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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平时汪岑在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是不敢问这些话的。但是跟着安大人这几天觉得他虽然和他们大人关系还不错,却比他们大人看起来随和多了。

孟随安也不介意这些,大家累了两天了,坐下来闲聊一会儿放松下心情。“当初城外的那具无名男尸是我负责验尸的,你们督公大人负责这个案子,自然就认识了。”

“可是…我们都觉得汪大人对你比对我们都随和多了。”

“是吗?”孟随安倒是没什么感觉。她和汪岑现在多多少少也算是掌握着彼此的一些大大小小的秘密,勉勉强强算得上一条绳上的蚂蚱。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对自己可能多了些耐心……

其实也不能说是耐心。毕竟在方太师手下蛰伏沉寂这么多年,无论是哪一种程度的耐心,恐怕汪岑都是第一名。

随和?汪岑这人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只是每个笑意永远不曾达到眼底。而且他的笑看起来更多像是职业需要,而不是生性就爱笑。

“或许是因为认识的时间长了吧……”

“不能。”那个人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师宁小少爷和我们大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上次宴会结束非要拉着我们大人去喝酒,最后被喝的都不省人事了,上马车都是让仆人架上去的…”说到这儿他啧啧了两声,表示那样的场面真是一绝。

“还有上次,邤风大人办案回来……”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平时汪岑的那些事,孟随安把手支在膝盖上,撑着脑袋静静听他们说。

这种下属吐槽老板的好事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也算是打工人的乐趣之一,她怎么好意思打断呢。

只是听着听着孟随安渐渐觉得他们口中的汪岑和自己一点点熟悉起来的好像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口中的汪岑更像是一个暗地里流血,下次见面一定会让那人加倍还回来的人物。甚至像是个坚定不移的上位者,在他眼中凡是可以利用的都是他要握紧的。

可孟随安却并不觉得,汪岑是那样一个人。

他的隐忍是因为心中的疑虑还没有得到解答,因此拼了命也要为汪州讨回一个公道。他有他自己的正义,也要为此承担他自己的责任。

他们所谓的斤斤计较、睚眦必报。汪岑站在那样的立场,倘若他不是这样的性格,他孤身一人又该怎么存活下来。

孟随安茫然间回过神来,意识到什么时候她开始能站在汪岑的视角上看待问题了呢…

从那次他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却仍然没有和别人提起?还是明知道方中庞给他的选择依然决定让自己离开?

微风吹拂的夜晚,树林和草丛相互在依偎。树叶声吟唱,配合月光与星星辉映的舞蹈。

孟随安的眼神突然恢复如常。她的听力并不算特别,却还是隐隐听到树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其中隐藏。

城外比不得城内,他们不过几个人还是要处处小心才好。

她把手缓缓放在胸口,比出一个手势,围在篝火旁还在说话的几个侍卫看到那个手势时,下意识把手握在了身侧的佩刀上。

这个手势是之前来的路上,她实在闲的无聊时向汪岑问起,他们有没有什么秘密的联络手势什么的。当时汪岑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有些说不明白的意味。

应当是知道她只是无聊并没有别的意思,最后还是教给了她一个。

“这个是告诫他们注意周围。”汪岑的手在胸口处翻飞。

明明也是个在外奔波的,汪岑的手却依然那样好看。

孟随安感慨自己记性虽然比不上随遇,但好歹并不差,总算是用上了。也庆幸,汪岑教了她一个最实用的。

树叶间的沙沙声逐渐变大,侍卫们立即起身目光警惕的看向周围。

孟随安随即起身回头的瞬间,一个身影猛地撞进她的怀里。

“救…救命…”

听声音,是个女人。这么晚了,一个女人突然从树林中出现。

她正要低头看向撞进她怀里的这个人,还未来得及,在她不远处的树影朦胧间便忽然出现五六个蒙面的黑衣人。

侍卫们立刻围在孟随安身前,手中的佩刀早已扒出来严阵以待。

僵持的瞬间,黑衣人们似乎在观望着眼前的情况。

六对十。

按道理,他们人多,胜算至少也会高出一筹。

但那群黑衣人的武力似乎远在他们之上,侍卫们即便占据人数的优势也并不能将他们击退。

她没有武功,冲上去恐怕只能给他们添麻烦。

孟随安将那女人护在身后,从袖口中准备好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虽然她也有之前出门时孟随遇送给她的一柄短刀,但她始终用惯了手术刀。

