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阴学宫大意湖畔,某山巅大殿内。
“祭酒先生,家父让我代他替您问好”儒雅青年男子,朝着对面一个儒雅老人恭敬问候道。
“宰辅有心了,宰辅传信我已看过,学宫作为天子学子汇聚之所,对于宰辅所提,自是赞同,学宫已经安排三九二十七名学子,前往太安城,年前赶到,应该无碍。”老人慈眉一笑道。
“此次能得学宫支持,实乃离阳之幸,百姓之幸啊。”男子继续恭维道。
就在这时。
大殿内突然跑进一个仆人模样的人。
看其穿着,应该是这位儒雅男子带来的随从。
见有人闯入,老人眉毛微皱,明显不悦。
“莫不是平日里缺少了管教,我与祭酒在大殿议事,不是说过不许闯入吗?一直看着老人的男子,瞬间便发觉老人的变化,于是怒喝了一声。
“公...公子,小人知错,但...但情况紧急,小的...小的。”
那仆人支吾了半天,也没说是什么紧急事情,只是眼神疯狂在示意男子,出大事了。
显然,男子也不是傻子,也看出仆人闯殿,似乎确有大事发生。
于是,他缓缓起身,朝着老人躬身一拜,便带着那人转身离开了大殿。
“张巨鹿那老狐狸,怎地生出个如此没有城府的儿子。”
待男子走后,老人轻声沉吟了一声。
原来,这男子竟是当朝宰辅张巨鹿的儿子,张边关。
至于老人。
他名齐阳龙,时上阴学宫大祭酒,也是离阳王朝的重臣,而且,他还是离阳帝师,其声望,丝毫不低于张巨鹿和元本溪。
......
“公子,徐凤年出现在上阴学宫了。”仆人跟着张边关一出大殿,便开口说道。
“什么?不可能,父亲说徐凤年此时应未出剑州。”
听到说徐凤年也在学宫,张边关有些怔了。
当然,他知道眼前这仆人绝对没有欺骗自己,他得到的消息,应该就是徐凤年也在学宫。
可是,徐凤年在剑州的消息,是他自己刚来上阴学宫时,他父亲张巨鹿传来的,这才过去两天,怎么可能就到了学宫。
仆人认真解释道:“小的不敢欺瞒公子,徐凤年此刻却是就在学宫之内,而且刚才还在大意湖边,将张河生,张公子给暴揍了一顿,小的想,要不了多久,那张公子便会来找公子您。”
仆人小厮话音刚落,一道凄惨之声便瞬间响了起来,
“表哥,表哥啊,表弟被人打得好惨啊,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张边关:???
“这么灵?”
仆人小厮:“公子...您看,小的没说过吧,来了。”
“多嘴。”
略~
仆人模样的小厮朝着张边关作了个鬼脸后,便自觉退了下去。
“河生表弟,何人欺你?”张边关问道,“以表弟在学宫的身份,应该不至于有不长眼的才是,如今这般,是何为?”
“表哥,你是不知道,小弟苦啊。”张河生声泪俱下,“您也知道,小弟仰慕那鱼玄机,今日她回学宫,我便去寻她,岂料她竟被一无耻男子,抓手欺负,弟弟我身为上阴学子,饱读圣贤之书,岂能眼看玄机受此等屈辱,当即便大喝上前制止,谁曾想,那人竟有些手段,恬不知耻,好赖不放人姑娘手,还把弟弟我打了一顿,好疼啊。”
嘶喊着哭腔,张河生还给张边关指了指自己脸上厚重的巴掌印。
好家伙,这大半天过去了,这巴掌印还鲜活如初。
“那人是谁,你爹张二河,莫非不知道么?”张边关没有说什么你是我血肉至亲之类的糊涂话。
有这样一个纨绔表弟,张边关是真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这些年来,不是帮他擦屁股就是收拾烂摊子。
也就是他爹张二河和自己爹张巨鹿都姓一个张,不然这父子俩早死八百遍了。
“表哥~”张河生哭得越发诡谲了起来,“那人自称他叫徐凤年。”
啊?!
听到张河生口中说出徐凤年三个字,张边关明显浑身一颤,眼神中瞬间充斥着震惊。
“那人,当真叫徐凤年?”
张河生自认为很潇洒的弹了弹额间的碎发,道:“表哥,表弟我虽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是我承认,这个世上,我除了比你差点,也就比那北凉世子徐凤年差点,徐凤年,我不会认错。”
张边关:???
“说的很好,以后不要再说了。”
“表哥,整个离阳,敢如此不给我们张家面子的,也就只有那伙北凉蛮子,这徐凤年当真可恶,哥哥,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猛男娇羞!
张河生突然的发嗲,让张边关虎躯一震,双腿下意识的后撤了两步,一脸警惕的盯着对面的张河生。
“打住,我陪你去便是,丑话我说前头,倘若那人真是徐凤年,恐怕就算是我,恐怕也太好使。”张边关赶忙岔开话题,“毕竟,你也知道,如今的北凉.....”
......
大意湖畔。
没了闲杂人等的打扰,鱼幼薇很是安静的,沉重将自己亡亲祭奠了一遍后,缓缓站起身子,当着姜姒,徐脂虎,林鸦等几人的面,直接扑进了姜婻怀里。
故地重游,亲人不在,本就不算坚强的姑娘,此刻便愈发脆弱了几分。
一头扎进姜婻怀中,鱼幼薇莫名觉得心中升起一股安全感。
与姜婻相遇,相知,相睡,互换第一次。
再到相爱,相伴。
这一路的点点滴滴,在此刻都化作了点点爱火,将鱼幼薇内心的荒原彻底点燃。
......
“竖子,还不快放开那女孩!”
就在姜婻与鱼幼薇两人情到深处不自控,敢教众人知深浅时,一声极不和谐的吼叫声,将这一幕给打破。
张边关:???
“我张家,怎么会有个此等草包。”
张河生这一嗓子,直接将张边关给叫懵了。
方才在来的路上,张边关还特别交代过:
如果一会见到对方,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对方是北凉世子,还是个天下有名的纨绔,他可不会管什么宰辅之子,家父,张二河,之类的东西。
可是,这蠢货怎地一句没听进去,人还没见到,直接先狗吠了起来。
张边关累了,坑逼队友,怎么带?
......
姜婻:......
“莫非真当我不敢杀人!”
姜婻轻声一句,怒吼而出。
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真切的传入了张边关和张河生两人的耳中。
从姜婻这句话中。
张边关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徐凤年。
但是,他却并没有露出半分笑容。
按道理来说,如果不是徐凤年,那整个离阳,便也没几个敢不给他面子的人。
可是,尽管他知道对方不是徐凤年,也丝毫没有半分轻松。
甚至,在那声低吼传入耳中时,张边关的双脚顿时便盹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分毫。
“杀意凝实,一品之上。”
张边关身为宰辅之子,自有眼界。
仅从刚才传入耳中的那道满含杀意的低吼,他便能得知。
对面那个看上去明显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男子,竟有一品之上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