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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中的故事结束了。

“一山更有一山高,恶人自有恶人磨!三方伥鬼相搏,不知谁能胜出一筹?”齐月勾了勾唇,便并不着急。

趁着天色渐亮,她从应灵仙的储物袋中又掏出了百余个影像石。里面有三成封印着影像,想必都是那对姐妹用来拿捏人的把柄。

她从中捡出八个空白影像石来,也照着应氏姐妹的手段,将昨夜录下的林中影像复制一遍,再一段段的切割、摘取、分封,收入了自己的储物袋。

“先去揭晓谜底吧。”

齐月微微一笑,往昨夜战斗之场走去。

“哦~~原来唯一倒下是深情的云雷兄啊,竟被人一剑从后背穿心而过?”

“看来那七个家伙都提前跑路了。”

“真是好心没好报哟,唯一愿意守护仙子大半夜的痴心人,就得了这么个凄凉下场,啧啧。”

说着,齐月凑到趴着尸块堆上的云雷身后瞧了瞧,又故作疑惑道:

“咦?这后背插的剑剑柄上怎么刻了个雷字?真是奇了,云兄还能被自己的剑插死?”

看到这里,她似乎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无情道?”

然后竖起大拇指由衷赞道:

“应灵仙虽然无耻又下作,但玩弄人心的本事的确很强,心也足够狠。要是我被云雷护了一夜,可能就狠不下心肠去杀他了。”

“我不如应灵仙,甘拜下风!”

她碎碎叨叨个没完,终于惹来萧老祖的一声“闭嘴”。

【果然又在窥视我!】

齐月暗哼一声,掏出影像石录下了云雷的下场,又扒下他的蓝袍外衣,拔下他的发簪,将他的尸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云兄啊,若说起渊源,你我同是南州弟子,还在城里打过架呢。你昨夜对南州的维护之意让我甚为感动,等着看吧,咱们南州弟子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话语间,齐月将蓝袍套上,以那支发簪高束墨发,又从廿师兄的头颅上揭下狐面具,以灵力拂去气息和污渍,挂在了自己脸上。

她催动灵宝蛊,快速闪身,往应灵仙等人扎营之地奔去。

她躲在一里外的大树上,静静等巡逻弟子开始收队。趁着弟子们开始陆陆续续的起身,她闪身而入,将三颗影像石分别滚入三处营帐,又闪身离开。

不过小片刻的功夫,两处小营帐中接连传出惊呼与厮杀的动静,另一处大营帐内却没传出任何声响。

【嘿嘿,应灵仙,你杀了云雷就能高枕无忧了?那这影像石又是谁录的?是云雷根本没死,还是另有旁人?好好体会草木皆兵的滋味吧!】

【诸位蓝袍兄,既享受了美人之欲,也该尝尝相互猜忌的滋味了。】

【侮辱赵云瀚的女人,岂是牺牲一个云雷就能甩脱罪责的?好好感受一下来自美人的雷霆之怒吧!】

【要么你们联合起来把应灵仙和应家拉下水,要么应灵仙把你们都杀光。】

【啧,好一场狗咬狗!】

【姑奶奶就不看了!谋成,身退!】

齐月愉悦的弯起粉唇,吞下两粒养元丹,转身往回奔去。

她在路上斩了头二阶妖兽,烧了那蓝袍三件套,跑去不远处的溪池里沐浴洗漱了一番,又洗肉装锅,才捏着出入符牌,拎着瓦罐一身清爽的返回了山洞。

白清已经梳洗一新,仍是维持着闭目打坐的姿势。

齐月瞥了眼洞中的堆成小山的枯木柴,欣慰一笑,动作熟练的架锅燃火,熬煮肉汤。

待瓦罐水沸,她又取出几株草药丢了进去,盖上罐盖慢慢闷煮。

靠着洞壁的那人突然起身,微瘸着腿过来,在她身后站定。

也不说话,只垂眸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眸中凝着一股极幽冷的戾色。

“何时醒的?”齐月刚问出四个字,胳膊便被白清攥住,顺势将她从蒲团上拽起了身。

“你暗伤未愈,别闹。”

话语间,她被半推半就的抵在一旁的洞壁上靠住。

白清半垂着眸子看着她。

“你这是怎么了?”齐月有些迷茫。

“你一夜未归,不想跟我解释一下缘由吗?”白清脸上压着一抹沉怒。

齐月一听,就知道这孽障是不发一场大疯便不打算善罢甘休了,顿时有些头疼,避重就轻道:

“应灵仙身边的蓝袍弟子有些多,我闹了点小动静,担心会把人引回来,就躲进一处妖兽洞穴里歇息了半夜,天亮才敢回来。”

白清根本听不进去这套话,直勾勾的看着她,眼底渐渐浮出一抹猩红:“你昨夜服用春药了?”

