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官员来到木邵衡跟前,无论官职大小,全都挨挨挤挤跪了满地,一个个低垂脑袋跪趴在地,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的他们,已然听说此次的受害人是镇边王的母妃及其表弟,尤其瞧见草地上的老太君缺胳膊断腿,浑身血迹斑斑的样子,官员们害怕得整个肩膀和背脊都在隐隐发抖。
要命,真是要命了,闯下滔天大祸了!
“下官……下官罪该万死,治下不严,以至于没能及时察觉野狼泛滥……害得老太君和表公子惨受其害……”
“下官罪该万死,难辞其咎。”
当地最高长官巡抚大人,硬着头皮向木邵衡请罪,他紧张得连舌头都开始打颤,结结巴巴,发音不清不楚。
话说,官员们这副战战兢兢的怂样,全被马车里偷窥的高姝给看在了眼里。
高姝先是鄙视地一瘪嘴,随后又傲气地一笑:“西南木府就是牛气,随便走哪都高高在上,倍有面子。“
这时,高姝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渐渐隆起的肚子,咧嘴笑了。
沈奕笑死了,妓女生下来的三个贱种也意外身亡了!她肚子里这个可是沈家唯一的血脉了!
“属于我高姝的好日子,即将来临!”
呃,还好日子,噩运才对吧?
这个嘛,不能怪高姝看不清真相。
实在是木邵衡作戏作得好,有外人在时,总是恭敬有礼地搀扶老太君,左一句“母妃”,右一句“母妃”,喊个那叫个亲切。
口出恶言时,则只在老太君耳畔单独说。
把不知情的外人全给骗了。
高姝又不是多聪明的人,哪能看得出里头的弯弯绕?她还当老太君是木邵衡亲娘,沈家是西南木府的外戚呢,从未怀疑过。
瞧瞧,高姝扒拉开马车窗帘,再次探头窗外,瞧着那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员跪趴在地的窝囊样,都忍不住开始幻想——十几年后,她儿子作为沈家的当家主人,也如木邵衡这般威风八面,所行之处一群官员跪下请安。
“妙哉。”高姝笑得满脸喜色。
这时,身上又开始瘙痒起来,这会子的高姝可再不是曾经那个受气的怂包了。
只见她高高昂起下巴,瞥了眼马车外伺候的丫鬟婆子,以一副女主人的高傲姿态,威胁道:
“去,赶快告知我婆母,就说本夫人身子痒得厉害,叫她赶紧给我配一些止痒药来。再敢推三阻四,本夫人就让她断子绝孙!”
丫鬟和婆子们:……
之前的高姝被整治得大气不敢出,妥妥一个受气包,跟个奴才似的窝囊。以至于,今日突然看到霸气起来的高姝,她们颇不习惯。
但沈奕笑死了,膝下三个孩子也溺亡了,高姝肚子里的确实成了沈家唯一的血脉,貌似确实有了腰杆子硬挺的理由?
于是乎,领头的婆子(原先被沈母派来监视高姝的),也只能硬生生扭转了态度,好声好气地笑着哄道:
“少夫人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请示老夫人。”
高姝乜斜婆子一眼,哼道:“还不赶紧快去,但凡慢了,仔细你的皮。”
嘴上这般说,其实心里已经计划好了,等会抵达下一个驿站,就要首先拿这个老货开刀,扒皮弄死她,给前阵子的自己一雪前耻。
话说,沈母双眼受到重创,包扎后丝毫好转都没,正窝在马车里疼得要死要活呢,骤然得知高姝索要止痒药,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臭骂高姝一顿。
但下一刻,意识到高姝肚子里怀揣着沈家唯一的种,沈母立马改变了态度。
她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亲自来到高姝的马车前,努力摆出一副慈爱的样子安抚高姝道:
“姝儿啊,母亲已经交代府医配置一些药丸来,你稍等几个时辰。”
还要等几个时辰?
