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
唐溪一手托腮,一手执白棋,他脑袋上顶着一条青龙,腿上窝着两只白绒绒。
夏远手执黑棋,朝唐溪看去,就见他脑袋上那条小青龙打了个哈欠,死死盯着他,好似在审视他一般。
“公主,你这青龙可化形了吗?”
唐溪将白棋放下,点头道,
“可化形。”
夏远问道,“是男子。”
唐溪拿棋子的手顿住,“怎么了嘛?”
夏远摇摇头,“无事,公主你这局好像要输了,你是不是没有认真下,还是故意让我赢?”
唐溪低头看向棋盘,笑道,“是你棋技提高了,可不是我放水。”
夏远见唐溪手托腮,他不知不觉也手托腮,就连坐姿也如同唐溪那般随意。
“公主可要认真些。”
唐溪看着额头上垂下来晃荡的小尾巴,眼皮直跳,脑袋上的小东西一直揪着他的头发不放,他根本没法专心致志的下棋。
唐溪手执在半空,正想着下什么位置,对面的夏远抬手握住唐溪的手,让其把棋子放在一个位置。
“公主,你这太专心了,你下这个位置就可以。”
棋子落下,夏远并没有松手,反倒握的更紧。
唐溪抬眼看向对面表情认真看向自己的夏远,疑惑问道,
“怎么了嘛?”
夏远感受手上的温热,脸颊微微发烫,
“公主,我最近有一招没弄明白,还请公主指导。”
唐溪嘴角含笑,“好啊。”
夏远见唐溪笑看着自己,一副好像能看透他的模样,松开了唐溪的手。
“公主,稍等一下,我银枪没有带,我这就让小侍去取。”
唐溪站起身,把身上的两个小团子放在棋盘上,手上一晃,一把银枪出现在他手里。
“不必去取。”
两只白团子感受到爪子下冰凉的触感,表情极度不满,在棋盘上气的直跺脚。
小狐狸看着唐溪,站在在棋盘上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师尊~抱抱~”
小白兔见他哭,他也哼哧哼哧哭起来。
“公主……呜呜呜……”
夏远表情一愣,看向那只嘤嘤哭泣的小白兔,那声音太熟悉了,就是陆染平日里的声音。
他走到小白兔面前,小白兔瞬间停住哭泣,疑惑问道:
“你……莫不是陆染?”
他记得上次下棋,陆染会拿着胡萝卜啃,而且方才兔子说话的声音实在耳熟,他绝对没有听岔。
平日也能发现陆染与兔子习性很相似的地方。
染儿红宝石般的眸子眨了眨,看了眼夏远,求救般看向唐溪,唐溪走上前抱起小白兔,笑道,
“你怎么会觉得这只兔子是陆染?”
夏远道,“他的声音与陆染的别无二致。”
小兔子用爪子踩了踩唐溪的手心,唐溪拍拍它屁股,示意他稍安勿躁。
“可能是凑巧,这兔子还未化形。”
夏远盯着他怀里的兔子瞅,他见过太多妖怪,竟觉得陆染是妖怪,他拍拍自己额头,笑道,
“也是,我与陆染从小一起长大,他怎么可能是兔子变的,是我糊涂了。”
小狐狸圆溜溜的眸子瞪大,看见小兔子躺在唐溪怀里,在棋盘上不停地跺脚。
“哒哒哒——”
“嘤嘤嘤……”
唐溪与夏远朝哭唧唧地小狐狸看去,就见小狐狸在棋盘上打滚,眼泪啪嗒啪嗒滴在棋盘上。
唐溪:……
夏远好笑道,“公主,你这捡的小狐狸还怪爱哭的。”
小狐狸一听,停下打滚,瞪着水眸盯着夏远,对他呲牙。
唐溪一手捞起小狐狸,见小狐狸不喜欢别人说他爱哭,干笑两声,岔开话题道:
“呵呵,夏侍郎,你不是说有哪里不清楚的吗?”
夏远看着他怀里的两只与头顶的一坨,指了指,疑惑问道,
“他们都在你怀里,你怎么教?不方便吧?”
唐溪将怀里的两只小团子放在脑袋上顶着,笑道,
“这样就可以了。”
小青龙被压了个正着,小狐狸与小兔子都踩着小青龙的身子。
小青龙发出嗷嗷的声音,摇晃着身子,想把两小只拱下去。
两小只腿上打斗,用力抓住唐溪的头发,使劲扒拉。
夏远看了眼他脑袋上方,“这……能行吗?他们不会摔下去吧?”
唐溪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银枪递给夏远,
“他们抓的住。”
夏远见三只都抓着唐溪的头发,嘴角抽了抽,
“不会拔掉你头发吧?要不你把他们放下去。”
唐溪抬手抓起小狐狸就要放下,嘤嘤嘤地哭泣声响起。
唐溪一抓起小兔子,小兔子呜呜叫。
小青龙则是死死扒拉唐溪头发,打死不下去。
夏远明白了,这三小只非得黏着唐溪才行。
然后。
夏远就看着唐溪脑袋上顶着两只毛绒绒的小团子与青色的小青龙,在林中挥舞银枪。
那三只在他脑袋上晃来晃去,为了站稳四肢都抓紧了唐溪的头发。
唐溪:……
头皮炸裂。
夏远看得直捂脸,过了会,他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唐溪:……
唐溪停下挥舞银枪动作,看向一旁弯腰大笑,都快要笑岔气过去的夏远。
他走了过去,拍拍夏远后背,
“你笑什么?我都舞了三遍了,你都没仔细看过。”
夏远抬起头,看向唐溪,他眼角笑得眼泪都挤了出来,他抬手抹掉眼泪,抬眼再次瞧见他头上的一大坨。
“哈哈……对不住……公主……哈哈哈……”
现在唐溪脑袋上,小狐狸的尾巴垂落在唐溪脑门上,扫来扫去,它腿不住地打抖。
而一旁的小兔子则是四肢抓住唐溪头发,嘴巴也叼着一撮头发。
被压在最下面的小青龙用尾巴不停地抽打两只毛绒绒小团子的屁股,想将两只赶下去。
唐溪抬眼朝上面摇晃的尾巴看了看,又看向快笑过去的夏远,表情一言难尽。
“你还练不练?”
夏远连忙直起腰,又忍不住噗嗤又笑出声。
唐溪转身就要走,夏远连忙咬住下嘴唇,憋住笑。
“公主,别生气,我练,现在就练。”
唐溪把银枪递给他,“舞吧。”
夏远没有接过银枪,不好意思道,
“方才我没仔细看,公主还能再舞一遍吗?”
唐溪抬手挥开不停摆动的白绒绒的尾巴,道:
“那我再舞一遍。”
夏远握住唐溪的手,“要不你直接教吧。”
唐溪挑眉,反握住夏远的手。
“嗯。”
裴泽靠坐在树上,看着下方顶着三小只还与夏远练武的唐溪。
唐溪手把手教夏远,两人的氛围十分暧昧。
狭长的眸子微眯,手指轻轻敲击在树枝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一阵风吹过,扬起巨大灰尘。
夏远与唐溪都被扬了一脸的灰尘,唐溪一挥袖子,狂风停止。
唐溪朝悠闲躺在树上的裴泽看去,手上白光一闪。
裴泽身下的树枝断裂开,掉了下去,裴泽不仅没有摔下去,还悬空在半空中,捂着嘴巴,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笑看向唐溪,问道,“溪,我在这睡觉,哪里招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