齐月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白清指的是她面僵突然好了的事情。

忙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是你昨夜去见江灿了,他手中的秘药可助你缓解冰寒之障!”白清像是突然捉住了一场新奸情,表情有些歇斯底里的扭曲。

齐月见势不妙,忙抓起他的一只大掌,放在自己的粉颊上轻轻摩挲了几下,抬头看着他,认真解释道:

“没有的事。寒冰之障是昨天白日破的,那时我正陪着你在此处闭关修养。我无意间以妖丹之力冲破了冰寒障,没想到样貌也变了些。”

说罢,她伸手攀住了白清的腰,略显几分撒娇之意的安抚道:

“今日我不打算出去猎妖了,就在山洞里陪你呆着,可好?”

她见招拆招,又主动低头与亲近,瞬间便击溃了白清高筑的洪坝,让那涛天怒洪自己往缺破口外自泄。

白清赤红的眸中闪过一抹不甘与痛苦,继而又缓缓阖上,滚出两滴灼烫的湿泪。

“乖,别闹了。”

齐月见好就收,拽了拽他腰间的衣褶,柔声轻哄道:“我抢了些上品灵草,今日熬些大补汤助你修复伤势。”

白清撇过脸不理她,但微侧身让开了一条路,算是默许了她的请求。

齐月轻笑了一声,捧着白清的脸掰了回来,逗趣道:“一夜不见,你怎么越来越像小孩了?”

“别招惹我!”白清紧闭上眼,咬牙怒恨道。

齐月笑容微敛,松了手,转身便走。

谁料刚迈出不过一步,胳膊又被人掐住,再次拽了回去,连人带臂给压在洞壁上。

“说走就走,你把我当什么了!”

“说清楚!你究竟是利用我,还是心里有我?”

那双狠戾的目光满是决绝的意味,强逼着她做二选一。他宛若自挖心脏的赌徒,看似逼迫,实则乞求。

齐月凝视了他几瞬,忽而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一抹濡湿感从他唇角印来,带着几许苦涩的咸味,渗入她的齿缝。

白清凶狠的眸光呆了呆:“你亲我?”

“嗯,我亲你。”

“你亲我......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亲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他像是突然抓住了她的把柄,眼睛如饿狼一样盯着她,像是若她的回答不能令他满意,他就会扑上来咬破她的喉咙,撕碎她的血肉。

齐月毫不退缩,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拽至眼前,也恶狠狠的瞪了回去,一字一顿道:

“你想要我,就凭自己的本事要来!你要不起,就少做痴梦!”

这话似是激怒了白清,紧勾住她的腰,若恶狗抢食一般,低头一口咬住了她的唇。

他的攻势如暴雨般猛烈与强势!

唇舌径直撬开她的贝齿,探入她的口中,迫切的想要攻城略地,无奈怎么也勾不住她的舌尖。

齐月肩膀微颤,却被他锢的更紧,像是想要将她硬生生熔入他的身体。

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与混乱,闭眸生疏的迎合着他,与他舌齿绵柔相缠,任由他贪婪地索取与品尝。

良久,白清微喘着气息,离开她肿胀的唇瓣,嗓音暗哑的恳求道:“阿月,看着我。”

齐月徐徐睁开眼,与他眼眸相视,呼吸相融。

他凤眸中的暗色翻涌如涛,微侧头,将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声音却愈发显得迷离与暗哑:“我只要你。你等等我,就等我两百年。”

齐月抬指微拂他的眉心,隐去他眼底潜游的一丝银线蛟龙。

她极美的星眸微眯,纤长的浓睫掩住了眼中的璀璨光华,用极轻的声音应道:“好,我等你结元婴。若那时你心意不变,我亦不变。”

白清腰背蓦然僵住,捏住她的双肩,颤声追问:“你说了‘好’?你答应我了?你刚刚是不是答应等我了?”

“你没长耳朵么?”

齐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一掌轻推开他,揉了揉被他捏得生疼的肩头。

这孽障被她一招釜底抽薪斩去心病,不再缠着她大闹,而是愣在了原地。他像是突然被人施了定身咒,手撑着洞壁一动未动,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