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贵妃一脸乐呵地歪头瞅着高皇后,还不忘用帕子轻轻捂嘴,发出“咯咯咯”的清脆笑声嘲讽几下。
笑完了,还继续讽笑道:
“皇后姐姐,快把高姝叫进来宫来哄一哄吧。万一她真想不开,一气之下找一家青楼去岔开双腿躺着那,任由男人们千人骑万人踏,您才真的不想活了呢。”
高皇后听了这等刺耳的话,气得嘴唇都开始颤抖。
她正要以皇后之尊斥责香贵妃口中无德,满嘴污言秽语时,香贵妃已得意地转过身去,扭着小腰扬长而去。
“小人得志!”高皇后恨恨地咬了咬牙,冲着香贵妃离去的背影低声骂了起来。
骂了几句后,高皇后依旧气恼得很。
想了想,索性吩咐身边的大宫女:“去,把高姝给我叫进来,我有话问她。”
说罢,高皇后再没了散步的心情,直接返回凤藻宫去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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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高皇后下过两道指令,第一道是“不许高姝进宫,让她滚”,第二道才是“许她进宫”,这里头有时间差。)
话说,高姝刚跳下马车来到宫门前,就被宫廷侍卫横刀阻拦住了。
“又不让直接进,又要等。”
高姝跺着脚,不满意地连声嘟哝。
不料,她在宫门外等啊等,等啊等,等了近两刻钟,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眼熟的小太监。
她认得这个小太监是皇后姑母宫里的。
却见小太监冷漠地道:“高姑娘请回吧,皇后娘娘说了,你德行欠妥,该去祠堂陪着你娘面壁思过。”
高姝:???
什么鬼?
皇后姑母不肯见她?
若连皇后姑母都不肯帮她,她岂非注定要去沈家做妾了?
于是乎,高姝激动地冲上前去,一把拉住小太监的胳膊,闹了起来:“不不不,皇后姑母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她的嫡亲侄女啊……”
宫里的人没有几个不拜高踩低的,小太监也不例外,眼见落魄的高姝闹了起来,直接一脚把她踹翻在地,怒斥道:
“什么东西,当皇宫是你家呢?快给我滚!”
说罢,小太监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留下高姝仰躺在地,摸着被踹疼的小腹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
此时此刻的高姝,算是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
想当年,皇后姑母手下的小太监们对她是何等的敬重和讨好?如今,居然连一个死太监都敢脚踹她?
高姝鼓着一双青蛙眼,咬着唇,恨恨地瞪视着小太监离去的背影。
正在这时,一个宫廷侍卫拿着大刀过来驱赶她:“去去去,快走,别躺在地上碍事。”
别的侍卫则冷眼在一旁讽笑,一个个都对落魄了的高姝嗤之以鼻。
贴身大丫鬟是个怕事的,赶忙搀扶高姝从地上起来,压低声音道:
“小姐,快回府吧,皇后娘娘不肯帮忙,您就是干等到明日早上也没用啊。”
大丫鬟劝说得小心翼翼。
但再小心也没用,这话不中听,高姝不爱听。
高姝一听就火气更大。
只见高姝反手就给了大丫鬟一记响亮的耳光,将自己心头的闷气尽数撒在了奴婢身上。直到打完人,心里稍稍舒坦点后,才一头扎进马车里。
打道回府。
回去的途中,高姝焦躁得要命,除了皇后姑母,她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还有谁能帮她一把。
“太子表哥?”
高姝思来想去,也唯有这个人选了。
可太子殿下也居住在宫里,她连宫门都进不去,如何去找太子诉苦呢?