高姝居高临下瞅着车窗外的沈母,直接甩脸子道:
“婆母,我身上痒着呢,顶多给你一个时辰,赶紧让府医给我立马配好。听到了没?”
沈母:???
她身为婆母,强撑着病体走过来跟高姝说话,已经够给这个儿媳妇脸面了。就这还不知足,竟敢反过来吼她?
沈母险些没被气死。
但想起高姝那个渐渐隆起的肚子,沈母到底没敢硬杠,免得把高姝气得流产。
所以,沈母强忍着心头的气,笑着应下了:“好的,好的,母亲这就去催促府医,让他们动作再快些。”
闻言,高姝总算满意了,点头道:“成,那婆母就快些去吧。”
不料,沈母才刚转过身去,高姝忽地又想起一件事来,高声喝道:
“等等。府医的医术有限,他们的药丸我不咋信得过,临时吃上几天还勉强凑合,想要我长长久久地吃,却是没门!”
“我高姝要吃就要吃最好的,现在、立刻、马上派人回京城,上太医院给我搞最好的药来!”
这狮子大开口的嚣张样,险些没把沈母气得倒仰。
但胎儿在高姝肚子里,沈母又能奈她何?
高姝再嚣张,沈母也只能忍下所有,委曲求全地应下。
而高姝呢,见沈母一而再地低头,她笑得整张脸都快歪了,心中暗自窃喜——肚里揣着那团肉,就是不一样啊,一下子翻身了!
正在这时,高姝余光瞥见傅玉筝搀扶着傅玉舒走下马车,傅玉舒那肚子高高鼓起,下马车很是笨重,行动已经颇为不方便。
光是下个马车,就有七八个丫鬟照看,外加三四个小厮。小厮们扶车辕的扶车辕,扶黄木凳的扶黄木凳,主打一个求稳,生怕摔着了傅玉舒。
他们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高姝心头直冒酸水。
最后,乜斜傅玉舒一眼,瘪嘴道:
“嗤,月份这么大,也敢千里迢迢南下?那些狼也是不长眼,怎么就放过了傅玉舒?”
若是一起围攻傅玉舒,或是撞翻了傅玉舒乘坐的马车,一尸两命,那才称得上是威风凛凛的狼群呢。
高姝正恶毒地诅咒时,傅玉筝似乎察觉到了不怀好意的眼神,扭头望了过来。
登时,四目相对。
高姝丝毫没收敛,反而一脸淡定地直视傅玉筝,一副如今我也腰杆子硬起来了,谁怕谁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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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姝一脸的无所畏惧,甚至嚣张到直勾勾地瞪视傅玉筝,嘴角还露出一抹挑衅的笑。
傅玉筝:???
短暂的诧异一个瞬息后,倏然明白过来什么,高姝这是仗着肚子里的娃又嘚瑟起来了?
嗤。
傅玉筝不屑地回敬高姝一个大大的白眼。
傅玉舒察觉到妹妹的异样,立马顺着妹妹的视线眺望过去,于是也瞥见了那辆停在远处的马车,窗口露出高姝那张不讨喜的脸。
傅玉舒微微蹙了蹙眉。
对这个高姝,傅玉舒也是半分好感都无。不说别的,光是近几个月来,高姝接二连三做出的那些癫狂的事儿,就令人瞧不起。
“姐姐,走,我陪你去那边草地上散散步。”
傅玉筝生怕高姝这种烂人影响姐姐的心情,连忙撇下高姝,笑着牵住姐姐的手往那边的绿草地上走去。
那片草地,开满了姹紫嫣红的小野花,尤其红色的一大片,格外的养眼。
傅玉舒只瞧了一眼,便觉得心旷神怡,立马笑着点头,与妹妹手牵手踏上那片美丽的地方。
高姝见姐妹俩无视自己,心头颇为不爽。
“红柚,那片野花地很漂亮,走,扶本夫人过去摘上两朵。”
说罢,高姝就噌的一下掀开车帘钻了出去,一只小手还妖娆地伸了出去,等着丫鬟来搀扶。
大丫鬟红柚:……
不、不是吧?才刚刚凭借肚子里的胎儿抬了点地位,这就急着要去王妃和高夫人面前显摆了?
