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儿想起夏远之事,问道,“色兄,你怎么救夏远的亲属了,他们之前都是想害你的,难道你是因为我吗?”
唐溪双手搭在他肩膀上撑着,
“算是也不算是吧,你哪有这么大面子让我放过想害我之人呢?”
“什么叫算是也不算是?”
“就是……我觉得夏远,你的好友会因家眷离开而难过。
他若是难过,你定然也会难过,所以我不希望你因夏远的难过而难过,所以就帮一手。”
“当然最主要是他们还未对我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只是跟着太傅做事罢了。
像你一样当一个提线木偶,但实际上并未做过实在过分之事,我才愿意放过他们。”
染儿眸光流动,抬起脸凝视着唐溪的眼睛,
“其实说来说去,主要还是因为我?不希望我伤心难过,对不对?”
“是不是很感动?”
染儿嘁了一声,眼睫微动,盖住眼底的情绪,嘴硬道,
“你想多了,我才不会因为你而感动,你就一色胚,一个只会欺负我,让我难过的色胚。”
唐溪轻笑,“哦,难道你不色?你在亭子里还欺负我。”
染儿耳尖泛红,“那个是你过于可恶,惩戒一下而已,我对此并不上瘾。”
唐溪搂住他的腰,“嗯,我挺上瘾的,之前走这么快,我还没有回过味来。”
染儿宝红色的眸子里倒映出唐溪的模样,只觉脸颊烧的慌。
“又不是非我不可,你有这么多侍郎,你只寻我,不怕他们吃醋吗?又或许你又想挨他们一顿处罚了?”
唐溪脑袋窝进染儿肩窝处,“就是非你不可,每个人都是特别的,你也是特别的。”
染儿被唐溪拱的害羞,扭捏道,
“去寝殿吧。”
唐溪一口咬在他白皙脖颈处,
“为何不在此处?”
染儿脸红,“色胚,你别太过分了,方才被我好友看见我那样子,你还觉得我不够丢人吗?”
唐溪用牙齿摩挲了一下,“你不喜欢?”
染儿浑身一个激灵,“驸马还在亭子里,他现在还不知道我和你之间之事,要是知道定扒光我的兔毛。”
“呵,你知道少轩会拔你兔毛,还敢招惹我,小兔子,你胆子挺大啊!”
染儿偏头,不看他,“明明是你,上次在书桌上欺负我,我没忍住。”
唐溪掰过他的脸,插嘴道,
“没忍住勾引了我?我也不过是戳了你几下,我当时可没有那心思,是你非要拿你爪子抓我,我反击,怎么还不允许?”
染儿撇嘴,“哼,你不戳我,我也不会发飙,你就是故意的整我,惹我发怒,等着我反击,然后坐收渔翁之利,难道不是吗?”
唐溪搂紧了他的腰肢,“是你故意咬钩子,我可没有要钓你的意思。”
染儿气急,“你没有?这句话就有歧义,你没有天天在驸马睡着时欺负我做什么?而且我当时还是兽体,你也好意思?”
“咳咳……我只是好奇兔子急了,会怎么咬人,我只是好奇心重。”
染儿眼眶湿润,“干嘛你呢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唐溪面无表情,“我干嘛了?”
染儿刚想反驳,脑袋便软软地靠在了唐溪肩膀上,张开嘴,用力咬在唐溪肩膀上,
“不是要看兔子咬人吗?我现在就咬死你。”
唐溪瞥了眼肩头的脑袋,淡淡道,
“咬?你咬的动吗?看,都没有出血,你这兔牙不行。”
染儿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唐溪肩膀上,滚烫炙热,隐入红衣。
“你过分了哈,唐色!”
唐溪歪了歪头,不解道,“我干嘛了嘛?”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过分,太过分了。”
染儿手扯下他摇摇欲坠的红衣,在他白皙肩膀上死死咬下,恨不得把方才所有的气恼都通过此发泄出来。
“让你欺负兔子,兔子咬死你!”
