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画出什么事了?”
贺立川扔掉半截烟,慌慌张张开门往外跑。
他身高腿长,后面的保姆跟不上,扯着嗓门喊,“不是少夫人,是,是夫人……”
“我妈?她又玩儿什么低级花招?”
贺立川一听马上停住脚步,双手插兜,脸色瞬间淡定。
小老太太想成为他追妻路上的盟友,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
保姆可算追了上来,大喘气,“夫,夫人她旧伤犯了,疼的直冒汗,快……”
正巧楚画听到动静穿着身睡衣从楼梯上下来,跟贺立川撞见。
“楚画,我……”贺立川赶紧捂住脸。
谁料人家楚画根本没看他,直接擦肩而过去了一楼沈秋澜的卧室。
公公不在家,她不必忌讳。
“妈,背又疼了吧?”楚画坐在床沿赶快给躺在床上,表情痛苦的沈秋澜揉后背。
见她头上有汗,拿起床头的手绢给她擦,“您这个地方总疼,应该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或者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印象中每逢下雨天婆婆总会念叨背疼,公公听到总会很心疼地给她揉。
每当那个时候公公贺云庭的脸色就会格外难看。
沈秋澜整个人趴在床上让楚画按,声音没了平时的气势,“没用,又不是什么大病,旧伤而已,医生来了无非就是给点止疼药。”
贺立川这时候进来了,手里拿着个手动小型按摩仪,打开后嗡嗡响。
“你老公哪去了?”他混不吝地问。
“跟几个朋友开车去西藏旅游啦……”沈秋澜有气无力地回。
贺立川拿着按摩仪放到她背上,边按边开玩笑,“这样的老公留着过年下酒啊?离了算了!”
“可不是嘛,有的人只会说别人。”
楚画低着头接话,夺走贺立川手上的按摩仪,小心给婆婆按,“是这儿吗妈?”
那些年她遇到事情的时候他有哪次在,不是更应该早点扔了。
贺立川默不作声,站在一边,像个虚心接受老师批评的三好学生。
谁让自己确实以前不是东西呢!老婆骂那是看的起他!
荣幸之至!
“啊……对对对,是这儿,舒服多了!”沈秋澜明显放松很多,脸色慢慢好了起来。
“妈,你这旧伤到底怎么弄的?”
楚画随口问问,按理说婆婆养尊处优,平时除了跟几个固定的太太们打打麻将,基本不出门,不太可能受伤的。
沈秋澜叹口气,幽幽开口,“妈年轻那会儿被人绑架过,这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楚画一惊,手上的按摩仪原地打转。
这事儿她第一次听说。
也难怪她惊讶,知道这事儿的除了贺云庭和贺立川之外,也就只有一两个贺家的老保姆。
贺云庭年轻的时候对沈秋澜一见钟情,追了好久才娶到手。
婚后对她宠爱有加,走到哪儿就把她带到哪儿,大大小小的活动宴会总能看到小两口恩爱的身影。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十几年,正巧鸿耀集团在争取一个极其重要的项目。
竞争对手无力正面竞争,便雇凶在一次活动之后绑走了沈秋澜。
那时的贺立川已经十多岁了,亲眼看到妈妈被绑匪塞进车里,跟在车后面追了好远。
后来贺云庭不得不以放弃项目为代价换回妻子,临走的时候沈秋澜背部挨了绑匪一拳。
对方下手太狠,导致她这么多年后背还会时不时的疼。
沈秋澜平静地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反手拍拍楚画手腕。
“小画,好了,折腾你到半夜,跟立川回去休息吧!”
“那你不疼了吗?”楚画问。
“不疼啦!我儿媳妇给我按了这半天,早不疼了。去睡吧!”
见沈秋澜神色轻松,楚画便收起按摩仪起身出去。
贺立川跟出来,在客厅拉住她手腕,“楚画,不公开带你露面是担心你像妈那样被坏人绑架,我怕了。”
这几年他每当想起当年母亲被绑架的场景,都会紧张地给兰姐打电话,确认楚画一切安好。
身边的司机秘书保姆,都知道大少爷的规矩:不准给少奶奶拍照。
就是怕被有心之人伤害楚画。
这些年他接任鸿耀集团总裁,雷厉风行,杀伐果断,背后得罪了多少人,自己心里清楚。
商场如战场,当他的太太很危险,他时时刻刻在害怕失去楚画。
楚画静静站着不吭声,眨了眨眼睛,冷冰冰地抽回手,踏上楼梯。
不管什么原因那都是前尘过往,跟现在和以后没关系。
“楚画,你别不理我,就算骂骂我也行!”贺立川无奈地叉着腰抹脸。
“有病。”
听到楚画小声嘀咕一句,他马上来了精神,伸着脖子夸,“诶,骂的好!再多骂几句!”
可惜楚画已经不想再理这个神经病,开门进了卧室。
客厅门口还没去睡的保姆,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大少爷是不是晒坏脑子了?
平时只有他骂别人的份,今儿偏要追着少夫人讨骂,还非住司机休息室。
真贝戋啦!
贺立川回过头跟保姆略带嫌弃的眼神对上,他挑下眉,昂首挺胸经过。
“夫妻情趣,你不懂。”
保姆张张嘴巴,转身,回房间的路上小声嘀咕,“可你都被赶出来,也是情趣?”
第二天早上,楚画已经起床准备上班,接到何欢的电话说修复中心被一群记者围的水泄不通。
她只好打消上班的念头,请了两天假。
贺云庭和贺立川都不在,婆婆沈秋澜一早约了人打麻将。
楚画一个人在花园看鱼,她想回枫林苑。
那儿才是她真正的家。
想来那个偏僻的小地方记者们应该不会找的到吧。
她打定主意拿上包包准备离开老宅。
刚走到大门口,冒冒失失的贺清扬冲进来跟她撞了个满怀。
“哎呦我去,嫂子你干嘛去?”
“我,我回枫林苑……”楚画揉着被她撞疼的肩膀。
还没缓过来已经被一米七二的贺清扬拖走,“回什么疯人院,大好的时光不出去浪简直浪费。”
“是枫、林、苑,不是疯人院。”
被贺清扬按在跑车副驾驶座位上的楚画有气无力地给她纠正。
说错多少回了都!
“是是是,疯人,啊不,枫林苑!”
贺清扬急急忙忙启动车子,把车上的音乐放的很大,“嫂子,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跟我走保准你开心!”
楚画被吵的皱眉,都是同龄人,她跟小姑子的生活状态简直相差五十年。
“带我去哪儿?”楚画捂着耳朵用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