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凝视着床榻上的一狐一龙。
小青龙依旧静静地沉睡着,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小狐狸则蜷缩着身子,恰似一颗洁白的蚕茧,睡得极为香甜。
唐溪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如同脚下踩着棉花一般,生怕惊醒了它们。
他伸出一只手,轻柔地将小狐狸捞进怀中。
另一只手则调皮地在小青龙那簇呆毛上扯了扯。
脸上浮上一抹笑容。
嘿!
阿惜这撮毛还挺好玩。
小狐狸被他揉进怀里,并未立刻醒来。
然而,原本紧皱的小眉头,在被唐溪捞入怀中的瞬间,如花朵般舒展开来,仿佛得到了最温暖的抚慰。
唐溪将小狐狸高高举起,小家伙宛如一颗轻盈的绒毛球,毛发在空中飘动。
看着小狐狸这模样,唐溪心里暖暖的。
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小狐狸的毛发,那柔软的触感如丝般顺滑,仿佛一阵微风拂过脸庞。
小狐狸被他一蹭。
身体僵住,猛地睁开眼。
那一双眼睛如两颗明亮的宝石,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他的小爪子轻轻搭在唐溪的脸上,欢快地叫道:“师尊?你回来啦!”
“嗯!”
小狐狸的眼睛眯成了一弯月牙儿。
笑容宛如春日绽放的花朵,可爱迷人至极。
小狐狸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幽怨。
“师尊,你这两月去哪了?”
唐溪轻咳一声,故意扯开话题:
“咳咳,沐言,今日我们要对宗门进行修整和大扫除,走吧,你的师兄师弟都还在等着我们呢!”
小狐狸疑惑地歪着头,问道:
“大扫除?”
“就是掸去尘土、打扫整理的意思。”唐溪耐心地解释道。
小狐狸的尾巴轻轻晃动着,仿佛在风中摇曳的柳枝。
“师尊,那我要现在恢复人形吗?”
唐溪抚摸着小狐狸柔软的毛发。他缓缓说道:“等会再化形也可以。”
小狐狸抬起小爪子,轻轻触碰着唐溪的脸颊,仿佛在撒娇一般。
唐溪被小狐狸的可爱举动所蛊惑,忍不住在它额头上亲了一口。
瞬间。
小狐狸的耳朵内侧如樱花般绽放出娇嫩的粉色。
它害羞地用爪子捂住脸,娇嗔地叫道:
“师尊~”
那声音,清脆谄媚。
唐溪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小脑袋,将其紧紧地拥入怀中。
声音中饱含着宠溺,
“为师在。”
小狐狸听着师尊温柔的声音,耳朵颤了颤。
在唐溪怀里拼命地往里钻,似乎想把自己的狐狸脸藏起来。
苏沐言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着了火。
烫得都快要冒烟了!
祁阳见师尊还未归来,如坐针毡,焦急地说道:
“师尊怎么还没回来?都已经过去一盏茶的功夫了!按照师尊的速度,早就应该回来了才对。”
“再等等。”
季澈敏锐地感受到了师尊气息的临近,如释重负地朝两人道,
“师尊回来了!”
祁阳朝着正走过来的唐溪望去,心中的惊诧如潮水般汹涌。
他看到苏师兄竟然毫发无损,还舒舒服服地躺在师尊怀里。
他的眼神有些慌乱地移开。
师尊竟然没有惩罚苏师兄?
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落。
忽的!
他暗骂自己一声。
混账。
他怎么会希望师尊欺负苏师兄呢?
唐溪走上前,语气平静地说:
“走吧,去后山砍木材去,切记,待会你们皆不可使用灵力。”
后山。
“笃——笃——咚——砰——咚”
山坡上传来阵阵砍柴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五位少年撸起袖子,猛砍树。
那容貌皆是貌若潘安,举世无双。
唐溪擦去额头的汗水,看向其他四人。
“呼~好累啊~”
只见他们四人比自己还猛。
自己才砍了三棵大树,而他们脚边的大树都快有十棵了!
牛批!
人不可貌相啊!
没想到他们几人干起农活,竟然一点也不含糊。
他本以为起码会有几人偷懒。
竟然没有!
尤其是季澈,那卖力的样子,仿佛想把整座后山的树都砍光。
不砍光,不摆休似的。
唐溪看着众人旁边堆积的木材,暗自计量。
这么多木材。
应该足够了吧?
苏沐言离唐溪最近,见他停下,便问道:“师尊,这些是不是够了?”
“嗯,够了!好了,我们现在把木材扛回去。”
唐溪身先士卒,扛起三棵大树,如泰山般稳健,向山下走去。
忽的,身后出来树木落地的重响,
“砰——”
“祁师弟——”
同时,传来三声惊呼。
唐溪猛地回头,只见祁阳被四棵大树压在地下,动弹不得。
此刻。
他的额头也被砸得鲜血直流。
“阳儿。”
唐溪即刻松开木材,如疾风般,瞬间抵达四人跟前。
祁阳已被扶起,只是他的腿被压折。
无法挪动半步。
祁阳站起瞬间,只觉头晕目眩,浑身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疼痛。
他茫然不知所措,为何刚刚看着师尊的背影竟然走了神。
一个不留神踩空,便径直滚落下去。
祁阳颤抖着抬起头,战战兢兢地看向唐溪。
他害怕唐溪会生气,害怕被他骂。
骂他如此无能。
待会怕是又要遭受皮肉之苦,怯懦地唤了声:
“师尊。”
江辞年帮祁阳疗着伤,余光偷瞄唐溪,见他眉头紧蹙。
难道师尊不高兴了?