唐溪的红衣顺着身子,直接滑落在雪地上,雪花飘落在两人身上,头发上。
两人乌黑的墨发,随风飘飘扬扬,逐渐纠缠。
染儿滑跪在地,泪眼朦胧看向上方的唐溪,
“唐色,你……”
唐溪单膝蹲下,捏住他的下巴,
“我怎么了?”
染儿喘了口粗气,脸往前凑近,身子也逐渐朝唐溪贴近。
唐溪偏头躲过他的吻,朝亭子里熟睡的齐少轩看去。
“突然没什么兴致了,不玩了,你幻化回去吧。”
染儿表情愠怒,掰正唐溪的脸,
“怎么了?干嘛没兴致,你不行吗?”
唐溪手在地上抓了抓雪花,团起来,滚成一个雪球,把玩着。
“少轩该醒了,我要陪他。”
染儿平日里嘴上说着不愿意,心里却是喜欢的。
毕竟唐溪是个很会照顾人的人,一点也不让人觉得难受,反倒令人沉醉其中。
他不过是不好意思说罢了,现在被拒绝,他下腹的火苗也没有灭掉,并不想就此放过唐溪。
朝亭子里睡觉的齐少轩看去,
“色胚,少轩没有那么快醒来,你点了火不熄灭,就想走?”
唐溪话不多说,命令道,
“快变回去。”
他看着染儿眼底闪过趣味,拍了拍手上的雪花,把褪在地上的红衣捡起,披上,站起身朝亭子走去。
染儿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化为了小兔子。
在雪地上往前蹦,雪花上印着四个齐整可爱的脚印。
他追上唐溪脚步,在他身旁快速迈着四肢蹦哒,扬起脑袋道,
“抱我起来。”
唐溪低下头,弯腰捡起白毛兔子,见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轻笑,手在他肚子上摸了摸。
兔子耳朵红了个透彻,耷拉下来,哽咽道,
“你……还真是的,过分……”
唐溪嘴角邪笑,“你不喜欢?”
小兔子沉默不语,爪子捂住红彤彤湿润润的大眼睛,身子蜷缩的很厉害。
唐溪看着手里软弱无骨的小兔子,手上白光一闪。
小兔子身上瞬间干净清爽,他把兔子丢进了齐少轩怀里。
自己则是坐在原本位置上,搂住楚洛的腰肢,随意半撑着身子,看向立在亭子中央的金发美男,招了招手,
“小时,过来。”
时羽脚步轻快,欢快地朝唐溪扑去,一下子摔进了他怀里,将人扑倒,
“公主,我刚刚的舞蹈好看吗?”
唐溪被扑倒在楚洛怀里,搂住时羽,嘴角含笑,眼睛像弯弯的月牙一样,点点头。
“美极了,我很喜欢。”
时羽嘴唇轻点唐溪的红唇,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迷着狭长的眸子低声道,
“染儿都有,我也要,我方才看得心痒痒。”
唐溪嘴角的笑意更浓,转移话题。
“你冷不冷?”
时羽没想到他话题跳转的这么快,不满地撅起嘴巴,
“公主不乐意吗?”
唐溪问,“脚冷吗?”
时羽不由分说,直接堵住唐溪的唇瓣,
“我冷,我全身都冷,你身上暖,给我暖暖。”
唐溪再一次陷入了温柔乡,亭子上挂着的纱帐缓缓落下。
在皎洁的月光下,地面白的透亮,银装素裹,现在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恬静,
红色的纱帐上,映照着里面人绝美的身影。
亭子旁的一棵大树上,坐着两个人。
白茶脸颊绯红,如同熟透的苹果,她看向一旁靠着枝干的闭眼假寐的林白,
“你不去玩吗?”
林白手里的剑朝地上劈去,地面上的雪花扬起,在空中飞荡。
原本土地的颜色,显现出来,那道劈痕很深,泥土全被掀翻,用了极大的力道,承载着人的愤恨,触目惊心。
林白没有睁开眼,冷声道,“我不喜欢热闹,我只喜欢独享。”
白茶垂眸,看着地上那道裂缝,语气落寞,
“起码你能参与,我连机会都没有,一点也没有。”
林白手指轻轻搭在剑柄上,“你若是霸王硬上弓,或许公主会同意,他就喜欢直接,刺激。”
白茶偏头看向林白,不解道,
“你为什么告诉我公主喜好?”
