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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棠宫离太和殿极近,临近御花园,养心殿,陛下爱去的地方,它都近,可见陛下宠爱之心。

花霓站在御花园里,轻手捻起一朵花,低声道:“宝儿。”

宝儿:“小主,的确有人窥视我们。”

“是皇后。”

花霓轻嗅花朵,声音大了些:“这些花儿都蔫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她走在石子小路上,昨晚下了大雨,今早虽然打扫过,难免还有些湿气,有几块还长了绿藻。

花霓脚下一晃,宝儿连忙去扶,还是慢了一步,她跌在地上:“你这个小婢子!眼睛长着做什么用的!”

“小主恕罪,都怪奴婢!”

“好疼啊……我的脚……还不快扶我回去!”

花霓靠在宝儿身上,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周围,咬着唇继续埋怨宝儿。

不远处的宫婢扫着地,在她们走后迅速离开。

回到燕回苑,花霓换上宫女服:“宝儿,你就在家里等着,我自己去。”

“小主要当心啊。”

花霓从御花园小道往春棠宫去,桃溪早已经在偏门等着,见到她笑道:“花小主,我们小主在里面等你呢。”

“多谢。”

桃溪带着她一路穿过长廊,花霓看着一应物件,不禁心下赞叹,陛下对昭月的宠爱,实在叹为观止。

“花小主请。”桃溪站在门外。

内殿一个人也没有,殿内的琉璃香炉就有几尊,垂幔珠帘,若有微风袭来会发出自然叮当声。

海棠香从外面散来,炉里自然就未点香。

花霓站在殿内,垂下头等着。

良久听见赫权一声:“花答应怎么不进来。”

她这才迈了步子。

先是看见名贵的红珊瑚木宽榻,案桌上摆着花束,瓣还在淌水,随即是半跪着的苏太医,正在把脉。

她再抬眸,穿着交领广袖墨色长裙的昭月卧在软枕上,右手懒懒的扶额,一张脸是未施粉黛的绝色,还……倚在气质冷疏,脸庞却有些一般的太监身上。

三人都神情自若,显得她倒有些不自在。

花霓好奇的又看了几眼赫权,这个太监,怎么可以用这样的目光看主子?

苏子云站起身:“毒已经排出,药小主继续服用即可。”

昭月点头,看向花霓:“你来的比我想的要慢。”

赫权从榻上下来,为花霓拿了凳子,同苏子云一起出去,站在长幔处候着。

花霓坐着,看向她:“皇后总是盯着我,废了些时间。”

昭月撑着手,狐狸眸落在她脸上,小腹上,笑的越发甜:“你,想明白了?”

“小主给了花霓时间证明能力,花霓做了,自然是想明白了的。”花霓跪下去:“妾身从今日,愿为小主驱使。”

昭月的指尖抚摸着茶杯沿:“能力,把高二小姐送到陛下床榻的能力吗。”

“不,她只是个意外罢了。”花霓从袖口拿出包好的纸包:“妾身说的,是这个。”

她将东西打开,是几株平平无奇的草叶:“昨日陛下让黄全递了边/子进去,但就算陛下不去,她那身皮,也好不了几日了。”

花霓脸颊露出笑:“小主知道妾身的身份,所以妾身也就不隐瞒了,从那样的地方出来,谁没有过人之处,

也许妾身用过得东西,小主都未听说过,高贵妃的雪肤膏同这些草药相克,她日日用药浴泡着,不出半月,全身都会起疹。”

昭月的目光落在那叶子上:“宫里多的是好太医。”

“这草随处可见,可她的雪肤膏却是无数奇珍异花,这个红疹只会日渐扩散,不痛不痒,无药可医。”

花霓嗤笑:“她永远都会与美貌二字无缘了。”

她的眼里闪着畅快:”您说,等她终于养好了鞭伤,结果等着她的是日复一日的丑陋,她会怎么做呢?”

昭月思索着,随即一笑:“你为什么不告诉皇后。”

她尝了口茶水:“我以为,你会同皇后站在一起,毕竟你是她带进宫的,不是吗?”

“皇后。”花霓冷哼:“小主觉得,她给的坐胎药正常吗?”

“我许久未侍寝,不曾见过。”

“皇后怀了龙嗣,怎就这样大度,日日端着坐胎药变着法赏给妃子,怎么,她比陛下还要盼着嫔妃有孕。”

“比陛下还要盼着嫔妃有孕……”昭月喃喃这句话,看向她。

“还有,多谢小主救命之恩,如若不是桃溪姑娘提醒宝儿,妾身怕是比宁常在好不了多少。”

“你倒是聪明。”昭月抬手,示意她起来。

“高贵妃手段阴狠,将失魂叶捣碎了同枕一起浸泡,名曰其名安眠枕,若不是小主提醒……”

“宁如馨房内怕是还有什么别的东西藏着,不然不会失魂的如此厉害。”昭月蹙眉:“你想个法子提醒她。”

“小主要救她?”花霓同她对视。

昭月唇角的笑意妖冶:“救她?”她笑出声:“是让她别死了。”

她的生辰宴陷害,还未报呢。

“苏太医。”昭月唤了一声。

苏子云再次进来,赫权站到昭月身侧,将她发鬓旁的碎发整理好,轻声问:“累不累?”

花霓连忙低下脑袋,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

苏子云给花霓诊脉完,对昭月点头,昭月叹了口气:”苏太医慢走,就不送了。”

苏子云离开后,昭月让赫权上了壶热茶到花霓面前。

她有些不安:“小主……”

昭月的语气冷了许多:“你有孕了。”

花霓脸蛋有些白,但又有着喜悦,抚摸着肚子:“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赫权立在昭月旁边,目光亦是冷冷的。

花霓收起喜悦:“小主,昭小主,妾身求您……”

“你走吧。”昭月打断她。

“小,小主?”

花霓有些疑惑:“妾身有了孩子,只要小主帮妾身,等孩子生下来,养在小主名下,妾身绝无半分虚言,只要小主愿意对孩子好!”

昭月偏过头,赫权上前:“花小主,奴才送您回去。”

“为,为什么?”花霓眼里闪着惊慌:“如今昭贵人是后宫第一人,陛下的宠妃,哪怕日后遭难,妾身也不会落井下石。”

“花霓。”昭月的嗓音淡淡的:“你的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不是我不愿保,而是我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