至少,划出来的伤口不大却能致命,也不会把血溅在身上。

侍卫眼看不敌,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烟花在半空中点燃。

就这样的空隙,一个黑衣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过来,举刀便要砍过来。孟随安紧紧攥着手中的刀,护着身后的女人猛地弯下腰。

对方的大刀砍下来因为扑空泄了力,孟随安几乎是立刻抬手在他脖子上划过。

锋利的手术刀几乎是瞬间在他脖颈处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从他脖颈处缓缓流下来,他的眼中似乎并不能明白自己为何会被一个看起来毫无腹肌之力的人杀死。

孟随安藏在袖子里的手隐隐颤抖。

不怕死人,不代表对生命没有敬畏。但她很清楚,如果不杀他,死的就是自己。

在自己的生命面前,她没那么高尚。

另有两个个黑衣人向她们的方向冲过来。孟随安看得出来他们的目标只有自己身后的那个女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女人怎么会被他们追杀。

她心中似乎有了一个答案。

不过来不及让她细想,两个黑衣人朝着他们的方向冲来。

孟随安的手再一次攥紧。

剑划破空气。

争鸣声在幽暗的静夜中格外刺耳。

她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深蓝色的长衣被篝火映照的格外温暖。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汪岑手握长剑的样子,血液挥洒,零星的几滴溅在他脸上。

此刻的汪岑冷着脸,犹如杀神。

剩余的三个人眼看情势不对,匆忙间逃跑,却被祝鸿从后方围堵。

孟随安想要出声提醒小心他们口中有毒,却发现自己身体刚刚从紧绷中恢复过来,嗓子发紧的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的是惊险。

祝鸿他们依然是对这些事了如指掌,按下那些黑衣人后便在他们口中塞上了东西。

汪岑回过身看着她,眼神中似乎有些惊惧,也有些急切。可在看到她之后,更多的还是安心。

看到他的那一孟随安胸中的那口气瞬间卸了劲,她先是赶忙将手中的手术刀收回空间里,换上另一把符合这个时代样式的小刀,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握住那把刀了。

此时的她只能勉强撑住自己还在站着。

沉闷的一声落在草地里。

汪岑低头看向那把小刀,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他走近了两步,伸出手想要查看她藏在袖子里那只手。

孟随安却再也站不住了,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但还没来得及,就被汪岑紧紧扶住。

“受伤了吗?”

他语气那样恳切,孟随安想回答,可是也实在没力气开口。她靠在对方肩膀上,只能勉强摇摇头。

得到回答的汪岑将视线移向那个一直被她护在身后的女人,语气并不和善。“你就是贾秀?”

女人此时早就已经被吓得坐在原地,在这一众的变化中双眼迷茫,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人追杀,又是怎么就变成这样。

孟随安用最后的力气使劲拽了拽他。想告诉他,人家都已经被吓坏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汪岑心中明白,但是此时他似乎没有心力顾全这些。转身吩咐祝鸿带上这些人先回鹤水洲。他低头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人,思考一阵,横抱起对方举上了马,自己也随即上马将人紧紧扶住。

单文康接到他们回城的消息时,汪岑人已经在地牢审问着那三个黑衣人。当时他们还在城中搜寻的时候汪岑看到城外突然亮起的烟火就匆忙离开,留下他一个人继续搜寻。没想到再一回来,就抓到了这几个人。

他来到地牢时,牢中的血腥味已经掩盖不住。

汪岑早已命人拔掉了他们口中存放毒丸的牙齿,用刑具打开他们的嘴让他们没办法咬舌自尽。这样的人,汪岑自己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在应对了,这么多年仍然没有长进。

“你们考虑清楚再回答我。”汪岑的声音在晦暗的地牢中轻轻飘荡,语气不急不缓,“到底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

那三个人只是张着嘴,眼神中仍然有着不肯屈服的倔强。

“先和你们说清楚,我今日耐心不多。”汪岑的脸上已经没了笑意,眼中的漠然似是能结成一片冰川。“人我已经找到了,你们的答案对我来讲也没有那么重要。但我这人好奇心重,凡事总要求个结果。”

“所以,要是不想说,这些刑法…”他的手向着一旁桌子上各式各样的刑具从虚空划过,嘴角终于勾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你们只要不死,便都要尝一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