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破天醒来的时候,他感觉后脑疼痛,头还有一点晕。
睁开眼,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躺在舒服的床上。
床很高级,很软,罗帐精美,一看就是大富人家才用得起的。
他翻身坐起,下意识的摸了摸腹部,发现体内的伤痛已经轻了许多。
他的身上,穿着质地优良的睡衣,看样子还是崭新的。
撩开罗帐,床面前,有一红木踏板,踏板上,放着一双新鞋。
房间内,布置得相当典雅。
除了正中有一张饭桌,在窗户跟前,还有一张书桌,桌上,有书画,有棋盘。
书桌的旁边,还有一张六弦琴。
仙人爷爷的,这是把仙爷当读书人了么?
当他又看到琴的旁边,靠着墙,更是放着一把带鞘的长剑的时候,他才明白,人家是按照仙家弟子房中布置,专门为他摆设的这些东西。
他不禁苦笑,仙爷在云天派的时候,住处里的东西都没这么齐全呢,倒是来了鬼火宗,额外感受了一番仙家高级门派弟子的待遇。
他走到那长剑跟前,将它拿起,抽剑出鞘。
一把仙剑,闪耀光华,就如一泓秋水。
他不由得赞叹:“好剑。”
这又是哪个仙家倒霉鬼被人给干掉了,兵器变成了战利品?
等他把那仙剑全部抽出,这才看清楚,剑身上刻有“瑶池”二字。
原来是来自瑶池派的仙剑,怪不得不凡。
他将剑还回剑鞘,放下了。
而后,他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
房门外,是一处小院。
这格局,跟羞花宗里那些舵主的小院倒是有几分相似。
也是分为正房,东厢西厢各有几间,中间是开阔的庭院,庭院的最外面是院门。
他迈步走了出去,跨过八尺左右的屋檐,下了三阶台阶,便到了院中。
庭院两侧,摆着整整齐齐的花盆,此时正五颜六色,争奇斗艳。
他径直走到院门跟前,伸手去开门。
但魔力震荡,将他的手给震回来了。
果不出所料,人家哪会给他随意走动的自由,又用这大囚笼把他给困住了。
他对自己的处境倒是有些无所谓,反正又被抓了,鬼火宗要怎么处置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心里反而担心那些丫鬟们,不知道鬼火宗会怎么对待她们。
还有红蕉,若是她真的没有回到鬼火宗,那么,那该死的老妖婆到底把她送到哪里去了,不会带出去秘密杀害了吧?
“仙爷”,西厢,一间房门打开了,菲儿惊喜的向他走来:“你醒了?”
李破天看着菲儿,倒是也惊喜了一下。
他连忙过去,拉住她:“恭喜你,你回家了。”
菲儿摇头:“仙爷,别告诉他们我曾经是鬼火宗派出去的卧底,要不然,我没保护好红蕉,没完成任务,将会受到严惩的。”
李破天恍然大悟:“哦,怪不得呢,我说你怎么在他们面前只字不提。”
菲儿摸了摸他的腹部,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李破天答道:“好多了。”
菲儿拉着他,将他拉入了房间:“仙爷,他们留着药呢,再吃,争取快点好。”
她拿过一只乌木盒子来,打开,取出一枚药丸:“给。”
李破天拿着药丸嗅了嗅,点头道:“没错,上等的疗伤药。”
他将那药丸扔进嘴里,咀嚼几下,吞了下去。
菲儿立即又送上水:“仙爷,喝水。”
李破天喝了两口水,问道:“其她姐妹呢?”
菲儿说道:“都不在这。”
李破天将水杯一放:“这该死的鬼火宗,他们敢扣押仙爷的爱妃们?”
菲儿有点可怜巴巴的道:“仙爷,你别发火,人在屋檐下,咱们先低头,他们说了,只要我能在一个月内突破宗师层阶,便让我们加入鬼火宗。”
李破天睁大眼睛道:“一个月,这不开玩笑吗?”
菲儿扭捏的道:“这不有你吗?”
她又说道道:“仙爷,你答应过姐妹们的,不会食言吧,我资质低,没法自己修成高强的魔功,你一定得帮我。”
李破天点头:“好。”
他又拿起水杯喝了几口,站起来道:“走,仙爷弹琴给你听。”
小院,有符文阵法,可以封锁住人,可以阻止人的出入,但却阻挡不了悠扬的琴声。
李破天一曲《仙台月色》,弹得心潮起伏。
仙鼎大陆,仙家大门派仙台山,有音律高手,写下动人的仙曲,在民间流传甚广。
这曲《仙台月色》正是仙台山前辈高手所谱,仙家弟子,无论是何门派,就算没学过,也都基本都听过。
李破天以此曲祭奠牺牲的鹿娇,遥隔万里,致敬仙台山。
他仿佛置身于月华如水的仙台山上,看云海苍茫,赞江山多娇,颂英雄无畏。
“叮叮咚咚”的琴声,传出小院,随风飘出了老远。
一处林荫小道上,有一位三十来岁的少妇停住了脚步,问道:“此为何曲?”
她身边,一位丫鬟摇头道:“报告三夫人,没听过。”
那三夫人又问道:“你感觉如何?”
那丫鬟答道:“还蛮好听的。”
三夫人笑了笑:“据说柳无情抓回来一位仙家弟子,是吗?”
那丫鬟点头:“好像是的……”
三夫人说道:“居然还会弹琴,有点才华,去看看。”
那丫鬟急忙跟着三夫人转身,小声提醒道:“夫人,咱们去听一个仙家弟子弹琴,要是宗主知道了……”
三夫人头也没回:“你怕可以不去。”
那丫鬟又急忙紧走几步,跟上了三夫人的脚步。
房中,李破天打开窗户,反反复复的弹奏着《仙台月色》,已经不知道弹了几遍了。
突然,院门处,传来了魔力震荡。
菲儿抬头看了看院门,急忙说道:“不得了,怕是惹人烦了,仙爷你快别弹了。”
李破天的双手停了下来:“慌什么,去看看吧。”
等菲儿匆忙去了,他回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
过了片刻,院门开了,菲儿问道:“请问贵客,是不是吵着你们了?”
门口,有女人问道:“谁在弹琴?”
菲儿在门边跪了下来:“是奴婢手痒,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女人似乎笑了一下:“起来吧,此曲不是你能弹出来的。”
说罢,她已经带着丫鬟进了院门,径直向着正房走去,远远的,就已经看见了坐在桌前喝茶的李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