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宗严体内气血一阵紊乱,右腕蓦地血水喷溅,长刀如同脱弦之箭疾飞而出,划破空气的轨迹刺耳至极。
\"虚空剑气?不可!\"
柳生宗严面色骤然煞白,极力摇头否认。
\"何故不可?\"
西门吹雪剑眉一挑,长剑犹如冷风刺骨,无情插入柳生宗严的颈窝。
万物均可化剑,凌空点穴更是妙用无穷。
西门吹雪心中默默道,理所当然。
\"大人剑技如神。\"
染红袖浅笑盈盈,倚天剑出鞘,金色光芒洒落,九式一气呵成,如同峨眉云浪般席卷全场。
无数威武壮丽的剑气交织,向四面八方猛烈射出,令人不寒而栗。
东瀛的试炼者刚刚接近染红袖,便惊骇万分,纷纷急退。
鲜血随之从他们身躯中爆发,如同花朵盛开至极致,身体逐一消逝,宛如幻影般无迹可寻。
此番情景,让人毛骨悚然。
\"该死!\"
竹中半兵卫挡下连绵不绝的七招,仰天咆哮,纵身一跃而起。
顷刻间,难以描述的紫芒掠过虚空。
紧接着,它轻灵地降临竹中半兵卫的咽喉。
\"你们...终究...\"
竹中半兵卫猝然坠落,呆滞地拔出喉间的飞刀,环顾四周,随即颓然倒下。
未想到...这成了竹中半兵卫最后的思绪。
究竟未想到何事,他也来不及思索,因为生命已离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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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的军队,终至矣。\"
身披白银盔甲、白衣如雪的上杉谦信手持银盔,挺立于战场前沿。
稍作迟疑,少女垂下及腰长发,把银盔戴在头上,这早已成了她不成文的习惯。
即便银盔的防御微不足道,却能使她在万千兵马之中格外瞩目,方便指挥旗下战士,并引诱敌人进攻。
有时,仅这一点优势就能左右战场的胜负。
\"姑娘,昔日研读书兵之时,你不正是渴望与华夏名将一较高下么?\"
马蹄声响起,军师直江爱举起了硕大的\"氵皆\"字战旗立于上杉谦信之后,随后下马立于侧后方。
随着猎猎战旗飘扬,上杉家的精兵悄然聚首,井然有序列阵迎战。
直江一族世世代代服侍上杉家族,直江爱从小就与上杉谦信一同成长。
随着年岁的增长,她作为幕僚与家老全力辅佐一心赴战的谦信,照料他的日常生活。
与其说她是家臣,不如称她是谦信的守护者。
\"过去,以为无交手之机会,方有这般奇思异想……\"
上杉谦信眺望远端集结完毕的大明军队,略带郁郁:\"现在,其实已无此心念。\"
虽说明军的强弓远超预料,以至于让上杉谦信难以理解弓弦材质。
不过,上杉谦信驻军地点选得很好。
风向居上,山地坡度亦助弓箭攻防得以最大化施展。
在上杉谦信的调配之下,遭受突袭的前军迅速调整阵型,对峙明军。
双方军队之间距离正与射程相当,即使剑豪级别的高手亦不会轻入此境。
\"哦?为何呢?\"
直江爱瞥见附近明军强弓,微锁眉头顺口问道。
其弓形并无特异之处,但却能施放如此远距之箭。
定有不为人知的先进技术在暗中助阵。
这样的技术,在平原战场中足以展现出碾压之势。
以直江爱的谋略和力量,恐怕无法抹平这种差距。
幸好,此次指挥者乃是姑娘你!
\"因在这场战役中...吾乃不义之徒。\"
\"从十六岁开始,为制止战火,我不停奔走。\"
\"数十战之间,为那些被武田、北条侵伐的小国奔赴前线。\"
上杉谦信苦笑一声:\"最终,我成为了自己深恶痛绝的侵略者行列。\"
\"这...姑娘为了守护越后子民,是无私与英勇之举。\"
直江爱眼中掠过惧色:\"如无姑娘之牺牲,如今越后会被织田信长那恶魔屠空的。\"
\"侵略者便是侵略者,动机如何堂皇也是侵略。\"
\"败给织田信长,只是表明吾能力不足而已。\"
上杉谦信淡笑道:\"若无法认清这点,那一辈子也只能活在欺骗与自我安慰中。\"
\"姑娘,战场上为何说起这些?\"
直江爱迟疑片刻,低声道:\"您不是曾言,在战场应摒弃负面情绪,心志只想击败敌人。\"
\"是,的确如此。\"
上杉谦信道:\"遗憾,我却无法做到。\"
\"这...\"
\"为保越后、东瀛子民,我会全力以赴争取胜果,拿下明都,消灭比整个东瀛更辽阔千倍的国度。\"
\"可为了内心的正义大义,攻克明朝后,我会用死亡洗刷我犯下的罪孽。\"
\"此事我早已决定,并且仅会说这一次。\"
上杉谦信微笑着对着直江爱鞠躬:\"所以,待我离去之后,越后乃至东瀛人民就全权交予您了。\"
\"姑娘,切莫如此…\"
直江爱大惊,望着上杉谦信那坚毅的脸庞,叹了口气。
每次她这个表情出现,就意味着她的抉择不可违逆。
哪怕谦信选择切腹自尽,命令她担任介错,她身为家臣也无法拒绝。
\"好吧,在战场不宜多言。\"
上杉谦信拔出名刀\"姬鹤一文字\",身体如鸿雁翩翩,数十米之外瞬间现身。
\"三军听令,张弓齐射!\"
远处,清亮婉约的少女声如泉水般涌出:\"锁定目标——敌军主将,上杉谦信!\"
\"遵命!\"
如同惊雷般的弓弦响动再度响起,锐箭穿透气流,夹杂着厚重的啸声射向上杉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