正在这时,马路上突然爆发一阵骚乱,行人尖叫声四起。
马车里的高姝吓了一跳,连忙掀开窗帘,竟见刑部侍郎率领一队官兵围堵住了一辆马车,活生生将里头的一个官员给扯了出来。
那个官员重心失衡,脑袋先朝地,“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几把寒光闪闪的大刀立刻架在了他脖子上……
三两下抓进囚车。
连同这个官员的一众奴仆,也一块押送刑部大牢。
路边看热闹的行人,纷纷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李家今日下午被抄了,几个如花似玉的大小姐全部入狱。”
“小姐全都跟着入狱了?这下教坊司怕是又要添加新人了,还不乐呵死那般色鬼。”
“天、天呐。”高姝吓得闭上了双眼。
原来,这个官员高姝认得,是太子表哥身边还算得脸的一个,她曾经与这个官员家的几个女儿们交情还不错,偶尔会约着一块出门游玩。
近几个月,靖王一党一直在围剿太子一党,但高姝只是个姑娘家,镇国公府又并未被波及,所以她对此事的认知并不深刻。
直到亲眼目睹好友家遭了殃,高姝才清晰地认知到——她的太子表哥正陷在水深火热之中,已经自顾不暇了。
怕是没那精力再管她的婚事了。
甚至,很可能压根没那实力去管,想管也管不动。
思及此,高姝忽地一脸绝望,她实在不知道还可以去求谁帮忙。
不料,正在她焦虑不安时,忽地马车后面传来了一个小太监的呼喊声:
“高姑娘,请留步,皇后娘娘宣您入宫。”
高姝:???
皇后姑母居然回心转意?
又肯见她了?
高姝脸上的颓废一扫而空,立马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催促马车夫赶紧打道回宫。
两刻钟后,高姝来到了凤藻宫,一脸欢喜地跪在了高皇后面前。
“皇后姑母,您可算愿意见姝儿了。”
此时,高皇后病歪歪地歪靠在临窗的美人榻上,正闭目养神呢,听见高姝的声音,立即心烦地睁开了双眼。
她淡扫了高姝一眼,旋即冷淡地问:“姝儿,你当真愿意嫁给沈奕笑,一辈子待在他身边,哪怕他并没那么爱你?”
这个问题,高姝想也不想便道:“那是自然!”
反正她看中的是沈夫人的头衔,是西南沈家的权势,与沈奕笑那个人关系不大。
她早就想透彻了,她只要权。
谁落魄过,谁懂,世上最最重要的便是有权有地位,否则就会像她现在这样被所有人欺凌。
高姝急切地抱住高皇后大腿,恳求道:
“皇后姑母,求您了,帮侄女一把吧。日后侄女手中有了权势,铁定会协助您和太子表哥的,我高姝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懂得感恩的。”
感恩?
回报?
这个,高皇后心底有数,是指望不上高姝的。
但御花园里被香贵妃那样冷嘲热讽,高皇后委实受不住。
她更受不住的是,一旦高姝真的沦落为小妾,以香贵妃那个德行,绝对会天天念叨此事,天天奚落她娘家,挖苦她下半辈子!
那种难听的话,她不愿意再听。
一句都不想再听到。
哪怕仅仅争一口气,高皇后都要铆足了劲成全高姝,匡扶她坐上沈夫人的位置。
更何况,一旦高姝诞下沈家的子嗣,于她和太子总归是有裨益的。
基于此,高皇后淡淡道:“高姝,你想当上沈夫人并不难,姑母能给你办到。但是你得答应姑母一个条件。”
还有条件?
高姝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道:“成,无论姑母开出什么条件,侄女都能答应。”
于她而言,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嫁给沈奕笑,至于这些额外的条件,她将来愿意兑现就兑现,不愿意就直接当耳旁风。
反正她都远嫁西南了,皇后姑母鞭长莫及,日后压根要挟不了她。
她正如此想着时,高皇后开口了:
“条件很简单,你嫁去沈家后,不许再刁蛮任性,得收敛住你的骄纵脾气,当个贤惠的好夫人。哪怕,你的贤惠是伪装出来的假象,也成。”
高姝:???
这算是什么条件?
再说了,她的脾气挺好的啊,该硬气时就硬气,免得被恶人欺辱了去,哪里需要收敛?
