾规矩体统新婚夜与那女子荒唐,她可有和你闹?有过半分怨言,反而处处替你们说话。
不让我们去发难你心爱的女人,更处处维护与你,独自前来敬茶,孝顺我和你父亲,作为亲子你却与女子白日沉迷于躺在床榻之上?”
本在闭目养神的国公爷,听到萧氏的最后一句话,怒火再起,虎目中喷出簇簇火苗直直的射向江行昱:
“逆子,逆子,白日宣淫你也做得出,你到底还要出格到什么程度。再看看的的嫡妻,你不配,这样的你她都未曾生出怨怼。”
江行昱冷冷的扫了叶黎鸢一眼,他不解,这般没有特色的女子,父亲、母亲,为何这般喜爱,这般维护,心里的逆反更强了。
一直以来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子不知凡几,大多如叶黎鸢这般的大家闺秀,见多了在他眼里她们并无所不同,让他觉得乏味到索然无味。
不似她的鱼儿犹如一道光,点亮了他整个默守陈规的世界,她大胆无畏,张扬明媚,不受任何约束,畅所欲言,展露自我,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觉得是精彩而有趣,她每日都充满了活力,让他也有了少年的蓬勃朝气。
江行昱对于这个被父母拿来同自己鱼儿对比的叶黎鸢更多了份不喜,冷沉的目光扫向她:
“那又如何呢,依旧无法改变她是一个刻板无趣的人,更加不可否认她的虚伪。”
叶黎鸢对她他给自己妄加的评论不置可否,也不会去反驳,也无需她去反驳,对她而言沉默才是对她最有利的方式。
果然,萧氏脸上对他的失望之色更浓:
“在此之前,你可有认真与鸢儿相处过?不曾了解,便不能妄加置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自幼读圣贤书,学规矩体统,在你这通通被忘的一干二净,如今怕也只剩下色令智昏。”
国公爷对于萧氏的话极为赞同,听的同时无意识的点头,同时补充道:
“他是觉得黎鸢肯定在我们面前说了他与那女子的坏话,不过是以己度人罢了,君子坦荡荡,小人尽龌龊。”
自己在父母面前已经这么不堪了吗?他真的没有?
江行昱下意识看了一眼叶黎鸢,她依旧是那副从容坦荡的模样。
触及她从容的那双温柔眸子时,他竟莫名的有些慌乱,仿佛被烫到了一般,连忙收回目光。
不免想来,自此之前他们却未真的有过接触,他对她的评价、认知,也都来源于之前他所接触的大家闺秀,因为有了鱼儿的对比,他才说出了那番言论。
回想起与她并不多的记忆,好似,她一直这般,乖顺,温婉,犹如春日里的一道暖风,给人一种舒适感,唯一的反抗便是昨夜的床榻上,那感受是极好,也并不无趣,他也确实未亲耳听过她说自己的一句不好。
江行昱的出身注定了他即便如今的行为出格,也改变不了他自幼受到的教养熏陶,可以说在与江灵鱼结识前,他除了少年的风流外,一直都是个恪尽守则,知礼懂礼,将规矩礼法,体统规矩看的很重,也以做好镇国公世子为己任。
如此,恭顺有礼,贤良淑德,受到父母一致赞誉的她并无错处可言,以嫡妻的标准评判,她也足够有资格。
冷静下来的评判,让他一时哑然。
气氛在一阵冷凝过后,还是萧氏最先开口:“你如何同那女子胡闹我已无力去管,总之不要闹到嫡妻面前,既然在镇国公府便要守国公府的规矩,如果想离开,我随时欢迎,还会个准备路银,既然不做妾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