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嫌弃道:“不必了,保护就保护成这个样子,你若是想害我岂不是死的很惨。”
温言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你怎么不继续遵守规则了?”
程行知挑眉看着她,“你想继续遵守规则也行。我可以把你绑回去。”
“不,不用那么麻烦了。”
程行知:“莘国不会出兵伐商,夏桀失败已是定局,所以也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了。”
温言拧了拧衣服上的水,“那夏桀发现那你逃走了怎么办?”
程行知目光看向门口:“他现在没有时间关心这个。”
拧了半天温言发现根本就没有多大作用,索性放弃了,就这样吧,问道:“那接下你打算干什么?”
温言想要去换衣服,但好像不能回去了。
“差不多该结束了。走吧。”程行知说完就朝地牢外面走出去,门外守着的人发现两人逃了出来,立刻冲上来围堵。
程行知走在前面,轻易解决了那些围堵上来的人,入无无人之境,那些人见识了程行知的厉害,一时不敢再上前来。
温言跟在面悠哉悠哉的走着,看着前面腰杆挺直的程行知,心里却是不忿,这会儿不说什么遵守规则了,这不是双标嘛!
……
经过数次战役,商汤认为时机已到,终于到了决战的这一天,在决战开始前,商汤为鼓舞士气宣读了一篇伐夏檄文,历数夏桀的的罪恶行径。
一般这种时候,为了军心更稳,除了指责夏桀暴行之外,还有就是最好是找个更好的理由,比如说什么这是上天之意,注定是要消灭暴君的之类。
既然已经发布好了动员令,那接下来就出发吧!到了去讨伐夏桀的时候了,这一天商王已经等得太久了。
军心振奋,气势磅礴,伐夏大军与夏军相遇在鸣条之野。
这一战,血流成河,天地为之色变,无数人为此付出了年轻的生命。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上了战场,向来是实力至上,两军交战,都视对方为死敌,杀红了眼眶,每个人心里都想着致对方于死地,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活下来。
一时之间,人心里的各种欲望被无限放大,恐惧、愤怒、惊慌、痛苦……
弥漫在这被鲜血染红的荒野上,温言和程行知立于半空,第一次看到战争的残酷。
厮杀声、哀嚎声、还有人们心里痛苦不堪的声音,这个时候,人好像不再是人了,失去了理智,变成了战争的机器。
有些人是被迫到了这个恐怖血腥的地方,茫然惊恐的面对这样的场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削掉了脑袋,掉在地上滚了几圈,瞪着无法再闭上的眼睛。
那是迷茫,不甘的眼神,只停留了一会,就被另一具倒下来的身体覆盖,这样凶残的事情发生在这里的每一块土地上。
即使离得那么远,温言还是感受到了这些人心中的恐慌。不忍在看,对一直抿唇不语的程行知道:“走吧。”
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情,就算是几千年后的和平,也是无数先辈用生命的鲜血换来的。
也许历史上只是短短的几行字就记录了这样一场残酷的战争,可真的看到,给人的造成的震撼只无法磨灭的。
更应该懂得和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
一想到几千年的残酷历史,温言就感觉心中压抑的无法喘息。
这一战,夏桀被活捉,夏王朝彻底溃败。商汤攻占了夏朝王都。
夏桀此时想起来那个以死相谏的臣子——关龙逄。
也许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那么杀了关龙逄,若能听从一两句,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但高傲如他,听从了别人与之相悖的意见,不就等于承认自己的不足了吗?
关龙逄不知伴君如伴虎,他的一片忠心没有错,可他忽略了夏桀的骄傲,他越是忠心为民,展示自己的德行,越是彰显了夏桀的残暴不堪,用夏桀的邪恶来彰显的高尚,夏桀定然容不了他。
也许关龙逄并不惧死,试图叫醒夏桀的良知,可是被欲望控制的人,又岂是几句话就可以唤醒的,他的德行越好,就显得君主越差劲,拂逆了君主的心意,君主必然勃然大怒。
当人心被欲望蒙蔽的时候,是看不清是与非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循环报应的因果。
暴君和明君最显着的区别在于;暴君认为他的人民和王国不过是受命满足其各种愿望和不合理的私欲的,暴君则让一切都屈从于他的个人的欲望和意志。
与之不同的是,正直的贤明君王则认为自己是受天命为苍生谋取幸福的生活而已。
温言之前不明白,为什么国家的危亡会推责到女子的身上,难道真的是因为君主贪恋美色误国吗?
现在温言明白了,只是因为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罢了!
商汤安抚了夏朝子民,举行了祭天仪式,宣布了夏朝的灭亡。
至此,夏王朝从夏禹到夏桀历经十七世,总共四百七十一年,到夏桀手上彻底灭亡。
商朝建立。
成汤实行了一系列改朝换代的措施,改正朔,易服色,朝会以昼。
所谓改正朔就是改变夏王朝每年开始的第一天,夏称一年为一岁,以夏历正月为岁首。以每年正月初一为一岁的开始。汤改一年为一祀。以夏历十二月为岁首,每年十二月初一为一岁的开始。
易服色就是把夏朝的尚黑改为尚白。
朝会以昼即由原来的夜间改为白天进行。
因为商王仁德声威远播,很多部落,方国,各地氏族纷纷带上贡品前来朝贺,表示臣服于商。
商汤并没有杀了夏桀,只是将他流放于南巢。
这是妺喜向商王提的唯一的条件。作为答谢妺喜之前的恩情。
就像当时妺喜向夏桀提的要求一样。
……
一向高傲的夏桀,此时被流放南巢,一身傲骨消磨殆尽。
妺喜曾问夏桀:“若这天下和我要大王选一个,大王要哪个?”
夏桀哈哈大笑道:“这天下和美人孤都要!这天下是孤的天下,美人是孤的爱妃。”
而此时那个自比骄阳的夏桀坠落了,可能此时他才知道,太阳再耀眼,也会有日落西山的时候。
“孤已经不是大王了,你怎么还在这,你走吧。”他负了这天下所有人,可唯独没有伤害过妺喜。
“大王……”
夏桀不理妺喜只管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妺喜不肯放弃,在门口敲门。
温言看着下面的妺喜,让程行知把她放了下来。
温言唤道:“妺喜。”
妺喜被突然出现的妺喜吓了一跳,“温言?你什么时候来的?”
温言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拉着妺喜到了另外一间房子里,问妺喜,“你打算留在这里是吗?”
妺喜坐着低着头不说话。
“为什么不回去?”温言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施国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回去。”
“等我回去?”妺喜有些恍惚,她还回的去吗?
温言注视着妺喜的眼睛,缓缓道:“是,玉文在等你回去,国君在等你回去。大家都在等你回去。”
“我还能回去吗?”妺喜摇摇头,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妺喜了,“回不去了。”
温言叹息,坐在妺喜旁边,“真的不回去了吗?”
妺喜沉默了,良久,道:“是。施国现在不需要妺喜了。我已经做完了我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就交给他们了。”
温言知道妺喜依然下定了注意,再多说无益,也尊重她的决定,扬起一个笑容,“国君身体康健,施国百姓安居乐业。还有玉文,他已经是个非常厉害的勇士了,可以保护施国。”
妺喜听闻此言,惊讶的抬头,“你不怪我不肯回去吗?”
站在德道与伦理的至高点指责她吗?那是正人君子喜欢做的事情,温言自认自己也并非是什么完美的好人。
温言道:“我为什么要怪你,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只要遵从你自己的内心就好。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开心。”
妺喜露出来久违的笑容,“好,谢谢你。”