(呃,高姝还真是……没点自知之明。)
不过,她的盲目自信可不敢公然宣之于口,而是假意乖巧地做出保证:
“皇后姑母放心,侄女一定谨记于心,绝不给姑母丢脸。”
这种人人都会说的敷衍话,高皇后能信?
自然是信不过的。
当然,高皇后的醉翁之意也不在酒,只见她笑着点了点头后,又追加了一句话:
“很好,姝儿,姑母信你。另外,为了协助你在西南沈家站稳脚跟,日后你出嫁时,本宫会安排十几个宫里能干的老嬷嬷……陪嫁。”
陪嫁?
还一安排就是十几个?
出手这么大方?
确信只是单纯为了帮助高姝在西南沈家站稳脚跟?
高姝作为当事人,没多想。于她而言,不过是多出十几个年老的奴婢而已,压根不叫事儿,岂有不答应的。
“成,姝儿多谢姑母照拂。”高姝一口应下。
应下是应下了,可皇后姑母到底要如何将她嫁给沈奕笑呢?毕竟木邵衡和沈奕笑都不同意,只愿意接受她做妾呢。
正当高姝满心疑惑,开口想问一问时,却见高皇后又扯出一个笑来:“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姝儿,你今日也累了,先回府去休息吧。”
呃,这便是打发她走了。
高姝不死心,依旧坚持问出口:“姑母,您打算如何说服镇边王他们呢?”
高皇后一脸神秘地道:“这个你甭打听,只需回府坐等好消息便是。”
~
高皇后信誓旦旦,一定会将高姝嫁给沈家当沈夫人。
高姝得了保证,心头美滋滋的,屈膝行了个告退礼,便嘴角带笑地走出了凤藻宫。
不料,高姝刚走出凤藻宫大门,居然再度遇见了那个狗眼看人低的死太监。
——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宫门口一脚踹倒她的小太监。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高姝唰地一下瞪大了双眼,鼻子也跟着重重地发出一声“哼”,然后嘴角讥诮地上扬,整个人气势凌厉地冲了上去。
因为她即将高嫁沈奕笑,变成高高在上的沈夫人。
所以,此刻的高姝啊,那是一扫先前的颓丧劲,彻底恢复成以前那个……耀武扬威的高姝。
耀武扬威?
对,就是耀武扬威。
只见高姝高高抬起脚,“嗖”地一下,就猛地踹向那个小太监的腰腹,主打一个当时怎么挨的揍,眼下就怎么原样还回去!
不曾想,准头不行,踹得低了点,导致踹错了地。
只见“啊——”地一声惨叫,小太监捂住下头,痛得满地打滚。
太监本就是没根的东西,这下是伤上加伤,额头那个冷汗涔涔,一粒粒汗珠迅速地沁出,那叫个密密麻麻,看着就骇人。
见状,高姝倒是一脸得意地笑了起来。
一步步逼近小太监,冷声骂道:
“之前,本姑娘不过是一时倒霉失了势,你就敢狗眼看人低,敢一脚踹倒我?没想到吧,本姑娘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说罢,对准冷汗如瀑的小太监,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踹在了小太监的心窝处。
主打一个哪疼踹哪。
疼得小太监险些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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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藻宫外的殴打事件,很快传入了高皇后耳中。
高皇后闻言,失望地闭上了双眼。
“这个高姝,性情是一日比一日乖张!没啥本事又爱逞能,就这破性子,嫁入西南沈家也是去结怨的。”
说罢,高皇后恨恨地一巴掌拍向桌子,拍得桌上的茶盏都跳了两跳。
“唉,但凡有别的选择,本宫绝不会力保她……当什么沈夫人。”高皇后尖锐的护甲“嗤啦”“嗤啦”地刮过桌面。
这时,心腹嬷嬷走过来,安慰道:
“皇后娘娘放宽心,高姝出嫁时,咱们宫里派出去的十几位陪嫁嬷嬷,可都是手段了得的,定能牢牢地看住高姝,不让她在婆家闯祸。”
高皇后叹口气:“也只能希望她们给力了。”
实在是没法啊,高姝身为她最得宠的娘家侄女,都失身给沈奕笑,生米都做成熟饭了,若还当不上沈夫人,只能委委屈屈地做个妾……
这,岂非向朝中“尚保持中立的官员们”传递出一个信号。
——西南木府看不上太子一党,借助婚事猛踩一脚?
