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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定袁怎么会生气,他看见昭月来,哪里还有心思看折子。

每每见到她,从一开始的率真纯然,到夜晚的勾人魅惑,如今的可爱灵动,回回给他不一样的心动。

朱定袁呼吸沉了些:“是朕非要你来,要是有人给你扣帽子,朕一定护着月儿。”

昭月倚着他,丝毫不客气的把天子当成靠背,小手在他掌心挠了挠,撩拨着他:“有陛下护着月儿,月儿什么都不怕。”

朱定袁心脏跳动起来,隐隐回到十八九岁情窦初开的时候,揽的越发紧:朕还未问过,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昭月眼底一暗,唇角的笑变淡:“初雪,臣妾的生辰是初雪的日子。”

“难怪月儿肌肤如雪。”朱定袁目光灼灼,手指抚摸上她娇嫩的脸颊,缓缓向下,滑过她纤长的脖,落在衣襟处。

昭月按住:“陛下,您不去瞧花答应了吗,万一是那婢女乱说,臣妾岂不是得罪了贵妃娘娘。”

她眼中弥散一片水雾:“月儿害怕。”

朱定袁闻着她身上的海棠清香,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有朕在,你同朕一起去,好不好?”

“好。”昭月伸出手将旁边的果子喂到他嘴里。

朱定袁一口吞下,瞧着她的样子眼神都在拉丝,如若被六宫佳丽看见,定要狠狠对着昭月骂一句:狐媚子!

晏喜宫。

“陛下驾到!”

婢女采月像是一直守在门口,见朱定袁下来连忙行礼。

朱定袁:“贵妃呢。”

“在花答应房中,娘娘吩咐奴婢候着陛下。”

昭月闻言心中一哼,侯着陛下,放风还差不多吧。

朱定袁踏进花答应的燕回苑。

里面还站着两位太医,高贵妃转过身子柔柔行礼,瞧见朱定袁背后的昭月,动作一僵:“陛下。”

朱定袁让她起身,并未看她,直接到床边,高贵妃连忙命人搬了椅来,至于昭月,当然是直接被忽略。

她有些无语:“贵妃娘娘安。”随即立在朱定袁身侧。

花霓的模样除了皇后,连朱定袁都记得不太清楚,那天他喝了太多的酒。

但此刻昭月看清,心中也是有些讶异的,并不是她貌丑,也不是倾城倾国,反而是宫中女人没有的东西。

她鹅蛋脸颊,肌肤白皙,眼眸较长上挑,昭月虽挑但偏圆,勾人里含着两分娇憨,而花霓的丹凤,瞧着如蛇,唇面上有一颗小小的痣,一颦一笑,很有味道。

她是烟花地里混出来的,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引诱男人的手段与勾栏风情,浸在骨子里。

上一世若是有她,床榻上昭月怕是排不上号。

但朱定袁却有些失望:“听闻你身子抱恙,朕来瞧瞧,是怎么弄的?”

花霓唇色苍白,但看着气色尚可,她看了眼高贵妃:“昨日下了大雨,妾身想试试新学的雨中作舞,一时忘了时辰,才感染了风寒。”

“是吗,那你婢女哭着去求太医又是怎么回事?”

她咳起来,高贵妃连忙委屈的捂住鼻:“昨日臣妾请的就这这位江太医。”

那江太医噗通跪在地上:“陛下,微臣帮答应医治,她那时的确症状尚轻,除了崴了脚踝,并无大碍啊!”

另外一位何太医比他年长些:“陛下,江太医是臣的学生,臣方才为答应诊脉,发觉答应内里虚滑,应该是吃了什么寒凉的东西,导致胃酸倒逆,上吐下泻,才会骤然发热高烧不退。”

朱定袁哦了一声:“所以,你是说你为答应诊治后,她是吃坏了肚子才加重了风寒?“

何太医躬身:“臣检查过学生开的药房,并无一丝怠慢之处。”

“这样说,是你那婢女夸大其词,才引起这么大的误会?”朱定袁:“你那婢女也不必留着伺候了,连个话也说不明白。”

花霓开口:“陛,陛下就留她一条命吧,她也是对妾身太关切的缘故,才会说了错话!”

高贵妃见此事平息,为体现她的柔婉似水:“那婢女也是关心则乱,刚从内务府拨来的小丫头,陛下息怒。”

“罢了。”朱定袁站起来,高贵妃连忙邀功:“臣妾命小厨房做了午膳,陛下可要用?”

他看向昭月,昭月十分懂事的眨眼:“臣妾宫里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朱定袁揉了揉她的手,同高贵妃离开时忽然道:“你既已进了宫,以后就别一口一个妾身,高贵妃温婉淑然,以后跟着她多学学规矩。”

高贵妃眉眼带喜:“臣妾一定好好教导花答应。”

花霓坐在床上身子一僵:“是。”

昭月正要离开,却被宝儿叫住:“小主请留步,答应想见您。”

桃溪唤了一声:”小主……”她有些担心。

“你去找小权子,在外面等我。”

昭月再次进去,窄小的房内没了乌泱泱的人,宽敞了许多,花霓不停咳嗽,见她走来,把被子掀开。

她的脚踝受了伤,艰难站起来,直接对着昭月跪了下去。

昭月并未搀扶,反而挑眉:“花答应这是要谢我。”

她唇角的笑别有深意:“可答应今日这出让人寒心,你这伤,当真是自己弄的?”

花霓对着她磕了下去:“我这一跪,是谢贵人救命之恩。”

“就这,我要你磕头有何用。”

花霓看着她却笑:“妾身身无长物,唯有这条命,所以贵人救了我这条命,妾身铭记于心。”

她站起来从床头的匣柜拿出一本书:“妾身将此物献给贵人。”

花霓神色不卑不亢:“此书是我花家绝学,妾身从不欠人情,献上此书,帮小主稳坐后宫。”

昭月懒懒瞥了眼,翻开后一看脸颊爆红:“你,你……你这是做什么,如此污秽之物也敢带进宫。”

花霓却是一笑:“小主不试试,如何知晓呢?妾身资质平庸,练习三分已是花魁,昭贵人倾城绝色,定能吃透。”

昭月无语:“我不要!”

“小主慢走。”花霓直接下了逐客令,干脆利落,将书一同丢了出去。

昭月没有法子,只好捡起来揣在怀里。

真是造孽,早知不如不救她。

房内宝儿把药端上:“昭贵人走了,小主喝药吧。”

花霓垂着眸:“谢谢你宝儿,与我不过主仆,却还这样护着我。”

宝儿摇摇头,又问:“今日在陛下面前这样说,昭贵人是不是生气了。”她脸一红:“奴婢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好看的人,还如此善良。”

花霓喝下药,是啊,有这样的人在陛下面前,她人怎么可能抢得到陛下。

不若成为大树的藤蔓,养分。

为自己留一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