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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等我!”何欢挽住楚画的手臂,“你说贺总是不是看上你了?”

有钱人喜欢漂亮女人,楚画既漂亮又有气质,正好是豪门少爷们喜欢的款。

“我看他挺关注你的,刘教授亲自修都不行,非要你修。”

楚画低着头走路,不想费精神说这些废话。

“诶,画,你这是去哪儿?”何欢发现楚画走的是跟洗手间相反的方向。

老板办公室。

谭震刚缓过来在喝茶,被闯进来的楚画吓一跳。

“谭总,我不是背锅侠。”楚画不迂回,单刀直入,“该谁负责谁负责。”

那唐三彩俑带蓝本就珍贵,苗艺眼高手低,把最贵的蓝彩部分损坏,藏品的价值大打折扣。

谭震一听,刚要炸毛,眼珠子一转,改变主意,用哄的。

贺立川刚才对她的兴趣,兴许他这鸡窝里能飞出个金凤凰。

“楚画,坐!”

“我还是站着。”

谭震龇着牙,挤出假的不能再假的笑,“站着挺累的。”

“要不我跪着?”楚画淡淡怼回去。

谭震直呼我的娘哎,“楚画,不是让你背锅。我这也是本着能者多劳的原则,你是我们中心手艺最好的技术人员,这可是贺总亲自点将。”

“然后呢?”

“你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重新选择,比如贺总,只要你用点心,嫁给他也不是不可能!”

出画双手插兜,一本正经地点头,“要不我把机会让给你,你嫁?”

“我……你……”谭震刚被按下去的火又翻腾上来。

他倒想嫁,就是不知道贺总娶不娶男的,老的,丑的。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楚画,这活你接也得接,不接还得接!”

还就不信,堂堂老板能被手下拿住。

胳膊还能扭过大腿?

楚画轻轻叹口气,双手从兜里拿出来。

谭震大喜,“这就对了,年轻人不要一身反骨!”

职场金法则:服从!

“我辞职。”楚画脱掉工作服,转身出去。

等了半天是个这,谭震懵了,桌子拍的啪啪响,“一个个都是祖宗!我他妈是孙子!”

楚画回到工作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何欢躲在办公室外面听的一清二楚,跟着追回来,劝,“画,你来真的?不至于辞职吧!”

“我来过假的?”楚画几下收好东西装进纸箱,抱着怀里要走。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要求接苗艺的烂摊子。楚画脾气好不代表没脾气。

一旁的苗艺冷幸灾乐祸,拿着指甲刀修指甲,阴阳怪气,“贺总你确定惹得起?我可是了解他的,到时候别哭就行。”

楚画本不想搭理她,但都要走了,还是要出口气,“你倒是跟他笑过,不是也没用。”

苗艺手上一顿,想起刚才在贵宾室被贺立川怼死的尴尬场面,恼羞成怒。

何欢在她发疯之前,指着她,“闭嘴!不然我保证十分钟后你的英勇事迹传遍修复中心。”

苗艺再浑,也要面子,何欢敢想敢干,她怂了,抓起指甲刀使劲撮两下,“老女人,怪不得没男人要。”

何欢二十八,一直没对象,本来就挺恨嫁的。听苗艺往肺管子上怼,火气上来直接拿起垃圾桶往她头上扣。

“老娘看你是皮痒!”

“啊……”

云水湾别墅。

楚画抱着工具上二楼,推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她一寸寸摸着工作台上,慢慢在十多平米的工作间踱步。

这里的一切,大到工作台,博古架,小到一支笔一个笔筒都是贺立川帮他置办的。

那是他们婚后一旁周,一大早,贺立川从床上抱她起来,让她闭上眼睛。

等她睁开眼睛之后,就看到这间布置考究的文物修复工作间。

那时的楚画二十二岁,刚刚进入社会,第一次尝到男女之情,原来如此甜美。

明明是替嫁,是闪婚,可结婚第一天起,贺立川就很自然的跟她过上了很甜蜜的小日子。

整整一个月,懵懂内敛的楚画被他宠上了天。每天像在云端,活的自己都觉得不真实。

可也仅仅是那一个月,当她再次看到出差回来的贺立川时,他已经变得那么陌生。

她扑过去抱他,被他推开。她从他眼里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爱意,只有冷漠凉薄。

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后面的两年多,他回来过十次,再也没碰过她。

楚画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为什么?

如此的收放自如,爱的突然,厌烦的更突然。

也许那根本不是爱,只是一时新鲜,玩过了,保鲜期一过便弃之如履。

可楚画当真了,先是谨小慎微的探出头,结果一头栽进他随手编织的温柔乡,彻底陷进去。

像棵长久没有见过阳光的小草,在它即将枯萎的那一刻,被搬到阳光下。

要是一直没有也就算了,感受过阳光的温暖,再突然被踢进黑暗,那种留恋,挣扎,难以接受的痛苦无人能懂。

楚画就是那棵小草,从小跟着改嫁的母亲生活在宋家。寄人篱下,亦步亦趋,谨小慎微的活着。

数着日子拼尽全力读书,只为早日脱离宋家,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宋家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大学刚毕业,继父宋士宏的公司经营不善导致资金链断裂。不知道他怎么搭上了贺家这棵参天大树的。

再后来就是让母亲孙眉芳说服楚画跟贺立川结婚,跟贺家成了亲家。

不光公司危机解除,这些年靠着这层关系,宋家已经今非昔比,成了云城排的上号的豪门。

他们都不知道,婚礼当天,贺云庭拿着份协议让小两口签了。

婚期三年,到期之后立即解除婚姻关系。

现在,离三年之期还有不到三个月。楚画的梦该醒了。

她用那一个月的温存回忆当念想,陪着自己熬过两年十一月,一千个孤独的夜晚。

现在,一切该结束。那个人她等不回来,那颗心她抓不住。

那一个月本就是贺立川这个风流男人的一时兴起,什么爱不爱的。

是她太天真,哪有所谓的一见钟情,他们结婚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

凭什么奢望他那是爱?

晚上八点,贺立川进门,保姆兰姐马上过去接他脱下来的西装外套。

“她呢?”贺立川单手解领带,眼睛看向楼梯。

兰姐说:“少夫人在工作间待了一天,午饭都没吃。”

贺立川手上的动作开始粗鲁,扯掉领带扔给兰姐,光洁的眉间有了川字纹。

“就她那小身板,不吃饭想成仙吗她。”

兰姐欲言又止,犹豫一下还是开口,这几年楚画把她当家人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