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甘棠对住处满意,谢群就拉着李甘棠去了自己住的和光居,随后他让人去准备午饭了。他依着李甘棠的喜好说了几个菜名,崔金志听了就吩咐厨房去做了。
谢群让屋里其他伺候的人也退下了,只留了他与李甘棠两个人。
谢群玩笑道:“你只管安心在这里住着,好歹我这房子不漏雨。”
李甘棠听后开口道:“抱歉,无名山上的柴房确实有些寒陋,委屈你了。”
李甘棠的语气里是满满的真诚,没有半分调侃的意味,谢群听罢顿时心慌了起来,他没有质问的意思,但李甘棠心里定是自责的,他忙解释道:“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咱们住过破庙,也露宿过荒野,所以住在哪里与我而言都可以,无名山的茅屋我觉得很好,温馨又安宁,我住的很舒心。”
李甘棠听罢点了点头,她知道谢群刚才说的是玩笑话。可是来了京都,见了谢群的宅院和乌乌泱泱的下人,以及他前呼后拥的气势和所有人对他卑躬屈膝的态度。她才发觉,谢群远比她想的还要金尊玉贵。浪迹江湖住在破庙荒野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这么一对比,谢群一路上当真是受了不少委屈。
没一会儿功夫,饭菜就摆了上来,足足有十几道菜,而且大部分都是李甘棠喜欢吃的。
桌上的杯盘精致,碗盏高雅,这些餐具镶金描花一看就不是俗物。
“快尝尝这些菜你喜不喜欢吃。”谢群说着就帮李甘棠夹了一筷子菜。
李甘棠尝了一口果然美味,怪不得谢群吃外面的饭总是很挑剔,若是自己吃惯了这样的珍馐美馔,只怕是吃别的也会觉得差点意思。
见李甘棠喜欢吃,谢群的嘴角又不自觉的勾了起来,心想:他家阿棠果然好养活。
一旁伺候的常乐和崔管家好像什么都没做。添饭夹菜几乎都是谢群自己亲自动的手,他还做的不亦乐乎。他在李甘棠面前的殷情劲和平日简直是判若两人。
崔管家不禁想这还是他那个清冷矜贵,目下无尘的王爷吗?
吃过饭,下人们撤餐具地空档,谢群开口道:“饭菜不错,告诉厨房的人有赏。”
“是。”
谢群又转头对李甘棠道:“接连赶了好几日的路,想必你也累坏了,休息一会儿吧。”
“我还好。”
“那一个时辰后,你陪我去看轻岳如何?”
“好。”
李甘棠回了棠梨院休息,谢群则是听崔管家和常乐汇报了些太安城内最近发生的事。倒是和自己走之前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随后谢群就去了棠梨院,见李甘棠睡得正香,他放轻了手脚,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起了书。
李甘棠半个时辰后才睡醒。谢群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模样轻笑出了声。他走上前帮她顺了一下有些乱掉的头发。
“怎么不叫醒我?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甘棠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嗓音有些哑,谢群爱怜的抚着她的长发道:“看你睡得香就没忍心喊你,左右时间还早,你醒醒神咱们就出发。”
“好。”
谢群亲自帮李甘棠把鞋穿上,便牵着她坐上了去江府的马车。
等二人坐稳,马车缓缓地走了起来,王府的马车很大,里面的空间也十分宽敞,可是谢群非要贴着李甘棠坐。他伸出一只手搂着李甘棠,李甘棠便顺势将自己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马车走的还算平稳,车上挂的铃铛随着车的移动叮叮当当响着,听起来很是悦耳。
没一会功夫马车便停了下来,常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王爷,李姑娘,江府到了。”
谢群闻言率先下了马车,又伸手去扶李甘棠,李甘棠提着裙摆,扶着谢群的手,踩着下轿凳走了下来,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她完全可以一跃而下,但这里是京都丞相府的门前,她乘的是瑞王府的马车,所以她得按着这里的规矩来。
江府门前的小厮见是瑞王,忙将他们引了进去。
七转八拐后,他们便到了江轻岳住的晓晴轩,丞相府内布局雅致,一石一木都很考究,为了方便江轻岳养病,所以他住的晓晴轩十分僻静。
进去后,李甘棠便瞧见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正站在桌案边提笔写字,听见动静,他转过了头。
只见这男子清隽疏朗,身形消瘦,他面色苍白如玉,眉眼清浅,带着病色。
见来人是谢群,江轻岳笑道:“你回来了?”
随后他的目光又移到了,谢群牵着的李甘棠身上,“这位就是李姑娘吧?长的当真是俏丽,怪不得你上次回来对人家日思夜想。”
谢群瞪了一眼江轻岳道:“你别在阿棠面前胡说八道。”
江轻岳没有理会谢群,继续打量着李甘棠,说实话,他一直很好奇能让谢群如此爱慕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只见眼前的姑娘长得很标志,是个清丽的美人,她气度不凡,站在那里便有一种凛然的正气和少年的侠气,看着她江轻岳忽然想起了李太白《侠客行》里的两句“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李甘棠与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难怪谢群会喜欢。
“在下江轻岳,久仰李姑娘大名。”
“幸会。”
谢群开口道:“此次回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江轻岳闻言挑眉道:“什么事?”
“我们找到了李临羡李大侠,他说他可以尽力一试,应该能治好你的身体。”
谢群短短一句话,让一向聪明的江轻岳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或是谢群在骗自己,可是他对上了谢群认真的眼睛,就知道这不是玩笑。
江轻岳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他喉结上下滚动,过了许久才开口道:“当真?”
谢群点了点头道:“当真。”
由于太过激动,江轻岳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笔洗,顿时发出了一声巨响,瓷片飞溅,里面的水洒了一地,溅到了三人的衣裙上。
江轻岳双目猩红一片,在那张过分苍白的脸上十分扎眼。他转过身,双手扶着桌子,大口的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