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兰停下正欲离去的步伐，意料之中地转过身说道。
“那就说说看，该怎么获得破败之力。”
锤石沉默片刻，然后问道：“你真的会相信我吗。”
加兰回答道：“取决于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锤石说道；“是真话，但你不会信。”
加兰饶有兴致地问：“说说看。”
锤石提出条件：“我想选择自己的死法。”
加兰点头应允：“当然，想怎么死，我都满足你。”
锤石见加兰答应得这么痛快，犹豫一番后，选择更进一步地试探道。
“那如果，我想要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呢。”
加兰还是没有迟钝地点头答应：“都可以。”
破败之力是仅次于主宰的S级力量，它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别说放过一个锤石，放过十个锤石都可以。
加兰甚至怀疑佛耶戈根本没有发挥出破败之力真正的力量，不然他不至于那么弱。
就只会操控亡灵，控制心神，在黑雾里钻来钻去吗？
破败的力量绝对不止如此。
锤石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真的会放过我？”
原本没抱什么期望的锤石一下子精神了。
加兰居然愿意为了破败之力放过自己，这让锤石既感到激动又感到屈辱。
激动的是，有了活命的希望。屈辱的是，这说明加兰完全没把锤石放在眼里。
像极了面对主角时自大狂妄的反派。
加兰说道：“会放过你，但只会放一次。”
“所以说，你会老老实实地在暗影岛种庄稼吗？”
锤石一阵哑然，原来不是永久免死金牌，只是一次性的。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
锤石作为亡灵不老不死，他完全可以在暗影岛老实种庄稼，种到加兰死亡为止。
他锤石赌了，跟加兰比命长。
就凭加兰那副狂妄自大，无法无天的样子，一定有人会收拾他。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锤石说道，“但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不会骗你，不管你信不信，都要遵守承诺。”
加兰回答道：“嗯，说吧。”
锤石身上的锁链手铐咔嚓一声断裂，他重获自由。
活动了一番僵硬的身子后，锤石沉声说道。
“我可以通过秘法夺取破败之力，是我根据古籍独创的秘法。”
“地下宝库已经被摧毁，那些古籍都不见了，所以现在只有我有能力夺取破败之力。”
加兰没有做声，眼神注视着锤石，示意他继续说。
可接下来，锤石的话，让整个生命之湖两畔骤然寂静。
“只有亡灵才能拥有破败之力，所以作为人类的你，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获得这份力量。”
加兰的目光变得凝实，炽热的视线让锤石不自觉低下头。
“我说过了，即使我说的是真话，你也不会信的。”锤石说道。
“不，我信。”加兰回应道。
他回想起自己握住破败王者之刃时候，那种格格不入的抵触感，与锤石说的话相符。
加兰看向湖面上的破败王者之刃，难怪瑞兹如此轻易的把这把剑留在这里。
原来瑞兹从未怀疑过加兰企图指染破败之力的原因，除了相信加兰的人品外。
最重要的是，加兰不是亡灵，他根本就不可能获得破败之力。
锤石小心翼翼地抬头，想看看加兰此刻的表情，是否会出现恼羞成怒。
然而他失望了，加兰依然那么平静。
风吹过湖畔，吹起阵阵涟漪。
忽然，加兰开口道：“你那个秘法，其他亡灵也能学吧。”
锤石说道：“哼，那可说不定。”
加兰拍了拍锤石的肩膀说道：“我能不能获得破败之力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破败之力为我所用。”
想到被瑞兹撞见的卑尔维斯，虚空的灾难还未到来，但正在酝酿。
加兰并没有因为成为半神而松懈，相反，他多了些以前没有的急切。
以前的加兰才不用管什么虚空，能把自己管好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交给瑞兹去烦吧。
可现在，加兰已然成为了高个儿，成为了与瑞兹并肩的人类顶梁柱。
在加兰身后，是繁荣的王国，富足的人民，充满希望和活力的文明。
他不得不重新摆正自己的位置，承担起对抗虚空的责任。
这份责任很重，很沉，但加兰选择毅然将其扛在肩上。
面对虚空，只有加兰一个半神是不够的，算上迦娜两个也不够，算上瑞兹三个，依然远远不够。
加兰需要更多的半神，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而破败之力，就是必须掌握在手的利刃。
这把利刃可以不被加兰亲自握在手里，但一定要为他所用。
用锤石的秘法，选择一位亡灵，夺取破败之力，创造新的半神，新的破败之王。
加兰开口道：“我会挑一位亡灵出来，到时候你负责教会他破败秘法。”
“什么？”锤石惊讶道，“你要让其他亡灵获得破败之力？”
“对。”加兰没有隐瞒的必要。
锤石急了，他朝思暮想的力量怎么能轻易被其他亡灵夺取，还要他负责教会破败秘法帮忙。
这跟牛头人有什么区别？
锤石急声道：“你就不怕那些亡灵得到力量后翻脸不认人？我可提醒你，亡灵都是一群卑劣的家伙。”
加兰张开手掌，金色的亲卫印记熠熠生辉。
“谁能得到它的认可，谁就有资格执掌破败之力。”
锤石问道；“这是什么？”
加兰说道：“这是对我的忠诚，也是我给予的赏赐。”
锤石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的那些手下突然不符合常理的变强，他们夺取灵魂的能力就来源于此是吧。”
“对，你很聪明。”加兰点头承认。
锤石又说道：“想获得破败之力，除了我的秘法外，还需要得到破败王者之刃的认可。”
“要是你选中的亡灵，不被破败王者之刃认可怎么办？”
加兰说道：“那么多的亡灵，总会有人能拔出那把剑的。”
“我根本不需要选，谁能获得亲卫印记，谁就有资格尝试破败王者之刃。”
“谁能第一个拔出它，谁就是下一个破败之王。”
锤石听闻此言，干涸的眼眶巨震。
加兰根本不在意哪位亡灵能成为破败之王，因为不管具体是谁，都会臣服于加兰。
锤石愣了一会儿，而后猛然抬头。
“既然任何亡灵都有可能成为破败之王....那我..那我是不是？”
加兰轻笑道：“当然，如果你够资格的话。”
亲卫印记在加兰手掌心上下漂浮，锤石目不转睛紧紧地盯着它，眼眶内绿色的鬼火在疯狂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