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路轻松的闲聊,两人即将回到原地,此时已是半夜,顾宵看了一眼封晓晓,发现她坚定地点了点头,用明亮的眼神以示鼓励。
心领神会的顾宵走上前去,掏出两张卡牌,一张眼镜牌,一张腐朽龙息。
随着顾宵的靠近,气氛逐渐紧张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虽然表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但其实他已经努力地在心里做出了准备,脑海中模拟多次,又看了一眼面前极具欺骗性的田野,他不再犹豫,不慌不忙地戴上了那副可以看穿真伪的眼镜。
一时间,在他的视角中,眼前的田野开始不断地收缩,与之前一样,那些实际存在的藤蔓带着虚幻意义上的藤蔓不断挥舞,狂暴无比,张牙舞爪地吓唬着他们。
这里再也没有什么一望无际的田野,一切都回归了原本的样貌,同一时刻,那虚幻意义上的藤蔓,也已经慢慢接触到了顾宵的眼球。
可惜它面对的是,已经做足准备的顾宵,别的不说,至少心理素质绝对过硬。
只见顾宵不闪不避,当即掏出那张印着紫白火焰的卡牌,端重地举好,腐朽龙息瞬间激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那嚣张的天外藤蔓,一时间,整个天地都好像为之一静,隐隐约约中,有条巨龙的虚影浮现其中,好似在张开血盆大口,要将眼前的豆芽菜一口吃掉。
可是,在此地扎根了不知多少年的藤蔓,又怎么可能真的只是一株豆芽菜,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大威胁,金色的幼芽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真身,没错,除了另一个视角的真实身躯,它还隐藏了太多太多,此刻,它像一位破茧而出的蝴蝶,从容不迫,优雅地从土地里彻底钻出,再无半点狂躁,浑身金光灿灿,不染分毫尘土,彻底展现出自己庞大而威严的真面目。
这就是,村民们的“神”。
面对眼前这圣洁而诡异的一幕,顾宵没有被吓退半步,冷静地保持着举牌的手,内心讥讽不止:“真是讽刺,明明是杀害生命的怪物,却非要装作这般高洁!”
卡牌的龙息还在释放,已经足足过了两秒。
面对豆芽菜的变大,说时迟那时快,漆黑的夜空中,猛然腾起一道紫与白相间的邪性火焰,这才是龙息的真实面目,巨龙的虚影带着其再度俯冲,如同一颗坠落凡间的流星,载着神秘的力量和无尽的恶意,破晓一般划至天际。
龙息之火永不停歇,即便这只是削弱版的腐朽龙息,但顾宵也不得不艰难抵挡着卡牌传来的后坐力,面对这一情况,封晓晓不再观望,快速上前扶住顾宵,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瞬间心领神会,仿佛演练过无数次,异口同声道:
“去吧!”
少年少女高昂的声音铿锵有力,古老的汉语带着超越时空的伟力,伴随着龙息一往无前,势如破竹!
伪装圣洁的怪物又怎么可能和巨龙虚影硬碰硬?紫白火焰在两人意志的加持下,再度雄起!
就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道火焰和金色幼芽所照亮,剧烈的爆炸产生了,它们的光芒如同千万颗星辰汇聚而成的洪流,耀眼而夺目,让人无法直视。
封晓晓迅速抬起一张新的纸牌,顿时,一道光墙凭空出现,牢牢地挡住了爆炸的冲击波,庇护着两人的安全。
光墙之外,紫白火焰的高温和金色幼芽的能量相互交织,在即将消失的田地里,形成了一幅诡异而美丽的画面,仿佛是小宇宙的毁灭与新生在同一时刻共同上演。
片刻后,炙热的土地上,腐朽龙息缓缓消散,至此,眼前的田野不再,天外藤蔓也不再。
似乎一切都将尘埃落定,殊不知,在不远处,观看完这一切的小男孩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不可否认的,因为这道火焰和金色幼芽的出现,彻底打破了黑夜的宁静,让整个荒村躲藏已久的幸存者都陷入了恐慌。
伴随着他们的恐慌,新的威胁更进一步,原来他们的藏身之所早已暴露,只是没有被危险的村民们理会而已。
就在一段段不可描述的血腥场面下,那些幸存者乘客,也纷纷被迫成为了行尸走肉般的敌人。
只有远在村口的江雯逃过一劫。
……
“我得去找吴叔他们,到时候只要杀光那些附身者,就能通关了!”顾宵在封晓晓面前毫无隐瞒,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封晓晓听完点了点头,评价道:“嗯……很平淡的攻略。”
“什么啊,还以为你会说我稳重点,咳咳……有句话说得好,叫平淡是激荡的前奏!”顾宵撇了撇嘴。
对此,封晓晓忍俊不禁道:“不明所以,这完全就是你现编的吧,唉等等,别想「骗」我,这招对我不管用的。”
“为啥啊?”顾宵有些不解。
“你猜……”谁知封晓晓依旧不愿正面回答,不置可否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但又有谁知道,在她的内心深处中,早就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榆木脑袋,被骗过的人又怎么可能再被骗呢?
……
与二人世界的轻松不同,此时,那处门上有泥痕的房屋里。
房屋周围各种各样的血污已经清理干净,五名乘客“死而复生”,此刻奉命在这里等待着好戏的开场。
顾宵和封晓晓两人走过一路的平静,终于来到了这里。
“吴叔,在吗?”
由于封晓晓这位大佬在身边,顾宵并没有太过紧张,本来想直接开门进去,但怕吴叔再来一次误伤友军,只好改成敲了敲门。
虽然许久不见回答,但门还是在这之后开了下来。
顾宵整理好待会要说的事情,抬头却不见那位热心肠的吴叔,同一时间,跟在顾宵身后的封晓晓悄悄地皱起了眉头。
门被打开后,迎面而来的,是之前那个受伤的乘客,此刻他已经没有再吊着胳膊了,显然是好了很多。
顾宵刚要问上两句,封晓晓就一把拉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