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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老王妃和南郡王妃婆媳俩上门提亲,木邵衡和傅玉舒乐见其成,夫妻俩笑着前往上房接待贵客。

傅玉筝作为客人,不便掺和。

她跟姐姐说了一声,便自行前往蝶衣居住的院子找蝶衣去了。

此时,蝶衣刚收到傅啸贞的情书,她盘腿坐在里间的临窗暖榻上,手捧情书,正津津有味地品读第三遍呢。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蝶衣边看边念,后来还忍不住配上曲调,轻轻哼唱了出来。

声音那个甜美婉转哟,比枝头的小黄鹂还动听三分。

不多时,窗外响起一阵清脆的鼓掌声,蝶衣微微一怔,推开红木窗一看,竟是傅玉筝不知何时站在了窗外。

“筝儿,是你!”一阵子不见,蝶衣欢喜得满眼喜色。

傅玉筝则脸蛋凑过来,一脸艳羡地笑道:

“蝶衣,你的唱功真是了不得啊,随随便便一首曲子都能唱出千古绝恋的味道。”

闻言,蝶衣大大方方笑道:“我唱的可不是随随便便的曲子,而是你三叔写来的情书呢!”

说罢,还扬了扬手中的信纸。

傅玉筝见了,笑道:

“天呐,三叔都懂得写情书哄姑娘开心了?这还是我家三叔吗?”

“蝶衣,你都不知道,我家三叔以前可腼腆了,远远瞧见姑娘都得绕道走那种……”

换言之 ,三叔傅啸贞遇上蝶衣后,肉眼可见地改变很大。

蝶衣听了,眼底的幸福感愈发浓烈起来。

谁不喜欢自己是恋人心中的那个“例外和唯一”啊?

两个好姐妹正美滋滋地聊着时,一个小丫鬟突然一脸笑容地走过来,笑着禀报道:

“郡主,靖阳侯府的傅三爷来了,此刻正在上房。”

傅玉筝一脸的惊讶,她三叔也登门了?

三叔来做什么?

定亲的事儿不是有媒人一手张罗么?

按照京城的婚俗,准未婚夫定亲这日是不必出面的呀。

蝶衣也颇为好奇,三叔这会子过来做什么?

蝶衣是敢想敢做的性子,当即拉了傅玉筝就直奔上房而去。主打一个“与其在这盲猜,不如去亲眼瞧瞧”。

~

上房。

“三叔,快快免礼,这边坐。”

傅玉舒作为当家主母,在傅啸贞拱手行礼的那一刹那,立即从圈椅里起身,热情地拉起自家三叔就要往客座上带。

木邵衡则坐在主位上,笑道:“啸贞,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快坐吧。”

啸贞?

这是木邵衡成亲后头一次没尊称“三叔”,唤他小名。

称呼的变化意味着两人辈分关系的变化,从两辈人变成了平辈。

说实话,木邵衡比傅啸贞年长六岁,之前称呼他“三叔”时总感觉怪怪的,如今换成了“啸贞”,总算自在多了。

再加上“三叔”变“妹婿”,两人关系上更拉近了一层,木邵衡眼底的笑容也越发浓郁起来。

傅啸贞见了,心头不免也跟着亲近了三分。

这时,南郡老王妃作为媒人,朝木邵衡笑道:

“镇边王有所不知,咱们蝶衣郡主聪慧漂亮性格又讨喜,傅家三叔对郡主那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这不,催着我们赶紧上门来定亲。”

说完这话,南郡老王妃直接对着门外击掌三下。

院子里候着的十二个靖阳侯府小厮应声进来,肩头全都挑着担子,担子里装着的是满满当当的定亲礼。

一对生龙活虎的大雁。

十二套头面,有赤金打造的,有红珊瑚的,有羊脂玉的……

苏绣布匹十二匹……

各类值钱的物什,满载而来。

木邵衡稍稍瞥上一眼,便知傅啸贞用心了。

虽然,这些定亲礼与木邵衡当初给傅玉舒、高镍当初给傅玉筝的完全不能比,压根不在同一个档次,但是与傅啸贞同级别的其余的四品京官比起来,明显要丰厚得多。

说是翻了五倍都不夸张。

要知道,傅啸贞只是侯府庶子,手里并没有继承多少家族财产,跻身四品官也才小半年,却愿意拿出这么多来给蝶衣做脸,真真是很难得了。

其对蝶衣的用心程度,可见一斑。

木邵衡笑着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蝶衣拉着傅玉筝从后门悄悄来了,蝶衣提起裙摆、踮起脚尖行走,准备悄无声息地前往屏风后……

偷听。

傅玉筝见蝶衣展露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忍不住偷偷笑了。

不料,蝶衣正踮起脚尖前行时,一不小心踩中了自己的裙摆,她一个失控,直接朝屏风扑倒过去……

“哐当”一声巨响。

蝶衣连同屏风一块轰然倒地。

木邵衡:……

傅玉舒:……

傅啸贞:……

南郡老王妃和南郡王妃:……

这动静太大,直接惊呆了堂屋里坐着的一众人,目光齐刷刷看了过去。

蝶衣顿觉自己没脸见人了,面皮火辣辣的烧得慌,此时的她整个人趴在屏风上,一张小脸赶紧埋进臂弯里。

傅玉筝怔了怔,赶忙奔上前去要搀扶蝶衣起来。

却被另一道高大的身影抢了先。

只见傅啸贞双腿修长,几个大跨步就蹲到了蝶衣身边。他满眼的爱意注视着蝶衣,轻轻笑道:

“郡主,你是从天宫下凡的紫衣仙女吗?”