莫不是又要责罚祁师弟了!
祁阳的身体素质向来不算强健。
江辞年输送了不少灵力为他疗伤,伤口虽有所好转。
可疼痛依然还在,导致他走路时一瘸一拐。
唐溪抬手轻柔地将祁阳额头上的血渍擦拭掉,然后转身蹲下,轻声说道:
“上来!”
祁阳凝视着面前蹲下、背对着自己的师尊,心中五味杂陈。
师尊要背他?
祁阳满脸写着惊讶,目光中又闪烁着惊喜,心情极为复杂。
“快点的,别矫情。”唐溪轻声催促。
祁阳犹豫片刻,手缓缓搭在师尊的肩膀上。
唐溪见他上来,手托住他的屁股,随即将他背起。
祁阳感受到屁股上的触感。
仿佛有一股电流直通全身。
他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
祁阳像一只乖巧的小猫,静静地趴在唐溪的背上。
眼睛如星辰般闪烁,凝视着师尊那宛如玉雕般的耳朵和白皙如雪的脖颈。
师尊的背如同温暖的阳光。
让他感到心头涌起一股炽热的暖流,仿佛要将他融化。
他轻轻地将头靠在唐溪的肩膀上,脸上绽放出如春花般浅浅的笑容。
唐溪朝季澈三人吩咐道,
“祁阳受伤了,你们帮祁阳的木材也带上,下坡时小心脚下,仔细看着点路,莫要摔倒了。”
三人赶忙将祁阳掉落在地的木材捡起,扛在分别扛在肩头,
“是,师尊。”
祁阳趴在唐溪肩头,贪婪地嗅着师尊身上散发出来的沁人心脾的幽香。
师尊……现在好温柔,也好香啊!
原来苏师兄一直都被这么温柔的师尊抱着。
真幸福。
祁阳眼睛盯着唐溪白皙的脖颈,眸光幽幽,呼吸急促起来。
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轻声问道:
“师尊,你以后会一直这样对我们好吗?不会再打骂我们了嘛?”
唐溪只觉得耳后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痒得让人几乎无法忍受。
“嗯,会的,阳儿别贴着为师的耳朵说话,怪痒的!”
祁阳看着师尊那如红玉般娇艳欲滴的耳垂。
又望向他耳朵上那精致的耳饰。
心中的躁动如潮水般愈发汹涌,他的行为也变得越发放肆起来。
祁阳抬手轻触着唐溪耳垂上的耳饰,心中满是好奇,
“师尊,你为何如此钟爱这副耳饰?”
“因为它好看。”
好看?
确实美极了。
祁阳伸手轻柔地抚摸着,手指轻晃着耳饰,心情也随之荡漾起来。
唐溪微微挑眉,语气愈发温柔,
“怎么,阳儿你喜欢吗?”
“喜欢。”
“阳儿也想拥有一个吗?”
“嗯,想。”
唐溪用一只手托住祁阳的屁股,另一只手摘下耳饰,放在手心,缓缓向后递去。
“送你!”
“师尊,真……真的要给我吗?”
“你不是喜欢吗?不要?”
“要。”
祁阳凝视着师尊手心里那颗晶莹剔透、闪耀着夺目红光的耳坠。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柔地将它拾起。
耳饰被他紧紧地攥在手心。
那耳饰滚烫炙热,仿佛要将他的手掌灼烧。
他脑中胡思乱想起来。
定情信物?
祁阳的耳根子,瞬间红得好似要渗出血来!
师尊竟然将佩戴多年的耳饰,赐予了自己?
他不过是随口一问,随口一说而已。
怎料,师尊竟如此当真?
还将他的话牢记于心。
他何止是喜欢,简直是欣喜若狂。
“喜……喜欢,师尊,我真的很喜欢。”
唐溪微微一笑。
“嗯,徒儿喜欢就好!”
后面扛木材的三人,眼神幽幽。
看着师徒两人的互动,表情各异。
季澈那素来平静如水的眸子里,竟如投石入湖般,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色。
他不由自主地捂住心口位置,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刺痛着,而这刺痛的感觉,又仿佛是一根细针,轻轻地扎在他的心上,让他有些难以呼吸。
为何?
为何目睹师尊对祁师弟如此关心与爱戴。
会不高兴呢?
他理应感到高兴才是,可为何会如此的不舒服?
为何他的内心会泛起这般刺痛感!
这究竟是为何?
苏沐言眼中妒火在燃烧,凝视着祁阳欣喜若狂的神情。
心中极度不爽。
先前不是还说自己窝在师尊怀里,是叛徒吗?
如今自己趴在师尊背上,却笑得像个花痴似的。
不要脸。
口是心非!
竟不要脸的要师尊的耳饰。
苏沐言手中的木材可遭殃了!
被他紧紧攥着。
木头上面赫然显现出五个被手指抠出的大洞。
江辞年则是一脸漠然,注视着前方交叠的身影。
他心中暗自嘲讽。
仅仅是背一下,送个耳坠而已。
祁师弟就忘却了仇怨吗?
忘记了师尊对他们如何狠毒的吗?
心软之人定然成不了大事。
看来,日后只能依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