一旦那些中立的官员们,也跟风不再中立,纷纷开始落井下石,偏帮靖王。那她的太子很可能就真的挺不住,立马会被废黜了。
所以,无论如何,高皇后都得帮助高姝当上沈夫人。
“来人啊,拟旨,本宫要将高姝赐婚给沈奕笑。”
趁着她还是当朝国母,还执掌凤印,下懿旨赐婚还是能办得到的。
这时,心腹嬷嬷劝道:“皇后娘娘,要不要再斟酌一下,这不跟镇边王打招呼,直接赐婚……会不会惹怒他啊?”
高皇后摇摇头:“不必了,真与镇边王商量,只会得到‘一票否决’的结果。好在,并非给镇边王赐婚,只是他的一个表弟罢了,他应该……没那么难以接受。”
大不了,事后做出些别的补偿。
~
京城木府。
正殿。
木邵衡有事外出了,傅玉舒带着肚子里的小宝贝,坐在内室西窗边的临窗暖榻上,晒太阳。
大冬天的,敞开窗户晒太阳?
嗯呐,因为木邵衡怕小娇妻冻着,所以内室不仅烧着地龙,还边边角角一共摆了“两三百个”滚烫的热水袋,整座大殿温暖如春。
看清楚哦,是两三百个,不是两三个哦。
哪哪都暖和。
但凡傅玉舒稍稍动一动,很可能就微微冒汗了。
所以,哪怕是最冷的正月里,傅玉舒也可以随意地敞开窗户,一边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晒着冬日暖阳。
当然,大丫鬟青栀每次打开窗户前,都会给自家主子裹上一件白狐裘斗篷的,尽量规避冷风扑上热身子。
青栀确实是个会照顾的,时不时留意自家王妃的状态,生怕她冷了,热了,渴了,亦或是一人独坐无聊了。
结果,这一留意,就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画面。
只见傅玉舒安静乖巧地面朝窗外,她怀里搂着一个大大的金线抱枕,小巧白皙的下巴搁在抱枕上,一双美哒哒的凤眼却一直眺望着院门口的方向。
这一眺望,就是足足一刻钟。
但凡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傅玉舒都会双眼明显放光,还会聚精会神地盯住院门口,甚至连呼吸都会屏住暂停。
直到发现,跨进院门的是一个丫鬟或者婆子,傅玉舒目光里的亮光又会“唰”地一下恢复正常。
青栀猜透了自家主子的心思,给主子倒茶时,忍不住调侃道:“王妃,您在瞧什么?可是思念王爷了?”
“啊?”傅玉舒微微一怔,“我有吗?”
“您没有吗?”