林白掀起眸子,淡淡朝亭子贴合的身影瞥去,嘴角扬起,
“公主若是吃太多了,他便会不会再对此感兴趣,从而逐渐对此感到厌烦,他一向喜新厌旧。”
白茶不解,“喜新厌旧,你如何看出来公主喜新厌旧?他对驸马一直都很好。”
林白冷哼,没有回话,心中腹诽。
对他喜新厌旧,自回溯时光以来。
宿主便再没有碰过他,只有他寻宿主时,他能亲上几口,再没有更多的接触。
宿主就是个喜新厌旧的王八蛋!
喜欢阿秋,喜欢齐少轩,喜欢时羽,喜欢楚洛,喜欢小兔子。
唯独不喜欢他了。
他们都是新的,就他是陪了宿主最久的那一个,是旧的。
所以唐溪就是喜新厌旧。
——
大年初一,阳光明媚,太阳洒落在地面上,并不暖,但照的人心暖暖的。
雪地也泛着银白的光,有些刺目。
唐溪在房门外来回踱步,听着屋里传来的嘶哑喊叫声,步子越发大,即使他知道结果,还是为齐少轩捏了把汗。
时羽站在唐溪身旁,见唐溪很是紧张,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帕子,替唐溪擦了擦额前的汗水,轻声安慰道:
“别着急,驸马会没事的。”
唐溪点点头,“嗯,会没事的。”
他没有用神识探查里面情况,因为齐少轩不愿意他看见他生孩子的狼狈场景,也不允许他接生。
一炷香之后,房间里传来了孩子响亮的啼哭声。
唐溪拿袖子擦了擦汗水,站在门前,等待开门。
楚洛打开门,他身上沾染了些血,笑道,
“公主,生了,驸马生了个女娃。”
“嗯,好,轻点洗。”
唐溪点点头,脸上露着淡淡的笑意,径直朝房间里走了进去。
他没有第一时间看孩子,而是朝齐少轩走去。
他蹲在床前,看着齐少轩苍白的脸色,握住他的手,传输灵力,帮他治疗,另一只手替拿着手帕帮其擦汗。
“少轩,累了吧。”
齐少轩感受着体内流动的暖意,扯了扯苍白的嘴唇,轻轻摇了摇头,笑道,
“其实还好,孩子呢?我瞧瞧。”
声音低低地,很虚弱。
唐溪拍了拍他的手,见他脸色好转些,扭头朝楚洛看去,伸手接过孩子,看了一眼,递到齐少轩面前。
“少轩,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齐少轩抬了抬头,看向刚刚还在哭,一见他就笑的女娃,女娃已经清洗干净,用厚厚的大红色袄子包裹着。
只见女娃皮肤很红,皱巴巴的,眼睛闭着,暂时看不出美丑,小小一只。
“真小一只。”
唐溪将孩子放在齐少轩枕边,对比着,笑,点点头,
“确实小,也不知这孩子以后会随谁的长相,是像你还是像我呢?”
齐少轩扯唇,笑道,“自然像公主,你如此貌美,女孩该像你些好看。”
“胡说,必然是像你好些。”
“为何?”
“因为我比较男子,你似女子长相,应当长得像你才对。”
齐少轩看着唐溪的面容,摇摇头,
“明明你更似女子。”
唐溪好笑,“行了,不争了,她长大后,必将倾国倾城,美的不似人,似仙,像我们两个。”
齐少轩轻咳一声,“哪有这么夸张?”
唐溪瞅着怀里的女娃,“是我的崽,能有差的吗?以后必然名动天下。”
唐溪心中补充道,拥有无上神力,日后怕是个搅动风云,人见人怕的捣蛋鬼。
齐少轩无奈地笑道,“你啊,真是的,这都是未定之事,现在你就想这些,你不如想想取什么名字好。”
唐溪摩挲着他的手掌,看向女娃,手指轻轻在女娃面前晃荡,
“你来取吧,我不太会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