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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等着,自有报应来寻你!”对方毫不相让。

即便已经看到,夫子的脸色阴沉的下人,可却也毫不畏缩。

前程,自要拼一拼的。

“你说话可有证据?我从未单独邀他私下见面。”夫子气的吹着胡子,他这人自问还是公允的。

在场的学生,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都等着看夫子定论,谁人不想,糊里糊涂的就被人比下去了。

“当时腹痛难忍,只学生一人瞧见,并未有他证。此事,关系重大,但求夫子查明。”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砸的郑派发晕,此刻明显是有些慌了,那说话的学生丝毫不害怕,坚定自己的立场。“若是最后表情学生无端悱恻同窗,甘愿被太学除名。”

“求夫子明查。”左右的人,人家更希望有个公正的结果。

其实这件事很容易证明的,郑派再写一篇文章证明自己便是了。

有才情,不论到什么时候都掩藏不住。

若是郑派能证明自己,这就一战成名,不仅不会被人怀疑,反而会让旁人钦佩,服气,以后只要郑派不作死,去春闱的名单上一定会有他。

因为去的是夫子的屋子,为了避嫌,夫子只在一旁看着,由着告郑派的人出题,所有人看着郑派作答。

学生出题自然比不上夫子的刁钻,可以说这其实是有利于郑派的。

只是,近来的事太多了,再加上所有人都盯着郑派,只要不是那种天赋异禀的,正常人都会受影响。

别的不说,就上面的错别字就好几个,看着上面圈涂出来的痕迹,夫子看的直摇头,别说内容了,就基本功都不行。

等着郑派将笔放下的时候,很多人都凑了过来,而后,哄堂大笑。

“夫子,这就是一甲的水平?”若这都能是一甲,太学里面谁人不是?

可以说,郑派今日表现的是他最差的水平,与一甲相差甚远。

夫子失望的看着郑派,“无论大家相不相信,我无愧于天下书生,从未做过任何损害书生利益的事。”

夫子一说完,立马有人应和,说夫子平日里就好学问,人品贵重。再来,谁说进夫子屋就是夫子叫去的?也有可能是偷!

这话一说,所有人看郑派的眼神都变了。

“学生没有!”郑派连忙跪在夫子跟前,“许,许是夫子们批错了。”

他似乎这会儿才清明,自己本来的水平,也不可能有一甲。

夫子摆了摆手,“此事我会告知上头,科考之事容不得徇私舞弊,绝不许卖弄小聪明的人立于他人之上。”

而后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我教不了你,你只管寻其他夫子,可有愿收留你的?”这次郑派的事明显是有问题,剩下还余两轮考试,若是夫子继续教他,不免会引得其他学生不满。

为了避嫌,他们还是分开的好。

郑派本来就是当初魏伊人走关系被张夫子破格收进来的,如今张夫子不要他了,他哪里还会有去的地方。

“夫子,求您了。”郑派去拉夫子的袖子。

被夫子甩开了,他的面上难掩的厌恶,“事实面前,你好自为之!”

郑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夫子越走越远。

夫子这个人只爱诗词,太学里谁不知道他的为人?其他人其实没人怀疑他,若是夫子执意要替郑派出头,若他真冤枉还是有法子查出来的。

可是,谁愿意为他折腾?郑路的所作所为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再加上他那个蠢嫂子,拿着重金去串门的事,家中女眷抱怨的书信一封封的看着夫子都烦了。

夫子只觉得厌恶,就算有法子也不想用在他身上,更何况,夫子又不能确定,郑派确实没做这事。若是折腾一顿,发现郑派确实作弊了,他这年纪一大把了,倒闹的晚节不保了。

再来,郑派当众的表现,这肯定是没假的,基本功都不行,人家夫子凭什么为了这样的人出头?

夫子都走远了,郑派都还没起来。

他甚至此刻才清醒过来了,他怕是要被太学除名了。

他回头环顾四周,看着周围都是嘲笑他的声音,郑派愤怒的爬了起来,“你们是谁要害我,卑鄙的小人,给我站出来!”

他这一说完,在场的人又大笑起来,将郑派的歇斯底里全都看成了笑话,“害你?你们家不害别人就不错了!”

真真是,有其兄就有其弟。

便是有人连家族传承都拿出来说了,真真是脏话没说一个字,可讽刺人的威力,那可是半点不饶人啊。

更有甚者,直接提笔写下,“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而后扔在了郑派的跟前。

郑派所能保持高傲的原因就是因为抱有希望的前程,如今,前程如纸,零落入尘!

这世上之人,对弱者的恶,时隔五年,终于落在了郑派的身上。

这些本就该是他受的,是魏伊人为他撑着,如今魏伊人亲手撕碎了他头上的伞,看他如何应对?

如郑派所料,张夫子不要他了,别的夫子更不可能收留他,他只能灰头土脸的回郑家。

郑派是从小爱念书,可是天下多大?爱念书的人何止他一个?人家多少书香门第,从小耳濡目染的就是书册上的东西,等他来的太学才知,何为平庸?

一个平庸的人,是不会在太学有特权的。

看着郑派的背影,有人在暗处微微的勾了勾嘴角。

自有人提前得了题目,可这个人却不是郑派!

只要将准备好的文章,替换掉郑派所写的,一切就只管看着便是了。

至于,郑派到底去没去过夫子屋子里,谁能证明呢?别人说去就去了。

不止如此,他还在郑派的饭菜里加了巴豆,这两日郑派有些腹泻。只不过如今入秋,早晚变凉,巴豆放的少,郑派也没太大的事,只当是夜里着凉了。

只是,这几日他身子虚,精神差,被人一围观,一个闪神手一抖,这就写错字了。

而夫子,最讨厌的就是连字都不能写对的人。

太学是什么地方?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层层选拔上来了?你若连字也写不对,在家里寻个学堂上着就是了,何必来太学?太学有哪个夫子,教你启蒙写字的?

太学那么多学生,一个差生的离开,甚至不会给太学引起多大的波澜。

郑派被太学除名隔日,周氏就给魏伊人送帖子,让她去茶楼看热闹。

周氏定的是茶楼,自然是清净且贵的地方,很多人选这就是为了议事。

魏伊人进来,只觉得安静的只能听见脚步匆匆的声音。

“快些过来。”隔间内,周氏一看见魏伊人,就冲着她欢喜的招手。

此刻,隔间的窗子是打开的,清晰的看见下面就是张家大门。

此刻张家大门外聚了不少人,而郑派就跪在那,求张夫子开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一定不会再让夫子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