红柚显然比高姝有自知之明,害怕得肩膀都缩了起来,急忙劝阻道:
“少夫人,您身子还痒着呢,药丸也没吃到,万一过去吹了风更加瘙痒可怎么得了?”
言下之意,为了身子好,能别去还是别去了吧?
可高姝能是个听劝的?
显然不啊,只见高姝斜眼瞪向红柚,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混账,本夫人的身子不比你清楚,用得着你来提醒?你会不会伺候人?不会伺候就滚去当三等丫鬟,我另提拔一个大丫鬟上来。”
红柚深知高姝的脾气,说得出就干得出,吓得她再不敢多言,乖乖地搀扶高姝下马车,再默默陪着高姝朝傅玉舒和傅玉筝两姐妹走去。
这时,傅玉舒看上了一朵小红花,笑道:“妹妹,那朵插在你发髻上肯定好看。我摘下来给你戴上。”
不料,傅玉舒肚子太大,才弯腰弯到一半就下不去了,压根够不着那朵小红花。
傅玉筝“咯咯咯”地笑道:“姐姐,你就别忙活了,你看中哪朵告诉我,我负责给你摘。”
姐妹俩正姐妹情深时,后方突然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傅家姐姐,怀个孕而已,就那么矫情,连个花都摘不了了?看我,肚子没比你小太多,可是依然身轻如燕呢。”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扶着丫鬟的手,一摇一摆走过来的孕妇高姝。
高姝停下脚步,一弯腰就从草地上摘了朵小红花,搁在鼻子下轻嗅。一边嗅,一边挑衅地扫了眼傅玉舒。
此时的高姝怀孕五个月了,而傅玉舒已经七个多月。
听见高姝的混账话,傅玉筝就已经不悦了,再瞧见高姝那挑衅十足、耀武扬威的样,傅玉筝直接气笑了。
这高姝真真是脑子不好使啊,西南沈家是势力雄厚,可那些势力全是木邵衡给的啊,哪怕再牛逼轰轰,也没那实力叫嚣到木邵衡的妻子头上来!
真真是掂量不清自己的份量!
不过,这样的高姝,傅玉筝并不陌生,上辈子的高姝也是这样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气样。
傅玉筝笑了笑,决定今日好好教一教高姝到底该怎么做人。
说干就干。
傅玉筝随手从地上摘了三朵小红花,径直来到高姝面前,挑衅地笑道:“沈夫人,你当真身轻如燕?”
“你眼瞎啊,没瞧见我刚摘了一朵小红花?”高姝将手里的小红花显摆似的在傅玉筝眼前晃了晃。
“是吗?谁能证明?要我说,这压根是你的丫鬟替你采摘的。有种你当着我的面再摘一次?”傅玉筝说罢,用手指向不远处的一片小紫花。
言下之意,有种就去摘一朵小紫花来。
高姝顺着傅玉筝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片小紫花长在坡地上,小紫花下方就是一片陡坡。
这是怀疑她胆小,不敢去摘?
“嗤,不过是长在陡坡上方的花而已,有什么不敢摘的?你当我跟你姐姐一样,也是胆小鬼一个?”高姝趾高气昂得很。
傅玉筝笑了:“是吗?有种你就摘给我看呐。只摘一朵还不行,有本事来个七八朵。”
“去就去。”
高姝转身就去。
大丫鬟红柚是个聪慧的,晓得傅玉筝跟高镍一样是个鬼主意多的,半分都招惹不得啊。
她连忙拉住高姝的胳膊,拐着弯劝道:
“主子,等等,我刚才好像看见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送药了。您赶紧回去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呃,这是试图用药丸哄高姝回去,力劝高姝放弃摘花。
要知道,近两个月的时间没吃药,高姝浑身上下早有皮肤溃烂,又瘙痒又痛,药丸应该非常有吸引力的。
哪知,高姝却恼火红柚当众揭了自己的短,怒得一巴掌甩到红柚脸上,喝道:“滚!”