“我一睁眼就瞧见你降临了人间。作为凡人,我很好奇,你这样从天而降……会不会疼啊?”

这样一番别有情趣的话,霎时给蝶衣解了围。

蝶衣立马从臂弯仰起了小脸,“噗嗤”一声笑道:“哪怕我是个仙女,也会疼的。”

“摔疼哪了?”傅啸贞霎时微微变了脸色,一脸紧张地看遍她全身。

见三叔如此紧张,蝶衣越发调皮地笑了起来:“骗你的啦,你还当真了?傻不傻啊。”

傅啸贞霎时摸着后脑勺,笑了。

“喂,有没有眼力见啊,快扶我起来啊。”蝶衣一拳头捶向三叔胳膊,娇嗔地催促道。

傅啸贞听了,连忙搂住蝶衣腰肢,三两下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两人这暧昧的样子……

看得在场的众人齐齐避嫌地转过头去。

傅玉舒是一众人里最最害羞的一个,她直接红了脸。

突然,傅玉舒想起一件事来。

西南木府最是讲究规矩,今日蝶衣和三叔当着众人的面,尤其当着南郡老王妃和南郡王妃的面如此暧昧,木邵衡会不会……

觉得有失颜面,生气啊?

思及此,傅玉舒略微担心地看向木邵衡。

木邵衡仿佛读懂了妻子的想法,笑着握住她的手背,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

说实话,几年前的他不懂情爱的滋味,确实会觉得有失体统。

可自从有了真爱,品尝过你侬我侬的滋味后,如今的木邵衡最最在意的便是“真情”二字。

两情相悦,多好。

彼此爱慕,多美。

“蝶衣和啸贞很配。”木邵衡想了想,笑着在傅玉舒耳边感叹了一句。

闻言,傅玉舒总算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的邵衡哥哥够开明。

那边,傅啸贞搀扶蝶衣起来后,不多时,蝶衣便将三叔带离了上房,两人并肩漫步在红梅林里。

腊月的天,已经开始飘起细细的白雪。

两人浪漫地踩着细雪,踏雪寻梅。

突然,蝶衣想起自己的疑惑来,开门见山地问:

“三叔,今儿你怎么特意登门了?定亲之日,不是媒人来便够了么?”

闻言,傅啸贞突然微微红了脸。

见状,蝶衣越发好奇了,胳膊肘捅了捅他胳膊,娇嗔道:“快说嘛。”

不想,傅啸贞突然双手箍住她双肩,一把将她给抵靠到了红梅树干上。

她背靠树干,他双手撑在树干上,将她锁在了自己怀里。

蝶衣:……

这、这是要干嘛?

蝶衣瞪大了双眼,莫名的微微紧张起来。

却见傅啸贞拍了拍自己胸口,腼腆地笑道:“你自己……掏。”

掏?

去他怀里掏?

蝶衣越发好奇起来,此时此刻,好奇心战胜了紧张和羞涩,蝶衣几乎毫不犹豫地伸出小手,探进了男人怀里。

一进去,就摸到了一块凉凉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竟是一个羊脂玉雕刻而成的狭长的玉匣子,上头雕刻着牡丹暗纹,很是精致上档次。

“蝶衣,你打开看看。”傅啸贞轻轻笑道。

蝶衣轻轻地打开来,只见玉匣子里躺着两管玉笛,一个取名“小仙女”,一个取名“大男人”。

蝶衣抚摸了一下玉笛,抬眸笑道:“三叔,这是咱俩一人一支?”

傅啸贞微微有些紧张,摸着后脑勺道:“蝶衣,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你……可还喜欢?”

定情信物?

这就难怪今日三叔要特意登门了。

蝶衣立马一脸幸福地笑道:“三叔,好漂亮的玉笛啊,我喜欢!超喜欢的!咱俩现在就吹一曲,如何?”

说罢,她把两管玉笛掏了出来,自己留下“小仙女”,“大男人”则交到了三叔手里。

不料,两人正要吹响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气急败坏的催促声:

“快,快,给本太君快些!”

“快些!”

“再快些!”

听见这声音,蝶衣就蹙起了眉头。

果然,转头一看,是老太君坐着软轿一路急奔而去。

看老太君奔去的方向,毫无疑问是上房。

上房正在走定亲仪式,老太君急匆匆前往,还能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