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一日两日的也做不完,还不如就这么慢慢的做着。
瞧着时辰不早了,估摸沈大人他们该下大朝会后,大家这才各归各位,忙了起来。
晌午用完膳,姜大人这又凑了过来,“听闻今日大朝会好生的热闹。”
今个是太后娘娘重新听政的头一次朝会,还是有些大臣进言皇帝,外戚掌权恐生变故。
可圣上执意如此,旁人多说无异。
罪己招已下,除非你能说将皇帝闯的这些祸给处理掉,不然你就只能接受。
而且,这是皇帝自愿的。
若是太后娘娘逼迫皇帝这么做决定,或者皇帝不出面,你们可以说什么阴谋之类的,现在皇帝就在朝堂上,亲口认定了太后娘娘的能力,反对的声音,到底也没有那么多。
当然,这不是最有意思的。
最有意思的是,圣上除了在早朝的时候说了这点话后,整个就沉默了。
大朝会本来时间就长,皇帝看着坐不住了,更要命的是,看着皇帝手上似是把玩着女子佩戴的璎珞。
大家更是失望。
皇帝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成日里就想着美人了。
姜大人坐在椅子上,难得悲春伤秋,“朝中有太后娘娘,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说完反应过来,猛的站了起来,“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咱们好歹共事这么久,也算是合作不错,莫要害我。”
魏伊人揉了揉眉心,“姜大人且放宽心罢。”
这事还没个定论,沈大人派人来找魏伊人。
魏伊人已经分到少府名下,沈大人直接找,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姜大人远远的看着魏伊人,大概是习惯性的揣测内情。
沈大人这边,还是跟年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瞧着魏伊人进来,他伸手示意魏伊人请坐。
今日,沈大人对于何不念书的言论,按照年前说的,已经明着上奏朝廷。
太后和郁方接连点头,表示重视此事。
而且,马上要科举了,这事便要着手处理。
说完沈大人侧头从一旁拿了调令过来,“吏部文书已经下了,魏大人以从四品侍读之位,入翰林。”
在京兆府这边,魏伊人拿的是从四品的俸禄,做的是正五品的官职。而今也算是立功上调,便直接坐在了从四品的位置上。
正好魏伊人刚到少府那边,手中的差事也好交接。
明个便就可以入翰林了。
沈大人张了张嘴,想着该说点什么,“你是本官手底下上的最快的官员了。”
不是因为魏伊人是谁的人,而是她确实有这个能力。
扪心自问,沈大人还挺舍不得放魏伊人走。
本来,官员调动是常事,魏伊人迟早会出去,可就是有一种嫁女儿一般的不舍。
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就被人掐走了。
不过,平心而论,若是单看前程的话,京兆府确实比不上翰林院。
“我写了一封信,你过去的时候带给掌院。”虽然知道魏伊人的身份,去哪也没人敢欺负,可还忍不住书信一封,夸一夸魏伊人。
让那边掌院,莫要小瞧了魏伊人去。
“沈大人之恩,下官永生铭记。”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在京兆府的这段时间,魏伊人收获颇丰,虽是不舍,可总还是要往前看的。
“嗯,出去后,莫要丢我们京兆府的脸。”沈大人抬手,示意魏伊人可以走了。
这话,却是告诉魏伊人,无论她走到哪个位置,始终是京兆府的出去的人,往后有事回来,也依然可以当作娘家。
魏伊人拱手,将腰弯了下去。
她何其有幸,遇见过这么好的人。
沈大人这边看着忙的厉害,摆了摆手后便低头去做公差了。
直到魏伊人出去,沈大人终是抬头,甚至还抹了一下眼角。沈大人为官这么多年,朝廷官员走走停停都是常态,他早就该是习惯了,也不知道怎么的了,竟然在魏伊人身上感触这么大。
莫不是因为自己年岁大了?或者说,魏伊人足够优秀,优秀到沈大人其实在内心已经将她当成了关门徒弟。
沈大人觉得心里闷,便站了起来。远远的就瞧见,姜大人那个在门口守着了。这个真是,哪里有热闹哪里落不下他。
只是看见他的姿态,沈大人突然反应过来,魏伊人有孕了。
他都忘了问上一句了。
姜大人听说魏伊人要去翰林院,靠在门上啧啧两声。
从前她就盯着魏伊人什么时候能到他的位置,现在看来还是他眼皮自浅了。魏伊人志不在此。
翰林院那是什么地方?
再加上郁家跟太后的关系,以后见着魏伊人不得自称一句下官。
真让人抓心挠肝的嫉妒。
可偏偏,魏伊人来京兆府这段时间的能力有目共睹。
“魏大人去了那边,可没在这自在了。”姜大人就这脾气,看见人家好,总管不住自己的嘴酸上几句。
翰林院那地方,一个个都厉害的紧,要么有学识要么有背景,魏伊人在这是出挑的好,去那边可不一定了。
听闻郁家二公子,这么多年了,也没熬出头来。
魏伊人无奈的看了一眼姜大人,他这个嘴要是能改改就完美了,“多谢姜大人提点,下官一定小心应对。”
魏伊人如此谦逊,姜大人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侧头看向外头,“要是遇到难处了,该开口就开口。”
毕竟像他们这种骄傲的人,肯定是有骨气的,不会遇到什么事就想着找郁方帮忙,还是自己能解决的就解决。
万一,就能用得上自己呢?
魏伊人连连抱拳,正好刚刚出门的时候,魏伊人让香附买了些糕点,给大家分一分。
魏伊人收拾完了后,两位少府亲自将魏伊人送出来。
从明个起,魏伊人就去翰林院上任了。
到了这个时候,魏伊人能记住的,就是每个人的好。
依依不舍起来。
还是少府在那起头,明晚给魏伊人送行,得空的同僚都过去。
这才算是冲淡了,大家离别之意。
马车上,魏伊人还歇着帘子,对外头挥手,就听着旁边香附在咳嗽。
魏伊人连忙转身,“我怎么听着你咳嗽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