被打的红柚,捂着火辣辣的脸心底拔凉拔凉的,默默后退,再也不多说一个字。
而高姝呢,丝毫不放在心上,一心只想在傅玉筝和傅玉舒面前逞能,挺着五个月大的孕肚,故作轻盈地来到那片小紫花前。
姿态优雅地弯下腰去,手指头一掐,一朵小紫花就到了手里。
傅玉筝瞧到这,急忙握住姐姐双肩,一把将姐姐给调换了一个方向,笑着嘱咐道:“姐姐莫看,那个烂人不值得姐姐看。”
说罢,还将姐姐的双手举起来,捂住姐姐自己的双耳。
傅玉舒:……
疑惑极了,完全不解妹妹这是要干什么?
傅玉筝却只是笑笑:“姐姐莫问。”
高姝弯着腰,一连摘了七八朵小紫花,摘完后,她正得意地要直起腰身时……
却见傅玉筝飞快来到她身后,对准她硕大的屁股,就是狠狠地飞出一脚。
“啊——”
高姝一声惨叫,整个身子失去平衡,像只肥大的球似的直直滚下陡峭的山坡。
翻滚。
翻滚。
不断翻滚。
越滚越快,碾过无数的青草和碎石子,最后撞断了一株小树,才勉强停了下来。
“啊——”
“我的肚子……好痛……”
高姝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声,捧着肚子痛得面容都狰狞起来。
傅玉筝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眺望着这一切。
这一刻,山风呼啸吹起傅玉筝的梅红裙摆,肆意狂舞,竟舞出了剑的锋利,似要割裂仇人的一切。
这一世步步经营了这么久,终于一步步将仇人逼进了死胡同,终于可以肆意地惩罚高姝这个恶魔。
“痛?那就对了。该你的。”
傅玉筝轻蔑地拍了拍小手,掉头就走。
高姝的大丫鬟红柚整个人都吓傻了,待傅玉筝背影都消失不见,红柚才回过神来。
她急吼吼飞奔下山坡,看见的却是高姝的裤腿上布满了血迹,这一幕吓得红柚面色苍白。
“完了,小、小产了。”
红柚顿时手足无措,想去触碰高姝,又不大敢,生怕自己不懂医术会帮倒忙。
“少夫人,您坚持一下,奴婢这就去叫府医来救您。”
红柚急忙往山坡上奔去,边跑边喊:“救命啊,救命啊,少夫人见红了……少夫人见红了……”
沈母很快得知了消息。
哪怕沈母双眼受伤,已经包扎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可实在惦记高姝肚子里的那块肉。最后,沈母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依旧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高姝呢,高姝呢,她在哪?可是动了胎气?”
“哪个该死的气得她动了胎气?”
沈母气急败坏地一通吼。
傅玉舒虽然没看见整个事发过程,但此时的她已然瞧见高姝浑身血迹的惨样,也能猜出方才发生了什么。
高姝肚子里的胎儿,是沈家的种,迟早会被木邵衡斩草除根。妹妹只是提前动手罢了,傅玉舒作为木邵衡的妻子,自然不会共情仇人。
于是,傅玉舒端出王妃的派头,把沈母叫过来,略过前因后果,只不痛不痒地安慰了一句:
“舅母,高姝不慎从陡坡上滚落,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还请您老人家节哀。”
保不住了?
沈母一听这话更加急了,激动地喊叫起来:“不,不!只是见红了,府医医术了得,一定能保住这胎的,一定能保住!”