青栀是七八岁就作为玩伴陪伴着傅玉舒一块长大的,主仆俩感情深厚。是以,青栀是敢跟自己主子开玩笑的。
一边奉上一盏热茶,一边笑道:
“王妃的思念啊哪哪都是,水润水润的唇瓣上有,白嫩白嫩的面颊上也有,尤其那双布灵布灵的眼睛里更是浓烈得简直要溢出来……”
话音未落,傅玉舒已经倏地一下面颊羞红了。
“胡说,哪有。”
话是这般说,但傅玉舒接过茶盏后,丝毫没有以往的淡定和从容,几乎是羞红着脸喝茶的。
因为,经过大丫鬟的提醒,她几乎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好像……时时刻刻都盼着木邵衡陪着自己。
超过一个时辰不在,居然就会不由自主地想他,盼着他归来。
哎呀,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傅玉舒忽地觉得自己好粘人啊。
不行,不行,邵衡哥哥有自己的事情做,不能从早到晚陪着她的。她也得找点事情来做,丰富一下自己的孕妇日常才行。
有了,给肚子里的小宝贝多绣几套小衣裳。
“青栀,去库房挑选一些婴儿能用的柔软布料来……”
不料,傅玉舒才刚开口,青栀就笑着提醒道:
“王妃,您忘了,王爷不忍心您过于操劳,您也答应王爷只绣那一件的。绣完了,可不许再绣第二件的,伤眼,费神。”
傅玉舒:……
呃,差点忘了这个了。
邵衡哥哥看她看得很紧,生怕她累着了,生怕她身子不适,几乎是耳提面命地不许她多绣。
“可我一日日闲着,也很无聊啊?”傅玉舒想了想,笑道,“这样吧,你去王爷书房里挑几本有趣的童书来,我念给孩儿听。”
“哎,奴婢这就去。”
青栀笑着应下了,径直来到前院书房。
话说,木邵衡的书房一直秉持着“闲人勿进”的原则,尤其他本人不在时,更是谁都不许靠近。
无论是曾经的老太君,还是曾经的月华长公主,一律止步于台阶前,连书房门都不许靠近。
一旦靠近,只有一个待遇,那便是“唰”的一下,两个守门侍卫拔出寒光闪闪的刀,生生把人给逼退了。
但,守门侍卫还是那批人,负责打理书房的总管也还是原来那一个,面对信步走来的青栀,他们给出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的。
只见书房总管快步迎了上去,笑容可掬道:“青栀姑娘来了,可是有事?”
青栀笑着将自家主子的意思说了:“咱们王妃想找几本有趣的童书,念给腹中的宝贝听。”
书房总管立马高度重视道:“这事儿好办,青栀姑娘请随小的进来。”
说罢,直接将人往书房里带。
呃,以前连书房门都不让靠近,如今直接将傅玉舒的大丫鬟往书房里带?
这胆子不是一般大啊。
很显然,必定是木邵衡嘱咐过什么,要不然,书房总管可没胆子这么干。
只见书房总管直接将青栀带到了一架崭新的书架前,指着上面一排排的新书,笑道:
“青栀姑娘,这上面全是王爷最近淘回来的宝贝,随意挑选。”
青栀一眼扫过去,直接惊呆了。
天呐,这巨大的书架上,统共有十二层,每一层都摆满了……童书。
王爷这是……偷偷摸摸给肚里的孩子,搞回来多少书啊?
傅玉舒得知消息时,连忙穿上鞋也来到了前院书房,待她看到书架上的一本本书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天呐,这些书好多都是绝版了的孤本!
傅玉舒是爱读书的才女,这孤本有多难得她比谁都清楚。
要花费巨额银两不说,还得花时间和精力去四处打听和搜罗。
尤其摆在第一排的《绿秋》《典传》和《默梯》,是她上个月在被窝里跟木邵衡提到的三本书。
当时,她只是随口一提,说那三本书对开发孩子智商很有用,前朝皇室都爱用,只可惜前朝覆灭时,那些书也跟着被焚毁,如今市面上已经绝迹了。
不曾想,木邵衡居然记在了心里,一个月时间不到,就已经搞到了手?
这用心程度,到底是对她用心,还是对他俩的孩子用心,傅玉舒已经分辨不清楚了。
她只知道,她的邵衡哥哥真好!
此时此刻的她,内心甜滋滋的,比吃了蜂蜜还甜!
傅玉舒等不及了,立马将书架上的《绿秋》《典传》和《默梯》三本书牢牢地抱进怀里,抱回她的起居室。
从《绿秋》的第一页开始,一个字一个字,饱含深情地念给腹中的小宝贝听。
遇到难以理解的,还会用自己的话,反复给小宝贝儿换个说法多讲解几次。
正念到第五页时,门房婆子忽然脚步匆匆地进来禀报:“回王妃,皇后娘娘身边的如嬷嬷来了。”
傅玉舒:???
好端端的,高皇后身边的心腹嬷嬷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