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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阶扯了嘴笑道:“中西合璧,你也不怕两个神仙在天上打架?”

“你说的是为我吗?”

姜禾禧指着自己道:“就我这种小民,何德何能,犯得上让真主和河神为我打架。”

颜阶见她颇有自知之明,认同地道:“也是,反正两边打不起来,求一个不如求两个来得双保险。”

姜禾禧站到边上,让出了祭拜的位置,无声地看着他。

颜阶哂笑了一声,“我不信这个。”

“一开始我也不信。”

姜禾禧摆事实,好好地和他讲道理,“但是崔阿太说了以前村里发大水的事,我就信了。”

楚旸听到他们的谈话,被这事深深吸引着,从客厅里追了出来:

“姐,到底是个什么事?”

“二十六年前,村里也发过一次大水。”

姜禾禧煞有介事地说,“那时还没有水库,村里大部分田地都被淹没了,唯独崔阿太家的麦田没被水淹。”

楚旸依稀有些印象,“阿太家的地在半山坡上,地势不平,但那个位置也不算高。”

姜禾禧冲他点了头,“那块地之所以没被水淹,是因为山上的水流从麦田边上灌流而下,和涨上来的洪水冲撞形成了涡流,改变了洪水的方向,阿太的麦田才没被水淹。”

楚旸不经感慨道:“神奇。”

“这种千万分之一的好事之所以会发生在崔阿太身上,”姜禾禧看向了茶几上的贡品,神秘地说:“阿太告诉我,就是因为她祭拜了河神。”

她点燃了手上的那把高香,扇灭星火,取出三支递到了楚旸面前。

楚旸双手接过高香,走到茶几前,虔诚地拜了三拜,将高香插进了香炉里。

姜禾禧依次将点燃的香递给了柴扉、虞向晚和谢晚意,他们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一一上前祭拜了河神。

只有颜阶还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

他既没有上前祭拜的诚意,也没有避嫌走开的意思,像尊瘟神一样地杵在了门口。

姜禾禧烦都要烦死他了,将三支高香递到了他的跟前,她咬着声音威胁道:

“别这么不懂事,快去拜河神。”

“你确定要让我祭拜河神?”

“不然呢,你来这里干什么?”

颜阶低头看着那冒出丝丝缕缕烟气的高香,提醒了她一声:

“你别忘了,我在网上的绰号叫什么。”

“颜王,呃,阎王。”

姜禾禧放空了表情,一改之前的煞气凛然,秒变成了茫然的傻白甜:

“我不是很懂民俗,这个会犯冲吗?”

“你说呢?”颜阶睨了她一眼。

姜禾禧还在想这其中有什么禁忌,一道闪电凌空劈下来,继而雷声轰隆隆地炸响了她的耳。

好比天谴似的。

她默默地拿回那三支高香,赔罪地向河神拜行了三个大礼。

颜阶看着她那副虔诚的模样,没忍住地笑了。

【禧妹最后的倔强,被一道闪电给劈没了,哇哈哈哈哈哈。】

【#阎王不能祭拜河神#,这是什么梗,害得我笑出了猪叫声。】

【颜王居然拿自己的绰号去忽悠禧妹,居然还让他忽悠成功了……】

【唉,禧妹在颜王面前,从来嚣张不过三秒,就被打回了傻白甜的原样。】

【只有我觉得那道霹雳闪电来得很及时吗,瞧瞧禧妹那被雷劈中的表情,要多喜感就有多喜感。】

疏通水道是一件令人无比振奋的事情。

姜禾禧因为这件事,晚上足足吃了一大碗米饭,楚旸更是连干了两碗饭,还嫌不够地喝完了剩下的鸡汤。

颜阶不免起了疑心,他去找跟拍pd聊天,三两句话就问出了下午发生的事。

他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中间,严肃地问了对面的两个人:

“听说你们下午跳进死水滩里砍树去了?”

楚旸塞了一块点心进嘴里,转头看向了姜禾禧,等着她开口说话。

姜禾禧放下了手里的那本《下一站白富美》,纠正了他的错误道:

“不是死水滩,是雨水滩。”

“回来车上的那股恶臭味是怎么回事?”

颜阶不想冲着她发脾气,奈何她一次次地差点出事,他不得不动怒道:

“你知不知道那滩死水里有多少细菌?万一你们身上出现了伤口,感染化脓了怎么办?!”

姜禾禧想要息事宁人,转头看向了楚旸道:“旸,你身上有伤口吗?”

楚旸吞下了嘴里的点心,实诚地说,“没有。”

“我穿戴雨衣,防护得严严实实的,既没有被树枝划伤,也没有被野草割伤。”

姜禾禧大事化小地保证道,“以后我和楚旸不会再鲁莽行事了。”

“上次竹筏滑坡的是你们,这次走进死水滩的也是你们。”

颜阶勃然地怒道:“你凭什么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楚旸和姜禾禧算是看明白了,他正在气头上,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会招来一顿臭骂,俩人干脆老实地闭了嘴,做出一副深刻反省的样子来。

虞向晚端了一杯水过来,轻轻地放在了颜阶的面前。

她可以当面怼沈应禹,却不敢反驳颜阶一句话。

没办法,颜阶的嘴太毒了,怼不死他,还会被他的刻薄话讽刺得怀疑人生。

虞向晚正了神色道:“当时我拦着不让你们下水,你们就是不听,现在被骂了,才知道出了事的后果这么严重!”

她继续曲线救人道:“以后但凡遇到棘手的事,解决不了的事,拿不定主意的事,一律向颜王禀告后再做决定,听见了没有?”

姜禾禧踩着她递过来的台阶就往下狂奔:

“晚晚,我以后一定向上请示,颜王不批准的事,我一律不做。”

楚旸也跟着表态道:“颜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切都听从颜哥的吩咐。”

虞向晚看向了颜阶,询问着他的意思。

颜阶微敛了脾气,定定地看向了姜禾禧,“有没有发烧鼻塞喉咙痛这些不舒服?”

楚旸抢答道:“没有。”

姜禾禧见颜阶的脸色骤冷了下来,马上回了他道:“我也没有。”

颜阶听了这话,才能过得了心里的那道坎。

她的安危就是他的底线,不然的话,这事他跟她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