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邵衡的承诺,让傅玉舒彻底宽了心。
女人嘛,吃醋发飙,要的不过就是男人的态度。
态度到位一切好说。
瞧,傅玉舒很快就被哄舒坦了,眉眼间又恢复了往日的笑意,意识到自己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怪不好意思地掏出帕子来要擦。
木邵衡笑了笑,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勺,就往自己怀里扣。
这一扣,傅玉舒的整张脸全扑在了男人胸膛上,那几滴泪珠啊瞬间揩在了男人衣裳上。
得,帕子都没派上用场。
“舒儿,我爱你,你一生气,我的心都开始发慌,就跟天快塌了似的。不信你自己听,砰砰砰跳得可快了。”
木邵衡稍稍转动傅玉舒的小脑袋,换成她的小耳朵贴着自己胸膛。
傅玉舒可是经常趴在丈夫怀里的人,稍稍一听,便能清晰地听出差别来,“砰砰砰”的,明显比平常快。
她轻轻笑了:“好,我听到了,夫君很在意我,我一生气你就会心里发慌。”
木邵衡低头亲着媳妇的脑顶,提示道:“发慌次数多了,容易折寿,指不定哪天我就挂了。”
傅玉舒:……
立即仰头看着丈夫的双眼,正色道:“木邵衡,不许你胡说八道。”
“喜欢我命长点?那很好办,以后别再闹了好不好?月华已经是过去式,我的现在和未来只属于你,全部都是你的。她活不过来,没法再跟你争跟你抢。”
木邵衡的这番话有漏洞,傅玉舒敏锐地捕捉到了,立马诘问道:“若月华又活过来呢?你的爱就要分成两份了,是吗?”
木邵衡:……
呃,他的舒儿真是醋坛子,又较上劲了。
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的滋味,太难受了,一句话没说对,就得再来无数句解释。他也实在搞不明白,为何舒儿非要跟死去的月华较劲呢?
非要比出个高低?
眼看着舒儿又要不高兴了,木邵衡的求生欲那是特别强烈。
他希望能有一个答案,能彻底终结这种无意义的内耗,从此两口子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别再三天两头为了月华闹不愉快。
就这样,木邵衡脑子高速运转起来。
很快,他找出一个能说服舒儿的答案。
直接摆事实道:
“舒儿,先不说死而复生毫无可能性。就算月华当年一直活着,我最后给她的身份也只是外室啊。”
外室,听懂了吗?
“舒儿,实不相瞒,当年把月华偷运出宫前,我就已经跟皇上谈妥了——月华这辈子都不能再返回西南木府当王妃,只能作为外室,养在外面。”
身份上就矮了一大截啊。
舒儿,你还非要去竞争,非要去比吗?
果然,这话一出口,傅玉舒心里彻底舒服了。
木邵衡对月华的爱,并没有浓烈到——冒天下之大不韪,也硬要把月华重新扶上王妃的地步。
别看只是一个王妃的位置,男人愿不愿意把你扶正,这里头……是有差距的。
“成,算你还没被月华彻底弄昏了头。看在当年你理智尚存的份上,我以后再不跟你闹了。”
“这可是你说的,再不跟我闹了。”
“小女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要是下回又耍赖,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怎么可能?木邵衡,你也太小瞧我傅玉舒了……”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打情骂俏起来。
说着说着,木邵衡突然捧住舒儿的面庞,就在月色下尽情亲吻了起来,两人动情到难以自制时才发现还在走廊上。
木邵衡打横抱起舒儿,疾步奔进寝殿里……
这夜,木邵衡明显感觉到舒儿很主动,她心情很好。
~
次日一早,木邵衡起了个大早,精神奕奕地上朝去了。
傅玉舒也起得很早。
她用完早膳后,去儿子的寝殿抱着尘哥儿玩耍了半个钟头,便把尘哥儿交给奶妈道:
“等会你带着小世子去院子里晒晒太阳,注意遮挡点眼睛,千万别晒伤了。”
奶妈:……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这个奶妈终于有活干,能派上点用场了?不再吃白食担心饭碗不保了?
奶妈哪里知道,从今日起,傅玉舒这个王妃要忙碌起来整顿后宅了。
她兴致勃勃,预备今日大干一番。
第一站,便去了妹妹入住的琉璃殿。
傅玉筝还躺在寝殿的凤床上睡懒觉呢,外头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光靠听便知人数众多。
“巧梅,外面怎么了?”傅玉筝在宽大的凤床上翻个身,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把大丫鬟巧梅叫进来问道。
巧梅笑道:“没事,就是王妃来了。”
“哦,是姐姐来了啊。”
姐姐是王妃,每次一出行身后都跟着乌央乌央一群丫鬟婆子,阵仗大点也正常,傅玉筝并未多想。
直到她起床走出寝殿去见姐姐时,才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一路走过去,地面上到处摆放着箱笼。
丫鬟们忙忙碌碌,有踩着梯子取下墙上的字画的,有收拾桌面上的古玩古董的,有打开衣柜取出里头的衣裳的……
一股脑儿全塞进地上的箱笼里。
这阵仗跟抄家似的!
“姐姐,你是在打包月华长公主的东西,准备运往别处?”
傅玉筝找到姐姐时,傅玉舒正在书房里指挥丫鬟们,把月华长公主的画像全部挑选出来,单独打包。
听见妹妹的话,傅玉舒转过身来,大大方方笑道:
“是的,她的人我会一个个遣走。她的东西我也要全部打包好,聚集在一块烧掉。烧不掉的就变卖,换成银子去救助贫困百姓。”
烧掉?
变卖?
哇,一听就贼带感。
傅玉筝立马打量姐姐,只见今日的姐姐容光焕发,眉眼间神采飞扬,早不是昨日被常嬷嬷气得印堂发黑的样子。
很显然,肯定是昨夜木邵衡承诺了什么,把姐姐哄高兴了。
顿时,傅玉筝也来了兴致,随便吃了几口饭,就带上自己的丫鬟们协助姐姐一块干起活来。
热火朝天的干了三四个时辰,下午巳时,西南木府东边的一块空地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全府的下人,大概四五千人,全被叫来围观。
仆人们看到这场熊熊大火,人人心知王府的内宅要变天了。
连月华长公主的遗物都被拿出来焚烧清算了,那些她曾经从皇宫里带来的陪嫁和提拔起来的管事们,还能逃脱?
一时,那批人,人人自危。
当日傍晚,在窦管家的组织下,不少管事们齐聚马厩,纷纷向常嬷嬷讨主意。
常嬷嬷得知姓傅的烧了她家长公主的遗物,那个雷霆大怒啊,当场发飙道:“姓傅的,惹恼了我们,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