若真保不住的话,他们沈家就从此断子绝孙了啊!
沈母激动地往前一扑,试图握住傅玉舒双肩,逼迫她把所有府医全都叫来抢救高姝。
不料,她还未触碰到傅玉舒,就被傅玉筝抬脚在她腿弯处轻轻一踹,整个人就改变了轨迹,扑到了一旁的侍卫身上去。
傅玉筝见状,立马朝那个侍卫挤了挤眼。
侍卫是个机灵的,他一把接住沈母后,又避嫌似的大喊起来:“哎呀,舅老夫人,您扑我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您快、快放开我!”
男女授受不亲?
这一喊,可不得了,霎时将整个气氛给带歪了。
成了沈母一个老女人,故意扑男人,饥渴得不守妇道!
臊得沈母满面羞红,急忙从侍卫怀里挣脱出来。
这时,傅玉筝趁机开口道:
“沈夫人,你当着王妃和本夫人的面,如此不守妇道,红杏出墙,未免过分了吧?哪怕刚刚失去孙子,再着急造一个出来,也该去找你丈夫才对啊。哪能随便逮个男人就往上扑呢?”
老了老了,还被扣上勾搭外男的屎盆子,沈母哪能不急?
可沈母刚要为自己辩驳几句,傅玉筝就飞速下令道:“把这个不守妇道的老婆子给我绑了,丢给她丈夫,让她丈夫自行发落!”
沈母吓得面无血色,急匆匆喊冤:“高夫人,你切莫血口喷人……”
不过,话才说出口,就已经被傅玉筝的两个武婢给五花大绑,并把嘴也给堵上了。霎时,呜呜咽咽,再没人听得清她说的是什么。
这时,傅玉筝把侍卫长叫过来,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
侍卫长点头,很快,就按照傅玉筝的要求,把沈母被押送到了沈父跟前。
这时,沈父正站在木邵衡身旁,看着木邵衡训斥那群跪了一地的官员们。
突然,沈父瞧见自己妻子被扭送过来,他吓了一跳,急忙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押送的侍卫长却无视沈父,直接向木邵衡回禀道:
“王爷,舅老爷的妻子不守妇道,勾引卑职的手下,恰好被高夫人逮了个正着。如何发落,还请王爷示下。”
那群跪在地上的官员们,骤然听见这样伤风败俗之事,一个个震惊极了。
天呐,镇边王的舅母不守妇道?勾引镇边王身边的侍卫?
这、这……
西南木府的规矩是什么,这群官员不知。但他们深知,若是本省的官夫人胆敢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必定要关进猪笼沉塘的。
真不愧是风月之事啊,无论何时都能勾起众人八卦的心。霎时,这群先头还战战兢兢的官员们,眼底纷纷露出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来,都好奇镇边王到底会如何处置。
木邵衡究竟会如何处置,尚且不知。
但沈父听了侍卫长的话,却是半点不信。
他的妻子都年近五十的老太婆了,床上那档子事早就不行了,怎么可能会去勾搭什么年轻侍卫?
沈父刚要为自己妻子辩解,突然,他联想到了什么——妻子是绝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但偏偏今日就捅出了这桩桃花事件,还是在一众外省官员面前捅出来的。这,会不会是木邵衡进一步铲除沈家的手段?
换言之,是木邵衡早就安排好的一出戏,目的就是给沈家的当家主母泼脏水,进一步铲除掉沈家人?
思及此,沈父紧张地看向木邵衡。
不料,还不等木邵衡有所表示,身后的草地上却猛地传来老太君的怒斥声:
“什么,那个贱妇胆敢红杏出墙,败坏我沈家的名声?儿啊,你还等什么,直接赏她一瓶鹤顶红,立马赐死,一了百了!”
听见老太君歇斯底里的话,沈父暗暗咬住内唇。他心知,在老太君的嫉妒下,妻子的命是注定要了结在今日。
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