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记簿上写完几人入住信息的最后一笔,那小二便接着说道:“他叫胡生,是我们这一个打杂的,别看他人高马大,怎么打骂他,他都不会还手,平日里板着张脸,只知道低头作事,话也很少说,和个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那小二一边带着几人上楼梯,一边继续滔滔不绝地讲着。谢群的视线始终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李甘棠也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胡生。
胡生似乎是察觉到了几人的打量,手里的擦桌子的动作停了下来,朝众人走着的楼梯处偏了下头。
那小二颐指气使的冲他吆喝道:“胡生,一会给这几位贵客打些热水上来。”
那胡生没有接话只见他将手里的抹布放下去了后院。接着那小二又笑的一脸讨好谄媚,弯着腰对谢群道:“公子您的房间到了。”
李甘棠见状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等带着几人到了屋子,谢群对那小二说了句:“好了你下去吧。”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给小费打赏。那小二脸上笑容一僵,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退下了。
没一会那胡生就提着水桶上来了,他提了满满四桶水上来,脚步依旧十分稳健,没有洒出来一点。他将最后一桶水放再来谢群屋内,转身要走时,谢群给他抛来了一锭银子,他面无表情地接住后也没有说话,只是冲谢群点了一下头就抬步离开了。
李甘棠洗漱过后就提着刀出门了,谢群听见隔壁屋门闭合的声音就知道李甘棠要出去练刀了。
谢群急步走了出来,笑着挑眉道:“要去练刀?”
李甘棠嗯了一声,两人便并肩到了客栈的后院。胡生正在院子里劈柴,见到他们二人后点了下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谢群则是像往常一样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静静的看李甘棠练刀。李甘棠练得是落梅剑法,经过了这几次实战,李甘棠对落梅剑法有了更深的感悟,她不能完全照搬长醉的剑法,她需要进行一些改动,让这套剑法更适合自己的刀,亦或是更适合自己。
一旁劈柴的胡生本没有关注李甘棠这边,只是认真的干着自己的活,但李甘棠刚使出了落梅剑法的第二招傲雪凝霜,胡生的目光就瞥了过来,随后他眼神一暗,双手手用力的握住着斧柄,小臂上青筋都暴了起来。劈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但只过了瞬间胡生就继续挥舞着斧子用力砍柴了。
虽这一切只发生在片刻之间,但还是没能逃得过谢群的眼睛。
李甘棠的刀舞得很好,一旁的胡生柴劈的也很不错,他每一斧子落下,就又一根木头应声一开两半。笨重的斧子在他的手里显得十分轻巧,不一会儿小山一样的木柴就被胡生劈好了,还被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了角落。
等李甘棠收刀时胡生早就从院子里离开了。
李甘棠走到谢群身边低声道:“这个胡生看着不一般。”
谢群摸着下巴道:“看样子他应该是有些身手的,而且他应当识得这落梅剑法。”
“好啊,你们来院子里练刀怎得不叫我们。”纪晚萤黄鹂般的声音随着她的人越来越近。
看着纪晚萤娇嗔的小脸,李甘棠笑着摇了摇头,“赶了一天路,怕你们累到就没有喊你们。”
“那李姐姐你为什么就偏偏叫了他啊!”纪晚萤蹙着一双秀眉指着谢群问道。
听了这话,谢群开口道:“是我自己跟过来的。”
“好了晚萤,别闹了。”说罢宁广辉看向李甘棠接着说道:“刚才小二说饭菜备好了,本想叫你们一块去吃,不料你们不在房内,所以我们二人就寻到了这里。”
“走吧李姐姐,我们快去吃饭吧,我快饿死了。”纪晚萤拉上李甘棠就走。
到了客栈一楼大堂时,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
兰桂坊不愧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客栈,每道菜品都十分精致可口。
纪晚萤夹了一片藕笑着说道:“这里的菜名起的可真雅,这道菜在我们那里叫‘红豆蜜藕’,到了这就成了‘红藕残香’了。”
这厅堂的正前方还搭了个台子,现在上面是一对父女在弹唱。他们二人穿的都是粗布麻衣,上面还打满了补丁,那位父亲面上有许多皱纹,手也很是粗糙。那位姑娘大概十六七的模样,生的清丽俊俏,倒也算得上是个美人。
曲声悠扬,歌喉婉转,父女俩搭配默契。当真是十分吸引人。
一曲唱罢,谢群走上前去给了他们二人一些碎银子作为打赏。
接过钱后,那位老人和姑娘忙冲着谢群连连弯腰行礼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谢群只摆了摆手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知公子还想听什么曲子?小的这就弹来。”
谢群食指与中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开口说了句:“那就来首《临江仙》吧。”
“好,好。”
那小二见谢群给了这父女俩不少的打赏银子,眼里的嫉妒是怎么也藏不住。所以他时不时的到谢群这桌添茶加水,换碗撤碟,奈何谢群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等都吃的差不多了,几人便回了二楼各自的房间。
李甘棠洗了个澡后,便拿出元弘师太赠她的《玄灵功法》认真的看了起来。
奈何功法太过深奥玄妙,她看了这么多天也就只明白了其中两成,因今天太过奔波劳碌,没一会儿她就拿着书睡着了。
隔壁屋的谢群则是洗过澡后,随便拿了本书看,宁广辉正就着烛火擦拭宝剑,而李甘棠对面屋里的纪晚萤则是早早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