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电话让秦宇感觉到纠结,有些拿不准到底该打给谁。
让乔跃转告可以缓冲情绪,也可以给曾宏思考问题留出充足的时间,但也会显得不够真诚,显得自己过于心虚。
心虚就是有隐瞒、有猫腻;就是有堤防、不交心。
又想请别人帮忙站台,还对事件的讲述不尽不实,这是想要干什么?给别人挖坑吗!
别人对事件的了解都不够全面,又如何能做到把控全场?
现在的政治斗争如此残酷,有多少双隐藏的眼睛在盯着那个位置,任何的不可控都可能被对手利用起来,并加以放大。
关键时候给来个暴雷,打你个措手不及怎么办?
小则降了威信,大则拖入泥潭。
脑补这种东西不分男女老幼,也不分地位高低。甚至是,位置越高的人越容易多想,越容易怀疑一切。
而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隔阂就会随之产生,并随着不可逆的方向快速成长壮大。
太可怕了!
还是直接一些的好!
字面写来终是慢,思绪百转一瞬间。
数秒停顿后,秦宇再次拨打了乔跃的电话。
领导一向很忙,不先找秘书询问是否有时间接听电话,很容易将自己陷入到尴尬境地。
冒然打过去,如果领导正在听取汇报,或者是商讨政策咋办?
肯定是被直接掐断啊!
你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总不能让汇报的人先出去等等吧!
如果说汇报工作的都是下属单位,偶尔这么来一次,他们也不敢抱怨什么,最多就是打乱了领导自己的工作节奏,他还有可能选择先接听电话的话。
那么,如果遇到的是同为佛常议之间的磋商时间呢?
就算是代观察员,县令,也不能如此不尊重人地将人请出去!
当然,这也是秦宇分量不够的原因,如果是上级领导打来的,不用曾宏赶人,别人自觉地就会选择回避。
一次被挂断,第二次你同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过去合适!所以,就很尴尬了。
曾宏刚好有时间。他在电话里强调了几个关键问题。对,就是强调,而不是询问。
第一,净街太岁是否确实暴力执法。
第二,摊贩的伤势是否严重,或者说,当时是否确实情况紧急到需要武力镇压施暴人员。
第三,净街太岁的伤势如何,是否严重。
这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秦宇自然是一一保证,并顺便对应对后续的思路作了一个简单汇报。
收起电话,小姑娘正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打量着他。
他打电话并没有背着摊贩男子,这本来就存在着让其听见,也便于知道该怎么应对可能到来的调查的意思。
串供不可取,默契很重要!
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他发现张劫和罗飞的速度与反应都很给力。
两人不但在他打电话的短短时间就已经赶到,更是对围观群众稍作询问就自觉的做好了分工。
一个去调取拷贝旁边店铺的监控视频,一个去给群众做笔录。
视频拷贝很简单,根本就不怕任何人查看,都不需要去做什么剪辑删除,只需要将证据保存在自己手中可以。
询问证人笔录稍微需要一点技术穿插。
秦宇没有亮明巡捕身份就直接上手打人是一个漏洞,容易成为别人的攻击点,所以询问的方式方法就显得比较重要了。
不过这对罗飞战友来说,都不是个事。
部队的给养员需要每年一换,以防止老兵熟悉业务后中饱私囊,但人家罗战友就是整整干满了两年直到退伍。
农村户口没机会安排工作,但人家罗战友就是能运气好,不但遇上一次英勇救人的机会,还刚好就被电视台给拍到。
这智商,能差得了?
秦宇他们在忙碌,净街太岁们自然也不会全都躺着装死。吃了亏不还击不是太岁的作风,讲道理是他们永远的强项。
面对人单势孤的摊贩,拿拳脚讲道理是最恰当的方式;面对战力爆表的秦宇,拿法律讲道理是最恰当的方式。
嘴巴再嚼,也怕拳脚!战力再高,也怕镣铐!
道理,从来都不是靠嘴讲的,只有弱者才拼命都想要阐明原委!那也不是在讲道理,那是在博取同情!
太岁不是弱者,是武装到牙齿的特种兵!是穿着黄马甲的西厂卫!
所以,他们讲道理,更懂得道理。
眼看战力处于绝对的弱势,自然不会有谁再傻乎乎的上来叫嚣。
没那个必要!电话已经打了出去,治安队的人随后就到!
堂堂身披恶狼服的太岁,去和一个囚徒叫嚣?丢不起那个人!
没错,现在的秦宇,在他们眼里就已经是一名囚徒了!差别在于,判多久而已。
能打有什么用?
治安队逮不住你,还有防爆队;防暴队的不行,还有城防营!
更何况,谁的拳脚还能快得过子弹?巴不得你继续反抗呢!直接反抗到殡仪馆,连囚服和囚饭都给省了!
脑补不是人类的专属,狼也会有。一群狼爬起来围成圈嘀嘀咕咕,看秦宇的眼神很快就从看囚徒变成了看死人。
怕尸体突然跑掉,他们都盯得很专注,以至于连张劫和罗飞已经在收集证据、做笔录了,也毫不知情。
警笛伴着摩托车马达在街巷里炸响,很快,三四辆巡捕摩托车就停在了人群外面。
“都围在这里干嘛?散了!散了!都赶紧散了!”五六名巡捕服男子跳下摩托,一边分开人群往里迈步,一边大声叫喊着。
看来他们在过来之前都已经对案情有过了了解。
办案是个技术活,目击者如果对案情的方向把控有利,自然是留下来越多证人越好。反之,自然是调查期间需要保密,无关人员立马驱离!
“谁报的案?怎么回事?都过来说说吧!”说话的人身材魁梧、方面大耳的很是贵气。居然还是一个熟人!
治安队队长蒋盒饭,之前和秦宇在审讯室里有过数面之缘,
没想到他这么给净街局的人面子,亲自带队过来;更没想到的是,经过上次的事件后,他还能这么威风凛凛地坐在队长宝座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